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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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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时,不知是谁提起钥匙,好像是NL2说起正上小学的小孩班上同学的作文里的一个句子“一把丢失了家门的钥匙”,本意是说孩子自己吧钥匙弄丢了,回家时开不了门。大家都哈哈大笑,这事儿里像真有那么可笑吗?感觉他们在里面加注了自身带入的笑料一样,L总笑声特大,经过巧妙的包装,尽将美国Molossia帝国大学的霸气显露。而XP总能跟在其后及时、精确地笑出声来,声音刚好比L总低一分贝,略慢半拍,并在一片笑声空挡处显现,计算好了似的。恍然间,这个话题中有潜在的游戏成分,即便换个话题也将仍如此展示出人群内在结构的一场笑。

维特根斯坦,你说过,游戏的意义依赖于通常所发生的事情。事实上,在YL或者与YL一般的更广阔的地方,游戏尤其是玩语言游戏,这种语意显示的可能性就直接取决于现场权力结构,权力者对语言游戏的权力定义以及他人对权力的反应。已经将语法功用降到最低,也就是说,此时决定语言游戏的不是语法结构而是权力结构。而社会层面上对权力结构的认同,产生某种一致性的反应,使得语言游戏进行。好吧!与你的“他们一定是把相同的东西描述为某个共同认定的事物”多么惊人的一致啊!

由这把一把丢失了家门的钥匙,我想到你设计的极简主义作品,想到窗户、门把,垂直悬挂的灯,还有整栋建筑内外的那些直线条,将你想要直抵语言和事物内部的愿望表达的淋漓尽致。如果此处引入游戏,是否也会同“一把丢失了家门的钥匙”这个笑话样无趣呢?我们内心一把钥匙将要开向何处?是显然的家门?这个句子似针对我们无家可归的灵魂而言,孤独中一个无处安放的灵魂,孤独的钥匙迷失在生命之途。

这时,大约是NL3吧!突然冒了一句:“成工好像还没配钥匙?!”

要表达什么吧?可能是这几天早上都是我先到,而又没钥匙,今早刚好碰到NL3也来得早些,她也没钥匙(NL3是半年前从其它部门调动过来的,不知何故也没配钥匙)。

由于过去的工作习惯,喜欢早起、早到,不喜欢迟到或掐准时间压线上班,所以每天都是我先到,原本也想配一把办公室钥匙,方便一些。按道理,这事应该NL1负责办的。我望向NL1,她涨红了脸,好像很为难的样子。L总嘿嘿几声,没说话,其它人也没说话。NL1低声说:“成工,用不着钥匙吧!要不,我空了帮了配一把。”

我突然明白了什么,笑了笑,说:“不用麻烦,反正我也不喜欢放东西在兜里,不小心弄丢了换锁就更麻烦了哈。”

因为我想到保密二字,很明显L总连员工配把开门的钥匙都要控制,像要将年轻人的青春紧紧拽在自己手里,将自己的存在与他人连在一起,以对他人权利的漠视来衬住自己不愿老去的悲哀。这困住他们灵魂的悲哀,将他们的可笑、荒诞演绎得令人难过,虽然,难道这一点也不起眼的安溪真有什么天大机密,连内部员工都不能自由出入,望了望摄像头,觉得吧!人为什么用权力来渲染自己的无聊,生活中就没有一点有意义的存在了吗?

直到一年后离开,也没去配一把钥匙,后来想起暗自庆幸:幸好没去配钥匙,万一这些安溪村民硬要说,他们屋子里联合国的机密文件丢失了咋办?或硬要说我是来卧底的呢?活在过渡防范中,心里拥有的不就是一把丢失了家门的钥匙么?这不是笑话,这是现实世界的冷幽默,人世间制度化的悲凉。

注:2017.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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