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准则。顾云霆接过文件，干脆利落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笔锋遒劲有力。临走时，我在洗手间听到几个女人小声议论，她们似乎是顾云霆的得力干将。“不是说这欧阳先生特别难搞吗？顾先生的叔叔谈了几次了都没谈下来，今天这么爽快！”

“还是我们顾总有手腕。别看他年轻，集团上下哪个不服气？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娶了个囚犯，她也配？”

“卿卿，你不会喜欢上顾总了吧？在你这儿他就跟神一样！”

“我……我没有，别瞎说！你们不也总偷看顾先生吗！”

“就是，卿卿是有男朋友的人，人家也是富贵人家的。”

“不过卿卿，怎么从来没见过你男朋友？”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卿卿男朋友可是大有来头，平时都要保密，决不能泄露出去！”

在定远城，如此大有来头的少爷能有几人？我面无表情地出了隔间，几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助理赶紧闭了嘴，低下头纷纷不再看我。回家的车上，我看了看被高跟鞋磨得鲜血淋漓的脚后跟，吸了口冷气。经过一上午的活动，腿上的伤似乎不但没好，反而又加重了几分。顾云霆难得开了金口：“能谈成这单大生意，还多亏你，秦詹宁。”

“什么？”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真是小瞧你了，连欧阳御，你都认识。”

顾云霆面色阴沉，丝毫没有成功的喜悦，“你的男人可够多的！”

“你跟欧阳御……”“顾云霆！”

我忍无可忍，“欧阳叔叔是看着我长大的，你怎么能这么揣测！”

“下车。”

他让司机停车。“顾云霆，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女人？”

我忍着腿上越来越酸麻的感觉问道。在你心里，我就是人尽可夫吗？！“我不想说第二次。下车。”

他的脸很僵硬，双眼如同一潭冰冷的湖水。“好，我下就是了。”

我咬咬牙，刚一下车就没站稳，瘫软在了地上。而顾云霆，他没有丝毫留恋，甚至都没有看我一眼，飞速绝尘而去。这里离顾家还很远。我换了新衣服，身上又没钱打车。可是不能再穿鞋了。我拎着高跟鞋，地上粗粝的沙石磨着我的脚，钻心的生疼。我就这样一步步走着，开车需要一个小时的路，我整整走了一下午。到了傍晚，我终于回到了顾家，抬脚一看，已经全是鲜血，腿上的白色纱布中也隐隐透出了红色。疼得我都有些麻木了。玻璃茬子混着石子嵌进我的脚里，我终于明白在刀尖上跳舞是什么感觉。坐在床上，眼泪蓦地涌了出来。不知道是委屈，还是疼的，止也止不住。我认识的那个人，从来不会把我独自丢下。我逛街累了，不想走路，他便一把将我抱起，也不嫌累地抱着我逛。而如今……顾云霆推门进来，看了一眼正在清理伤口的我，冷冷道：“疼？”

我沉默不语。“我说过，再让我看到你勾三搭四，我不会饶了你。”

“你知道我喜欢那条裙子的。”

我低声说，“第一次见你，我穿的就是它。”

顾云霆愣了一下，又恢复了阴郁的语气：“秦詹宁，搞清楚你的身份！你没有资格跟芷柔争！”

呵呵，是吗？我笑了，是啊，一个是顾家的养女，一个是刚释放的囚犯，简直是云泥之别！白芷柔才是他如今想要呵护的人，我算什么？我深吸一口气，微微一笑：“好，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