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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舌灿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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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份文书几乎同时返回监察院。上至总主事伏文生,下至四司十二阁主事,大殿十七人表情袒露凝重,这种情况莫说百年,已经有数百年未曾出现。“立即差人前往“通天殿”请求殿主带人,先请叶狂进入内堂歇息,待三人全部到堂,立即进行三方公审,此案关系重大,牵连之广,必须严正以待。”

伏文生有条不紊传令。叶狂进入内堂暂歇,不大一会工夫,就有差役送来香茗。手指强而有力敲击桌沿,眼神透着锐利,心里却在思考,三方公审数百年未曾出现,虽然不愿意,可顺水推舟已经避无可避。虽然让大都督称心如意,可阴葵宗这笔账,不介意让朝廷出份力。传令官拿着监察院文书,前去通知殿主。通天殿乃是天龙国一把利器,殿主是国主的亲弟弟龙浮生!它即负责收集情报,也负责抓人审查,权利可谓遮天。通天大殿座落皇城南边,青铜大殿雄伟壮观,却又透着莫名寒意,让人望而生畏。一名军士捧着文书,走在昏暗长廊。前方已无去路,竟是一步跨出,直接穿墙而过,进入神秘空间。龙牙雕花大床,一名白衣男子横榻而卧,面庞白皙俊美,浑身散发贵气。军士单膝跪地禀报:“叶家三公子前往监察院,敲响鸣冤鼓告状,总主事伏文生传令,要求通天殿立即提带黄粱,赵得志,郑千钧三人。此外国主殿,大都督府,文诣经纬已经批准三方公审。”

龙浮生睁开眼睛,眼神有如星河浩瀚,无边深邃。表情露出笑意,拿起身旁羽扇:“这叶狂胆子不小,居然敢搞出如此阵仗?人家受了委屈,确实需要发泄一下,那就称他心愿,立即提带郑千钧。”

通天大殿庄严阴森,突然空间扭曲,一道身影直接被丢出,摸样相当狼狈。郑千钧表情迷茫,作为军伍出身,很快就淡定下来,身穿锦缎华服,负手傲立殿中。“风阳候,冒昧将你请来通天殿,乃是有人前往监察院状告于你,三大中枢同时下达文书,针对你与其余二人,进行三方公审,立即带领侯爷前往监察院。”

一道浑厚嗓音,回荡在幽幽大殿里,显得相当渗人。监察院守卫森严,闲杂人等已经全数退下,仅有伏文生一人驻留。两道竹帘垂落,没有任何人察觉,左边竹帘多出一道身影端坐。可瞧见金色战靴,便知大都督已到。随后数名大儒拱卫,前后十名白衣武儒保护,抬着竹轿进入监察院大堂,白纱遮掩行踪。这位儒圣比起大都督还要神秘三分,几乎没人见过他。四司十二阁主事再度进入,随着守卫提带黄粱跟赵得志抵达大堂,风阳侯郑千钧才姗姗来迟,通天殿都尉一旁聆听,三方公审正式开始。“砰!“伏文生一拍惊堂木,照例询问:”士子叶狂,状告尔等三人勾结魔道,一共列举六大罪状,尔等可认罪?”

“子虚乌有,简直愚不可及。他列举六大罪状,可有证据?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黄某一心为国,天地可鉴日月可昭,岂容小小士子红口白牙!”

黄粱忍不住呵斥。赵得志拱手语气沉稳:“叶狂一无官职二无功名,他有何资格状告我等?身为工部侍郎,虽然只得二品官衔,可也知晓国家为重,说我勾结诸教万派,拿出证据来,今日若是拿不出,就算大将军亲自前来,我也定要治他死罪。”

“不予评论,本侯乃是国主加封,既然传我三方公审,当要看看那叶家三公子,能不能说出是非!“郑千钧表情淡漠,一甩衣袖出言嘲讽。“来人,请出士子叶狂,进入大堂配合审讯,不得有误。”

伏文生传令差役。话音甫落,叶狂已经从内堂进入大堂,一身白衣锦缎服,头戴铁冠束发。朝着伏文生先鞠一躬,再朝左右各鞠一躬,表达尊敬之意。“你欺人太甚,我儿擂台战死,也算少年英雄。如今你在监察院诬蔑于我,到底有何居心?“黄粱转身瞪着叶狂,咬牙切齿。叶狂表情冷峻,却是不急不缓:“黄尚书一共育有二子,除去被我斩杀的黄庭之外,还有长子黄战。十年前加入”神魔宗“成为亲传弟子,当然这并不是关键,不足以成为证据。但关键在于,神魔宗与阴葵宗一向交好。当年黄尚书与阴葵宗一名魔女缠绵,随后就成为宗派傀儡,一直暗中互通消息,为了保证家族世代昌盛,甚至有窃据一方的野心,遂帮助阴葵宗窃取矿脉灵石,甚至暗中招揽朝廷将才。”

“你胡说,真是胆大包天,当着儒圣与大都督的面,你都敢栽赃陷害,还有什么事情,你不敢做?既然如此,拿出证据来!”

