第一次见到曲无涯这种受虐狂。此人完全是看不清形势，到现在还不愿罢手，莫非觉得自己被虐得不够？“大哥不要，你们快走！”

曲芊芊悚然色变，他清晰感受到夜离的情绪变化，曲无涯的行为激起了他的杀意。“现在才知道害怕，晚了。”

曲无涯明显会错了意，他面目狰狞，冷笑道：“动手！”

大战一触即发。唯有白清歌精神抖擞，他已能预料到，这里马上就会变成修罗地狱。“住手！”

突然，一道冷凛的喝声响起。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两道靓丽的倩影疾掠而来。夜离认得其中一人，是城主府的千金柳初蝶。至于另一人，容颜尤在柳初蝶之上，修为……居然有化海境六阶！嗯？看到纪瑶现身，曲无涯明显愣了一瞬，继而单膝跪倒：“拜见公主殿下！”

公主怎么会来流云城，难道三百黑甲军的任务就是保护公主？“拜见公主殿下！”

后面的黑甲军齐齐收刀，恭敬跪地。白清歌一脸愕然，心中震惊不已，跟着下拜。曲芊芊刚要动作就被夜离扶住，别说世俗皇室的公主，哪怕是玄天界的神女，也没资格让他的女人见礼。袁有荣淡淡瞥了纪瑶一眼，转身当着没看到。他不尊礼俗，只敬实力，公主与侍女在他眼里并无本质区别。“曲姐姐，他们是什么人？”

柳初蝶上前，秀眸扫过跪在地上的众人，狐疑问道。方才，他远远看到那群人一身杀气，想不明白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到夜家大院来闹事。曲芊芊苦涩摇头，毕竟是家丑，她选择不说话。“曲无涯，你怎会出现在这里？”

纪瑶目光冰冷，上位者气势展露无遗。曲无涯做什么她没心思去管，但带着皇室的黑甲军私下寻仇，这就犯了军中大忌。“启禀殿下……”曲无涯正要回话，又听纪瑶喝道：“本公主不想听你解释，马上带着你的人滚，等我空了再问罪！”

她忽然意识到，此时此地，并不适合处置黑甲军。“微臣遵命！”

曲无涯挣扎着起身，他浑身是伤，只得命两人带上昏迷的曲依芸，迅速离去。临行前，他回头看了看夜离，心道算你命好逃过一劫。继而眉头紧锁，有公主相护，他再想找夜离报仇就难了。白清歌也在看曲无涯，心思差不多：算你命好逃过一劫！等曲无涯等人走远，纪瑶才收敛了气势，以审视的目光打量夜离：“你就是姜百寒口中那位，能炼制出丹纹的高人？”

来路上，柳初蝶对她说过夜离的战绩，重点提到覆灭周家一役。纪瑶全然不信！别说是她，恐怕任谁都无法相信，一个修为不到化海境的青年，能跨越两个大境界，击毙三名洞虚境武修。等纪瑶见到夜离后，发现后者比她还要年轻两岁，愈加坚定了心中所想。她自忖阅人无数，见多识广，却从未听说过有这种妖孽。而这样一个喜欢说大话的人，显然不可能炼制出丹纹，云天大陆什么时候出现过二十岁出头的……丹道大宗师？“高人算不上，不过炼制几枚丹药还是可以的！”

夜离声音平静，却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柳初蝶见气氛不对，连忙开口：“夜哥哥、瑶姐姐，我们进去再谈可好？”

夜离不置可否，拉着曲芊芊先行。细心的白清歌发现，公子并未把人带进内院，仅在外院一处简陋的石桌落座。“离儿，有客人来吗？”

夜千河听到声音从内院走出，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停留在纪瑶身上。“夜伯伯，这位是京城来的公主殿下。”

柳初蝶为他介绍。“哦，那我不打扰你们谈事情。”

夜千河的反应就很有意思了，别说向公主见礼，连一句问候的话都没有，悠悠然踱步而去。很显然，所谓的皇权，并不被他看在眼中。“你忙自己的事去吧。”

夜离见袁有荣心不在焉，心知后者脑子里只有剑道。“好的公子，有事随时吩咐！”

袁有荣恭敬一礼，身法一展，眨眼消失不见。“那个，我去沏茶。”

白清歌认为，公子家中太清静了，连个侍女都没有，来了客人也没人伺候。“不用，你回避一下！”

纪瑶忽然开口。白清歌看向夜离，见公子没有表示，微微拱手后离开。纪瑶又把视线落到曲芊芊脸上：“你也回避！”

此言一出，柳初蝶顿时生出一丝不妙，她忘了提前告诉纪瑶，需把曲芊芊和夜离等同对待。果然。只听夜离冷笑道：“她若回避，咱们就没必要谈了！”

若非因为是姜百寒让她们找来，夜离哪会浪费时间坐下来听傲娇公主说话。纪瑶妙目一挑。她对夜离的行为极其不满，从来没人敢忤逆她的话，这种不悦也包含有曲芊芊。还好她不认得曲芊芊，否则曲家多半会受到迁怒。“瑶姐姐，曲姐姐不是外人。”

柳初蝶慌忙打圆场：“况且你把事情告诉夜哥哥后，曲姐姐迟早会知道。”

纪瑶压制着怒火，算是默认了她的说法。虽然她不认为夜离能炼制出蕴含丹纹的生机丹，但终归是一线希望，此事牵涉到老国主的生死，她只能隐忍。倘若夜离无法做到，她绝不会让他好过！夜离出声：“你是不是想找我炼丹？”

纪瑶颔首，紧接着摇头：“本公主需要先确定，你是否真能炼制生机丹？对了，必须要蕴含丹纹。”

柳初蝶本想接话，最后又打消了念头。她只是从姜百寒口中得知，夜公子的丹道造诣深不可测！然而并未亲眼见过。夜离不答反问：“开门见山吧，你需要丹药救谁？”

纪瑶怒火中烧，不断告诫自己要克制，犹豫了好长时间，她的理智战胜了怨念：“我爷爷！”

“原来是老国主。”

夜离顿时没了谈兴，拉着曲芊芊起身：“没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