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燃沉默。他觉得这样对不起温以宁，但若是坦白，也诚如奶奶所说，他拿不定温以宁会是什么样的反应。美丽的星空下，两奶孙各自沉默，心事很重。稍晚，温以宁安排孩子们进帐篷睡觉，宋奶奶也早已躺下。见奶奶一直都是锦衣玉食的人，现在却为了孩子，裹着睡袋，睡在简陋的充气床垫，温以宁心里是既愧疚又无奈。“你们轻点，别吵醒奶奶。”

温以宁小小声说话，宋奶奶睡在左侧，孩子们睡在右侧，她特意将温赐安排在中间，“哥哥睡觉安定，一定要保护好奶奶，不要让妹妹踢到奶奶。”

温赐认真点头。温礼则听得咯咯直笑。“嘘！”

温以宁作了噤声手势，“赶紧睡觉，明天要早起回家的！”

“妈妈，那你呢？”

温赐问。“我等会再睡。”

温以宁主要是没法不顾坐在外面的宋燃。帐篷睡四个人绰绰有余，但是加一个高大的男人，就显小了。她总不能只顾自已躺下，不管他。毕竟今晚的野餐是她提议的。“哦。”

温赐猜到妈妈不睡的原因，乖乖躺下。看来，他跟妹妹有爸爸是迟早的事，妈妈太善良了，即使被人欺负，也总是心软。安顿好孩子们，温以宁退出去。宋燃坐在椅子上，皱眉正在看手机。看得出来，大少爷并不喜欢户外，就算现在不热，但冷冰冰的户外，哪里比得上永远温度宜人的室内。看见温以宁出来，他眉心皱得更厉害了，“你怎么还不睡。”

“你呢。”

温以宁问。“哪还有多余的地方睡觉，我就在这坐着。”

宋燃想到要在这坐通宵就烦。他向来不喜欢户外运动，哪里都没有家里舒服。不过，孩子需要户外活动，他经常看他那些有了娃的兄弟，不是去这里野餐，就是去那个公园。看来他得习惯这种活动才行。温以宁拉开椅子，在他对面坐下，兴许是夜深人静，总是让人轻易说出心底话，“宋燃，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宋燃没想到温以宁这么勇敢。是的，勇敢。如果几年前他们肯这么问对方一句，没准走不到这种境地。“我以为你对我还是和之前一样……”温以宁笑了笑，只是笑里掺夹了很多情绪，“有时候我觉得你不喜欢我，可你的举动让我觉得我是错的。但每当我觉得你是喜欢我的时候，你的表现又让我意外……”“好比这次，我以为我会在国内留很久，你会耍尽无赖不让我离开，我都跟工作室请长假了，可是眨眼，你又对我不冷不热，让我搬出别墅……”温以宁絮絮叨叨说完，眼帘掀起，定定望着坐在跟前的人，“所以，你能给我个痛快吗。宋燃，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伴，还是相濡以沫并肩作战的伴侣？”

宋燃彻底说不出话来。他在温以宁身上看到前所未有的勇敢。她这么柔软的性子，以前就算被同学白嫖搞卫生也从不拒绝，这一次，却向他求证，她在他心里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