黄粱浑身气得发抖,眼神依旧坚持。叶狂瞥了眼黄粱,一切尽在掌握,表情森寒:“泥犁地狱服役一年,暗中调查盗窃案,终于人赃并获,学生连番布局,终于联合姬天赐都尉,斩杀阴葵宗白骨,他手里掌握着重要罪证,没有绝对把握,学生岂敢捋虎须?”

“狂妄,渡天境强者何其强大,都尉不过玄冥境修为,你区区聚气境而已,怎么可能做到?少在这里大言不惭!”

黄粱自认为抓住空挡,言词犀利。“你怎么知晓白骨是渡天境强者?又怎么确认姬都尉仅有玄冥境修为?莫非有未卜先知的本事?还是早已同谋,毁坏朝廷根基。”

叶狂转身步步紧逼。“好胆,尽耍些小聪明,挑拣文字漏洞,身为兵部尚书,自然略有耳闻。何须未卜先知!”

赵得志挺胸斥责。“黄粱勾结阴葵宗与神魔宗,证据确凿,我掌握一物,大人一看便知!”

叶狂手里多出一面黑色令牌,根本不理会两人态度。黄粱看见这面令牌,脸色惨白一片,身体瑟瑟发抖,眼中呈现难以置信的神色。差役接过令牌递呈伏文生,仔细观察一番,表情亦是变色。“黄粱,身为朝廷重臣,不思精忠报国,竟然勾结阴葵宗,还暗中加入神魔宗。星月花坊里的花魁,就是阴葵宗派遣的女色,还不俯首认罪!“伏文生一拍惊堂木,浑身散发堂皇正大之气,瞪眼怒喝。“哈哈!”

黄粱突然仰头大笑,一转身怒瞪叶狂:“你这天杀的贼子,今朝黄家灭门之仇,必有相报之日。你等着!”

嘴里溢出鲜血,竟是当堂咬舌自尽,双目圆瞪倒地身亡。大堂在场官员,纷纷惊骇起身,罪名已无法推脱,身处监察院大堂,公然自尽。“大人,黄粱罪犯滔天,根本死不足惜。赵得志身为工部侍郎,私下帮助神魔宗炼制法器,总计拉拢一十二名炼术师。先后炼制法器四十八件,为炼制传说的长寿丹,屡屡暗杀朝廷将士,抽取气血灵魄,罪在不赦!”

叶狂振振有声。“叶狂,休要信口雌黄。万万没想到,黄粱竟如此罔顾忠君之道,如今自裁于监察院,实在大快人心。本官俯不愧天地,要定罪就拿出证据。”

赵得志眼见黄粱自尽,心里还存着侥幸,言语毫不示弱。叶狂表情平静,手里多出一本账簿还有一块记忆石,扭头看着赵得志沉:“你难逃一死,这里记录的罪证,足够抄家灭族。否则对不起那些死难者。”

赵得志看着差役将证据递交伏文生,脸色顿时变得苍白,浑身力气被抽取一空,差点没软瘫在地上。大堂雅雀无声,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份罪状十之八九为真,看来这位兵部侍郎,死罪难逃。皇城上京,早已掀起轩然大波,无数都尉,将军,王侯,收到眼线汇报,尽皆惊得目瞪口呆,更感寒气直窜脑门。镇边候府,汪鹤站在书房之中,听完护卫禀报。双目圆瞪有如见鬼,他知道叶狂胆子大,可绝没有料到会胆大到这种地步!敲响鸣冤鼓,状告兵部与工部两位大员,甚至还有一位王侯,真真是石破天惊。镇边侯汪道全低眉沉思,豪笔也在宣纸上停留,直到香墨滴落,染黑宣纸方才回神。摇头轻叹:“一代新人胜旧人,好大的气魄跟手段,此子了不得。”

骁勇候府也是同样一幕,刘峰吞咽口水,顿感头皮发麻,直接笑骂:“他简直疯了,状告朝廷大员也就罢了,怎么连王侯也敢碰?这种级别的交锋,他一个士子,怎么就敢捅?”

骁勇候刘仁义端坐太师椅,刚毅的面庞露出笑意,却语带凝重:“他没有疯,相反还很聪明,这是一个极其可怕的对手。郑千钧怕是要阴沟里翻船!”

监察院气氛凝重,四司十二阁主事旁听。伏文生作为总主事,对于此案已经明了于胸。冷眼看着赵得志,却没有出声。大堂左右两道竹帘,自始至终毫无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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