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到门口差点撞到捧着一堆卷子的苏叶，“疯了，这才开学第一天，这么多卷！”

苏叶喊道:“别闹了，快过来搭把手。”

吴茱萸和任杞一人拿一小摞，苏叶才喘口气，“下节课灭绝师太的，你俩还闹，把这些都发下去。”

王月砂拿到卷子也惊呆了，“这得做到猴年马月啊。”

一人三本卷子，叠在一起快比得上字典了，苏叶说这是英语老师于芙蓉在假期整理出来的，满满的干货。支自华随意的翻几页，基本阅读理解比较多，填空选择寥寥无几，往后再翻几页，有些还没见过，应该是把高中三年的题型都整理出来了。于芙蓉喜欢提前上课，人还没坐齐她就踩着高跟鞋站在讲台上，支自华下意识抬头，40多岁的女人，可以说是雍容华贵，戴着眼镜审视每个在座的学生，眼神在她身上停留几秒便移开了，看得出是个很严厉的老师。“支自华是哪个？”

于芙蓉严肃的问，教室里突然安静，不约而同的回头看向她。支自华怯怯的举起手，她低头继续，“我看了你上学期的期末英语成绩，131分，”人群中有人惊呼，这比墨旱莲还高十多分呢。于芙蓉瞥了一眼下面，训斥道：“靠什么？你们天天把我的话放心上，回去背单词看语法，也能考高分，现在在这儿我靠你靠的。”

还是老掉牙的一套，听都听腻了。灭绝师太的课连续两节，可是熬坏了某些学渣，杜仲看练习题上一群不认识的单词，连个选择都没有，要是在填空上写ABCD，于芙蓉一定会拿他去祭天，可如果都空着，又是另外的血雨腥风了，人生总是要让他做出艰难的选择。中午在食堂吃饭，支自华刚坐下，苏叶，任杞和王月砂端着餐盘一起坐过来，“你说怎么不给我们换一个英语老师，换谁都行，老高都行。”

苏叶抱怨道。任杞哼一声，“整个高二年级组就仨英语老师，回老师生孩子了，就剩她和古老师平均分所有班级，你觉得换谁合适？”

“我看墨旱莲朋友圈，他们班也发了那么多卷，灭绝发威了这是。”

王月砂放下手机说。“高二，好日子到头喽～”看她们三个垂头丧气的样子，支自华不由自主笑出声，“欸？小花，你有一对小虎牙，真可爱。”

王月砂打趣，“你还说吴茱萸给人起外号，你不叫的也挺顺。”

“额…你可以叫我杞子，大家都这么叫，月砂，苏叶嘛…都叫她苏爷。”

苏叶接话，“苏叶，苏爷，都行，叫我苏苏或者叶叶，我怕我会呕了。”

哈哈哈哈，四个女生笑作一团。支自华手机振动，拿出一看是姨妈发的短信，“端端，晚饭在锅里，你热热就能吃了，今晚图书馆有事回来得晚，不用等我回来一块吃，听话！”

她弯唇放下勺子回消息，苏叶看她笑的一脸开心问：“咋了，这么开心？”

支自华亮出手机界面，“我姨妈，从小到大，无论给我发什么都要在后面加上两个字，听话！”

塞了一嘴的任杞含糊不清的说：“大人都这样，我妈就会说，你看回家我揍不揍你。”

眼尖的苏叶马上抓住重点，“端端？你小名叫端端？”

支自华点点头。“也太可爱了吧~~”王月砂都要被可爱死了，“那我们以后也叫你端端。”

“名字而已，叫什么都行。”

苏叶摇头，“你性格真是太好了，换成我，谁叫我苏苏，我一定把饭吐他身上。”

“咣”荆芥一头栽倒在桌面上，侧过脸对着苏叶有气无力的说：“求苏爷赏口饭吃。”

任杞一脸惊魂未定，“你怎么才来？又被侯朴抓去干苦力了。”

荆芥突然坐直了身子，“下周五，高主任要来个摸底考。”

“摸底考！！！！”

“嗯嗯…啊啊啊啊啊啊==”荆芥点两下头，突然仰天长啸。过往同学纷纷回头看她，既来之则安之，考吧考吧，考完就知道自己水平是啥层次了，摸底考的消息很快人尽皆知，整个下午，高二年级死气沉沉，如何优雅面对即将到来的暴风雨，看大家表现了。放学都在校门口告别，支自华带着耳机在等公交，“噔噔噔噔～”有人发起视频，她看了一眼是南星，挂断后打出一串文字：“在等车。”

南星是她在16中最好的朋友，突然离开也只有她知道原因，如果说对16中还有牵挂，那这个牵挂就只有她。她发来一条语音，“新学校适应的怎么样？”

“挺好的，同学们都很友好，就是少了你在我耳边叽叽喳喳有点不太习惯。”

“靠，别跟我煽情，眼泪不值钱啊，你偷偷转学，好多人问我，我说不知道都以为咱俩绝交了。”

“以为就以为吧，这样也挺好。”

好久没收到回复，可能在挤车，支自华收起手机，安静的靠在椅背上，不知道姨妈做什么好吃的了。刚打开玄关的灯，扁蕾从厨房探出头，“回来了，快洗手吃饭。”

“嗯？今天不是有事吗？忙完了？”

扁蕾端出一道菜，“图书馆灯坏了，本来要等人来修，结果修灯师傅临时有事，我就先回来。”

支自华心疼她，“下次不要来回折腾跑来跑去的，我又不是小孩子能照顾好自己，你还怕我不吃饭啊。”

扁蕾没有孩子，从小视如己出的待她长大，以前她住在金县，还没有能力给她接过来，扁蕾就每个礼拜都带她出去吃饭，买衣服，让她觉得即使没有妈妈，仍有人比妈妈更爱她。后来扁蕾工作稳定，换了房子换了车，第一件事就是把支自华接到身边，离开那个妖魔鬼怪的家，起初她担心支自华高二突然转学会感到吃力，毕竟这是个全新的城市，她需要慢慢适应，现在看，她完全没有这个顾虑的必要。扁蕾摸摸她的头，俩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吃饭，“我们下周摸底考，等成绩出来就知道我跟他们差距多大了。”

“你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一本不行二本也可以，再说你才高二，还有一年的时间。”

听完她的话，支自华笑的更欢了，扁蕾真是家长里唯一还能这么乐观的。扁蕾换上鞋，临走前还不放心的叮嘱一遍：“端端，我去学校了，有事打电话，写完作业早点睡觉，别等我，听话哈！”

正在刷碗的支自华大声回应，知道啦！今天还真没什么作业，手机不停的在响，是微信，打开一看，除了南星说刚才坐车没手打字，剩下的都是班级群里发出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