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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八章 楚凌远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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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批被选中的孩童个个都是天资聪颖、根骨奇佳,可谓是练武奇才,因自幼便陪同楚凌远与楚凌夜一同成长,所以向来把保护楚凌远与楚凌夜视为唯一的目标,只听从他们二人差遣。这批贴身护卫没有名字,全部以代号相称,因与楚凌夜与楚凌远兄弟二人一同长大,对他们二人可谓是忠心耿耿。此次楚凌远前去边境,便是带了他的几名贴身护卫的,这十四便是其一。慕锦月看着十四眉目阴沉的模样,此刻强压着心内的慌乱,跟着他疾步前行。众人心事重重,行路间也无人开口,更无心观赏府中景致,半晌之后便来到了一处布置极为简单的院落。“这里便是我们公子的院子了,慕大姑娘请。”

慕锦月一路均是心内惴惴,即便见到十四之时,也未能鼓起勇气开口询问受伤之人是谁、伤的如何。想到此刻终于要见到楚凌夜,她一颗心禁不住跳得一片慌乱、声如擂鼓。慕锦月对着十四点了点头,而后便跟在十四身后走了进去。十四引着慕锦月一行进了正屋,而后又进向了卧房。立在卧房的门口,慕锦月终于看到了朝思暮想之人。楚凌夜一身灰色衣衫,此刻面目凝重地坐在床榻之前,背脊挺得笔直。细看之下,楚凌夜素来束得一丝不苟的发髻此刻略显凌乱,所着的灰衣上则有着星星点点的血迹。在看到楚凌夜的那瞬间,慕锦月身形微微一顿,只觉得一路上紧绷的那根心弦此刻微微一松。此刻她不由得一阵庆幸,心内便蓦然闪过一个念头:还好,还好不是他。此刻榻前端坐的楚凌夜也感受到了有人前来,便微微侧头看了过来。待楚凌夜凝重的视线与她只一瞬间的对视,慕锦月便几乎是立时眼眶一红。楚凌夜剑眉紧蹙,原本便棱角分明的面颊此刻更显线条,眼中血丝遍布,眼底也有着明显的乌青。这模样,显然是已经很久不曾好好休息过了。而此刻他的面上不见素日的清冷淡漠,取而代之的是极为明显的惶然与担忧之色。“月儿……”楚凌夜看到慕锦月后喉头滚了滚,沙哑着嗓音竭力开口道。慕锦月忙抑制住心内翻涌的心疼,此刻快步走到了楚凌夜的身旁,看向那床榻上之人。正是楚凌远。楚凌远此刻面色灰白,眼睛紧紧闭着,显然已是失去了知觉,原本丰神俊朗的面容此刻竟显得极为瘦削,且一脸病容。慕锦月的茏在袖中的双手不由得一紧。在方才看到楚凌夜坐在榻旁的那一刻,慕锦月心内对于榻上之人便隐隐有所猜测,此刻竟真的得到了证实。慕锦月心内不由得一黯,对于自己方才心内的庆幸而微微有些愧疚。“月儿,救救兄长……”楚凌夜此刻伸出一只手紧紧握住慕锦月的手臂,满怀希冀地看着她,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声音沙哑地急声道。“月儿一定可以救兄长,我一直在坚持,等月儿来……”慕锦月此刻才看清,楚凌夜的另一只手牢牢地抵在楚凌远的心口处,即便是此刻他伸手拉住了自己,也没有放开那只手。慕锦月立时便明白,楚凌夜这是在给将自己的内力输送给楚凌远,以护住他的心脉。她瞬间便明白了为何楚凌夜回京之后是派人去找了十一。想必他在回京的这一路都是这样,一直片刻不停地向楚凌远输送他的内力。“阿夜,你先别急。”

慕锦月用力地握了握楚凌夜的手,而后便在楚凌夜的身旁坐下来,伸手拉住了楚凌远的手腕,为他诊脉。“月儿,兄长受了伤,且……还中了毒。”

楚凌夜看着慕锦月为楚凌远诊脉,仍是沙哑着声音道。“兄长受伤后,我在回京的路上喂了他十余颗月儿给我的百解丸,及三颗护心丹,他胸前的伤口也用了月儿给我的药敷住了,还以内力护住了他的心脉。”

“兄长方才……吐过血,自昨日陷入昏迷之后,也一直未曾醒来。”

慕锦月边听着楚凌夜沙哑着嗓音的言语,边凝神为楚凌远诊脉。楚凌夜此时丝毫不似往日的清冷寡言,显得尤为话多。慕锦月明白楚凌夜此刻如此言语不停,一是为了便于她尽快了解楚凌远的情形,二则是以言语缓解他此刻心内的慌张无措,所以即便她心疼楚凌夜此刻嗓音沙哑、言语艰难,却也并未出声阻止。“好,我明白了,阿夜,你先不要担心。”

待楚凌夜堪堪停口,慕锦月这才满是安慰地看着他,柔声道。楚凌夜看着慕锦月镇定的神色,此刻终于不再言语,而是紧紧地盯着慕锦月的动作,与床榻之上昏迷不醒的楚凌远。半晌之后,慕锦月已是为楚凌远诊过了脉,此刻一颗心似乎沉入了谷底,只觉得一片寒凉。“月儿,兄长他……如何?”

待慕锦月收回了搭在楚凌远腕间的手,楚凌夜立时满怀希冀之色地看着慕锦月,开口问道。“阿夜,我需要为楚大公子施针。”

慕锦月竭力压制住心内的悲凉之感,此刻避开了楚凌夜的疑问,故作平静地对着楚凌夜道。“我需要一些热水,稍后为楚大公子解毒使用。稍后我写个方子,阿夜要让人立时去雅阁抓了药回来煎好,待我为楚大公子施了针,便需要让楚大公子喝下。”

“好,月儿施针便是,我马上安排人去准备。”

楚凌夜听闻慕锦月所言立时道。慕锦月看了看楚凌夜,并未言语,而是自身边的药匣中取出了一个白色的瓷瓶,倒出了一粒药来。“阿夜,在我为楚大公子施针之前,需要让他先服下这颗药,护住他的心脉。”

“服下这药半柱香之后,阿夜便可以收手,不必再为楚大公子输送内力了。”

“好,我这便让人喂兄长服下。”

楚凌夜听闻慕锦月此言,面上便是显而易见的喜色,此刻忙沙哑着声音道。“月儿,为兄长施针……多有不便,有劳月儿了。”

楚凌夜见慕锦月如此安排,只当慕锦月定能救治楚凌远,此刻终于有心思顾及到其他,便对着慕锦月软声道。“无妨,我是医者,治病救人之时,无分性别。”

慕锦月见楚凌夜此刻面上的安心之色,只觉得心内蓦地一痛。她并不想隐瞒楚凌夜,让他满怀希望之后又再失望,但此刻楚凌远情况危急,她实在无暇与楚凌夜多言。她能做的,便是先行护住楚凌远的性命,至于其他……只能等楚凌远先度过眼前这关再说。打定主意之后,慕锦月便不再多想,此刻沉下心来开始为楚凌远施针。慕锦月为楚凌远施针之前,先是极为小心地解开了他身上所穿的衣衫,待看清他胸前几乎贯穿了胸口的伤口之时,慕锦月不由得眸色一凝。“兄长这伤口,是被一贼人以……长枪所刺,我用月儿给我的药敷过了,今日已不再有血流出。”

楚凌夜看着楚凌远胸前那皮肉外翻、惨不忍睹的伤口,也是不由得攥紧了拳头,但仍是咬着牙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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