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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低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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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辰看着悦凉抱着自己缩在门后,心里十分心疼,却也只能默默走到楼下在心里咒骂着那个油腻的老男人。把手上的垃圾丢掉后,她重新绕回楼道,透过窗户往悦凉房间望。悦凉已经不在房间了,她想一个人出去静静,但是却不想听见那些污秽不堪的词藻,左右权衡一般,她站起身手搭在门把手上迟迟没有动作,手却轻微地颤抖着,她低下头握了握门把手,最终鼓起勇气打开了房门。她选择无视那对狗男女的房事,昂首挺胸地快步走出了家,把门往后狠狠一拍。“砰!!!”

巨大的声响把悦凉都吓了一跳,更何况家里的狗男女。那女人吓坏了,颤抖着往男人怀里直钻,男人也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悦凉在门外听着这动静叹了口气。她的母亲在她五岁的时候走了,因为一场地震,她去救灾,没想到余震来了,把她母亲和需要被救助的人员一起压在了石板下,施救人员没发现她们,还重重地从她们上方踏了过去。活生生压死了。她母亲是志愿者,经常各个国家到处跑,所以就算没过世,对悦凉来说也是如同陌生人一般。她的爸爸则是在她母亲还未过世前就找好了一堆出轨对象,经常一周一个样,有时甚至会同时约两个对象来家里“坐坐”,每次都是悦凉帮他收拾好的残局。地上拆开的BYT,垃圾桶里的多到放不下的纸团,床上和沙发上的污秽。有时候她房间的地板上也会有一两滴污秽。她每每这个时候都是跑去欣辰家借宿的。这次也不例外。但是她想四处走走收拾收拾心情。于是欣辰就看到了缺失了灵魂一般到处飘的悦凉,看着悦凉僵尸一样地走路,欣辰第一眼差点没吓死,还以为有什么病毒把悦凉传染了呢。欣辰明白悦凉的做事风格,所以并未叫她,而是默默地走在她的身后。走了一段路后,原本沉默的悦凉忽然开口:“欣辰,为什么我爸爸总是想着要c/a/o别人啊?”

欣辰沉默了一会儿摇头:“我不知道。”

悦凉仿佛听不见:“他不觉得恶心吗,说不定别人也上过……”欣辰不说话了,她知道悦凉根本不需要有人回答她,因为可能连她的爸爸也不清楚为什么。悦凉忽然停在了原地,欣辰也静静地站在离她一米的距离看着她。欣辰看着悦凉情绪失控般垂下头,肩膀开始细细地颤抖,她用手抱住了自己的头缓慢地想要蹲下身,却被欣辰一把抱住。悦凉哽咽着倒在欣辰怀里大哭,一边哭一边错乱地说:“为什么我要有这样破败不堪的家庭……为什么……?明明我也可以像其他同龄人一样无忧无虑的享受着生活……但是,我的妈妈却为了别人放弃了自己和本就破败不堪的家庭……我爸爸,也为了自己放弃了我!……”欣辰看着充满怨气却说话哽咽的悦凉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沉默地听着她发泄不堪的情绪。等到悦凉哭累了,倒在她怀里昏昏沉沉地睡去,才将她抱回家里。欣辰把睡得并不安宁的悦凉抱到自己的床上,看着她身上那些坐在地上而沾染到的尘土和一些水迹凝固的痕迹眼神凝了凝。叹了口气,上手把悦凉身上的衣服扣子一颗颗解开,露出里面的黑色背心,欣辰有些脸红,但还是把所有扣子都解开了。她们学校的校服上衣是普通的蓝色配白色,但是悦凉却因为怕热穿的白衬衫,一颗颗扣子解开的话身上的风光便是一览无余。欣辰视线停在了悦凉肚子上的那片疤痕上,那是悦凉很小的时候弄的。当时她们还没搬到她隔壁,悦凉的母亲也还没过世,悦凉也才两岁左右,那时候正好在过年,家家户户都在放烟花,她当时看着那些哥哥姐姐兴奋地放烟花便想去凑个热闹,没成想那些哥哥姐姐不欢迎她,把一些烟花点燃了扔在她脚边。巨大的声响把才两岁的悦凉吓哭了,一屁股坐在沾满尘土的地上哭,那些小孩觉得有趣,便坏心眼地把烟花放在她身上,结果出了意外,烟花在她的身上燃烧了起来,把她的衣服烧坏了,也在她的身上留下了疤痕。那些小孩也才七八岁大,也不敢告诉大人,就悄悄地往她身上泼水,大冬天的,那凉水泼下去,也该发烧了。但是她爸爸却根本没注意她,还是等她妈妈寻思着回家过一次年才发现了窝在墙角高烧四十多度的她。欣辰把她的衣服轻轻脱下来,给她换上了一件睡衣才给她盖上被子还细心地掖了掖被子。随即掏出手机给她放了一首她们曾经一起唱过的歌,悦凉的眉头渐渐平缓,坠入了梦境里……欣辰来到书房的小床上,把自己砸了上去,闭着眼睛躺了一会儿,翻身拉开床头柜的抽屉,里面是一个保险柜,她扫了扫上面的灰尘从小床的夹板中摸到一把钥匙,轻轻一转,保险柜缓慢地打开,欣辰看着里面厚厚一沓的照片和一个有点褪色的银色项链笑出了声。那个项链听悦凉说是悦凉妈妈从小戴到大的,好像是她母亲留给她的遗物之一。当时悦凉说要给她的时候欣辰吓了一跳。“不是挺好看的一条项链吗?而且还是你母亲给你的遗物之一。”

悦凉当时大大咧咧地说:“不怎么好看啊,我不喜欢就给你了。”

其实哪里会不好看,细细的银色链子坠着一个指甲盖大小的蓝水晶,水晶的四周还有一圈银色包裹着,在太阳光的折射下呈现出一道波光粼粼的光,像是有天上的细碎星星被困在里面。现在才知道,原来不是项链不好看,而是她的母亲没有给她过亲情,所以她对她妈妈的爱不深,也就无所谓这一个遗物了。或许别人觉得怎么着这也是自己母亲的遗物,不应该乱送给别人,但是她的母亲因为经常跑来跑去的所以没有时间进行房事,只能将自己的卵细胞和她爸爸的精子人工结合,再人工降生下她。所以她的母亲其实连怀孕十个月都没有,她就像一个被上帝遗弃的无辜小孩,被迫降生在了这个黑暗的世界。明明有父母但却常常羡慕着别人的温馨家庭。欣辰这么想着,重新把保险柜锁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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