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倒不是因为他与秦婴的年龄差距有多大。而是在秦婴出生之后，秦帝好似突然如有神助，开始在后宫中不断播撒种子。而且，这些种子的生命力都十分顽强，短短三年时间，就给秦婴制造出了二十多个弟弟来，这还不算那些公主们。而秦宝也只比秦婴小两岁而已。秦婴还记得，小时候的秦宝对他这个哥哥是十分崇拜的。幼小的他，整日跟着秦婴的屁股后面，好似一个跟屁虫，便是被秦婴骂上一顿，也不哭闹，只是跟着他，流着鼻涕憨笑着……他这次回来，还想着兄弟相见，是一个什么样子的场景，却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这与他最初的想法完全的背道而驰了。许久，秦婴收回思绪，说道：“得送玉儿去学府修行，这样下去，她就荒废了……”方琴想了想，轻声说道：“这事得找陛下请示，少主刚刚回来，还是晚些天再说吧。”

秦婴微微点头，看着斑云豹拖着小丫头在屋中狂奔，逗得小丫头咯咯直笑的模样，也露出了笑容。这时，外面一个奸细的嗓音喊道：“中常令，曹公公求见七皇子殿下。”

小三子跑到门前探头探脑地看了一眼，一副惊慌模样跑到秦婴身旁，说道：“殿下，门外来了好多人。”

秦婴没有说话，对着他挥了挥手，小三子面色紧张地站到了一旁。中常令曹明，掌管中常侍，宫中一干事务，包括太监和宫女基本都归他管，这老太监是皇帝心腹，秦婴儿时不算陌生。只是他突然造访，到底是什么意思，秦婴有些猜不透。小丫头听到曹公公这个称呼，也十分紧张，从斑云豹的背上下来，跑到了秦婴的身边。秦婴微笑着握住了她的小手，说道：“别怕，有哥哥在。”

“嗯嗯！”

小丫头用力地点了点头，“玉儿不怕。”

“中常令，曹公公求见七皇子殿下。”

门外那个尖细的嗓音又一次响起。秦婴站起身来，弹了弹衣衫，朗声说道：“请进！”

随后一个模样五十多岁，整个脑袋没有一根毛发，仿若脖子上顶着一颗卤蛋的老太监缓步行入。进来后，他抬起头四周环视一圈，挥手将跟在身后的小太监屏退，来到近前躬身行礼，道：“曹明参见七皇子殿下、玉儿公主。”

小丫头紧张地揪着秦婴的衣角。秦婴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将她交给方琴，这才笑着道：“曹公公免礼。”

说着，亲手将蛋头老太监扶直身子，问道：“不知曹公公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蛋头眯眼一笑，目光扫过屋中的其他人：“不知可否与殿下单独谈谈？”

秦婴微微点头，方琴心领神会，带着小丫头和小三子，连同斑云豹一起，退到了门外。房门关上，偌大的屋中只剩下了老太监和秦婴。老太监的面色突然一变，仰头挺胸，露出了一副威慑天下的神情，淡淡地说道：“陛下问七皇子，朕可有期？”

秦婴听了这话，眉宇间显出凝重之色，老太监也不着急，静静地等着。隔了一会儿，秦婴抬起头，微笑着望向连睫毛和眉毛都没有一根的老太监问道：“曹公公可否告知这“期”字何解？”

“陛下未曾言明，老奴不知。”

老太监气势一缓，露出了微笑，左手托着一顶纱帽，右手摸了摸自己那如卤蛋一般的脑袋，又轻声补了一句，“不过，陛下说，殿下才智过人，定然会明白他什么意思。”

秦婴沉默了下来，良久，眯起眼睛望着老太监脖子上的那颗卤蛋，认真地问出一句：“曹公公，我可以信你吗？”

听到这话，老太监顿时面无表情，好似真的变成了一颗卤蛋一般。站立在旁，无喜无悲，语气不含情感，声音幽幽从嗓子里飘出：“老奴只是一个装话的木匣子，从殿下这里将话装进去，回去陛下便会取走，这信与不信，从何说起。”

“这长明宫中为何连个宫女都没有？”

秦婴突然话锋一转，说了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蛋头却露出笑容：“殿下的问题，待老奴得到答案，自会解答。”

秦婴长吸了一口气，瞳孔微缩，好似做出了什么决断，从嘴里蹦出了一个字：“有！”

“多久？”

“不知道，我的身体现在很怪，我需要时间……”老太监眉头微蹙，思索了一会儿，露出了微笑：“陛下说，若殿下的答案是‘有’，那么，长明宫之事，殿下尽可自行解决。”

“玉儿修行之事……”老太监笑眯眯地说道：“殿下已经年满十六岁，不宜再居住在宫中，陛下已经给了殿下封地，若是殿下去封地，玉儿公主的事，便不归殿下管了，若是殿下去学府，自可将玉儿公主一起带上……”秦婴面露思索之色。“老奴告退！”

老太监弯腰施礼，缓缓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