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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恩重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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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发生,每天都是李婶出来劝架。可这次不一样,他看到李淳风全身是血,弯腰驼背,嘴边流血哈喇子,吓得她赶紧|缩回墙里。“小白呦,你师父这是咋了,中邪了?”

刘婶虽然嘴上不饶人,但心地善良,刚来浪儿村,就是她接济我们师徒俩。程小白擦了擦脸上水回道:“不清楚,回来就变成这样了。”

“我不一定能压制住他,您把门锁好,别出来。”

“好好好,你自己小心。”

刘婶也不废话,灰溜溜跑回屋子,将门反锁。程小白刚安排好刘婶,就看到发疯的李淳风扑来。他将刀挡在身前,看准机会绕到对方身后,挥起断头刀要砍,但看到是从小将自己养大的师父,程小白心软了,刀刃换刀背砍去。现在的李淳风已经被怨气控制,程小白找不到任何原因,而且师父身上并没有任何活人该有的生气。他有很多次机会砍下对方的头,却始终下不了手。程小白眼中充血,布满血丝,将李淳风打到角落里,断头刀架在他脖子往下压,暂时将其控制。伴随着一声怒吼,李淳风身上怨气暴涨,抓住断头刀,将他连人带刀一起扔飞出去。当程小白再次起身,不等他反应,李淳风来到他面前,抓住他天灵盖将其提了起来。程小白只感觉脑袋一片空白,手中大刀脱落。李淳风咬牙切齿,口水从嘴边流下,他肌肉暴涨,似乎要将眼前人的脑袋捏爆。程小白抓住对方手,强忍着疼痛喊了一声师父。也就是这一声师父,唤起了李淳风良知,只见他松开手,后退两步,看着跪在地上,满脸鲜血的爱徒……李淳风表情痛苦的跪在地上,他抬起手,疯一样抓挠着脸。程小白不敢轻举妄动。在他的注视下,李淳风硬生生扯下脸上一块皮,露出里面鲜血淋漓的血肉。他似乎恢复了些意识,看着面前的爱徒,没有任何犹豫开口嚷道:“还在等什么啊,动手啊。”

程小白喜出望外“师父,你恢复清醒了?”

李淳风喘着粗气,像是在忍受着莫大痛苦,对他说:“为师不行了,屋子里有我留给你的信。”

“你救不了我,我也活不下去,杀了我,这是现在最好的选择。”

程小白心头颤抖,手刃恩师,这种事情他办不到,更别说是从小将他养到大,如同亲生父母的李淳风。“师父,我下不去手。”

李淳风颤抖的将断头刀重新架在自己脖子上,这次是刀刃。对他大喊道:“忘记老子怎么教你的?不要让多余的情感,阻止你斩妖除魔。”

“不要给自己留下任何破绽,那个东西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将尸皮裹在我身上,让我杀了你。”

“以后日子里,这种事情不会少,你要做的就是抛弃情感,不要被他所利用。”

面对师父的训斥,程小白擦了擦嘴边血渍,来到师父面前,握紧断头刀。他咬着牙,看着曾经疼爱自己的恩师,痛苦不堪,或许解脱,才是救下他的唯一方法。李淳风如今处于半疯半清醒状态,他用最后的一丝力气压制住尸皮带给他的邪念,疯狂的撕|扯尸皮来保持清醒。“动手啊,动手啊程小白,从将你救回来传授你本领那一天,我就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

“以后的路就要靠你自己走了,为师能做的只有这些……”“动手,杀了我,这是你身为徒弟,最后要做的事情。”

“师父,徒弟不孝,未能报答您的养育之恩。”

程小白流下一横血泪,举起手中大刀,在声声怒吼中,他亲手将恩师的头颅砍下。在最后一刻,李淳风的脑袋落在地上,他彻底清醒了。眼前被一层血雾遮挡,程小白跪在他面前,将头颅抱在怀里撕心裂肺的痛哭。刘婶听到动静,悄悄推开门趴在墙头,他看到程小白抱着李淳风尸体回到屋里。“小白,你师父他……”程小白并没有说话,而是将门反锁。刘婶心里很不是滋味,擦了擦眼角泪水,唉声叹气的回到屋子里。程小白将灯打开,他这才发现,桌子上摆着大鱼大肉,有一一些因为打斗散落在炕上,碗底下还压着一封信。恐怕李淳风早就知道自己会遭受此劫难,为了不让他不牵连其中,特意将他支走。摆这顿饭,就是想和徒弟吃最后一顿离别饭,只是没想到仇家上门,他连和师徒吃这顿饭的机会都没有。程小白心里也明白师父的意思,吃饱了,也该上路了。只是这顿饭,他迟迟没有等到。“是徒弟回来晚了。”

程小白将散落的饭菜拾到回碗里,一个人坐在炕上大口大口的吃着。越吃他心里越难受,那封信他始终没有打开,而是等吃完饭,他才恢复冷静,拆开信封。上面密密麻麻的字,都是李淳风这一生亲生经历。信中介绍了他的身世,还有他的另外三位师父。程小白出生起就被人暗算,剥了人皮,抛尸荒野,被野狼啃食。好在李淳风路过将其救下,送到另外三位师父面前,他们是江湖上有名的阴门四匠。他们发现,程小白被某位高手封魂于尸,同魂同尸,所以被吊命一直没死。那时他们四人正在追杀九层怨尸,长年与怨尸抗衡,他们身体已经油尽灯枯。再三思考下,他们四人决定将毕生所学传授给程小白,并用自身血肉来弥补他所缺失的身体。就这样,他原本的四位师父,只剩下三位。最后活下来的只有李淳风,他带着襁褓中的程小白,离开了被冰雪掩埋的北方。可九层怨尸并不打算放过他们,李淳风时常可以感觉到尸皮接近,为了保存实力,他带着程小白东躲西藏。这也是为什么程小白跟着他四处流浪的原因。直到来这浪儿村,他们才彻底躲过九层怨尸的追杀,安稳度过了几年。这几年,李淳风无时无刻都在将本领传授于他,平日里对他极为严格。而程小白小时候很淘,做事不专心,为此也挨了不少打。好在最后不辜负他所期望的,程小白将阴门四匠本事学的七七八八,尤其是他那二皮匠的手艺,更是炉火纯青。他最初的目的是想将程小白培养成斩妖除魔的无情工具,除掉九层怨尸,为死去的兄弟报仇雪恨。可随着时间相处,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这孩子,就像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所以李淳风在信中留下了一段话,他不希望程小白被仇恨蒙蔽双眼,也不要去追杀九层怨尸。他现在的实力,完全可以自保,用手艺养家糊口,娶个媳妇,平稳度过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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