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程家又不缺银钱应急，我咋会卖闺女呢？”

“这卖身契我不认，你不能带走我家二花！”

程王氏的大嗓门，隔得老远都听的清楚。平时在村子里，程王氏因为自家男人会挣钱，又有二房和三房当牛做马，在村里一直是‘富贵’的存在，更是出了命的泼妇。可今日来带人的是专门干这行的人牙子，还特意找了两个帮手来的，哪里是程王氏能对抗的了的？“呸！你家缺不缺银子我不知道，这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还有你的手印！”

“银子你收下了却不交人，我拿着这张卖身契去官府告状，她程二花就是逃奴，打死了都不为过！”

人牙子干这行多年了，自然不怕程王氏这种只会撒泼的村妇。果然，一听到要去衙门，程王氏吓得直哆嗦。知道自家娘心里除了大姐就是银子最重要，程二花慌得不行，眼神四下寻求能救她的人之际，却发现了人群中看热闹的程宁。当即伸出肥猪手，程二花大喊道：“那卖身契一定写错了，你们要抓就抓程二丫，那死丫头长得白白净净的，卖到下作地方保准赚钱！”

程二花的话却叫程宁戏谑的笑容里多了几分冷意，在老宅人的眼中，二房就是一家子的贱命吗？看着程二花朝自己冲过来，程宁握紧了树枝，不抽死这满嘴喷粪的肥猪，是她手懒！“程二丫你是死人吗？还快滚过来跟人牙子走！”

“你快和他说，你愿意签死契，你快去按手印啊！”

不顾在场多少人在看着，程二花命令的骂道，认定了程宁一定会照办似的。“死肥婆，你脑子里是让肥肉堵住了吗？”

“好好的良民我不做，作死的才想去签死契。”

手中的树枝毫不留情的打在程二花身上，那一身肥肉被抽的直颤，程二花哇哇大叫的声音引起众人哄笑，甚至有人叫好。这种明知是火坑的事还理所应当的去坑堂妹，打一顿都是轻的。“娘救我！”

追着程二花打到院子里，被程王氏护着，程宁才作罢，一对二她肯定要吃亏的。程宁站在接近大门口的位置，以防被那娘俩反扑，看向人牙子问道：“这位大叔，你手上的卖身契是我大伯娘立的字据，写的也是我的好堂姐程二花的名字吧？”

人牙子愣了一下，很快便反应过来，装作不认识程宁的样子，冷哼道：“那是当然，我们干这行也是有规矩的，作假可是要吃官司的。”

说话时，人牙子自然是指了程王氏一下。“你确定没找错人就成，这年头养家糊口的都不容易。”

程宁呵呵一笑，带着几分同情的道：“不过大哥，这事和我可没关系，我家虽然穷，但我娘绝不会同意卖掉我的，你可别被骗了。”

“白纸黑字写的明明白白，我只要卖身契上的程二花，他们敢让人顶替那就去衙门里说道说道！”

人牙子给力的道。程宁暗暗竖起大拇指，把自己撇清了就好，程王氏母女敢再闹腾，村里的口水也能淹死他们。再说村里和族里都怕见官，根本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死丫头那快点把自己卖了，用你的卖身银子帮我赎身！”

程二花这会脑子倒是转得快，忙道：“你要是肯帮我这一次，以后我再也不打你家那个短命鬼了，还会省一口吃的给他，我发誓！”

“程二花你听不懂人话吗？我程二丫绝不会签死契，再说你被卖了也就再也不能欺负我弟弟妹妹，我不鼓掌叫好都是看在都姓程的份上儿。”

程宁嗤笑一声，指了指头部的位置，讥讽的道：“可脑子有病就去治，要是你娘生你的时候没给你带脑子那就没办法了。”

“你都恶毒的想卖掉我了，你的誓言能信？至于我家小弟，可没有抢猪食的习惯！”

门外看热闹的人被程宁骂人的话逗的大笑，就连人牙子也不急着要银子了，反正这笔买卖他亏不着。“死丫头你给我等着，看我不扒了你的贱皮子！”

程二花发狠的骂道，撸起袖子又想冲上去。程宁可不想再浪费体力，看热闹耍耍嘴皮子，顺便挑拨一下这娘俩的关系足够。“反正你娘要卖掉的是你又不是我，我就不留在这耽误事了。”

压住要吹口哨的冲动，程宁转身离开，还不忘对人牙子道：“大叔，这都快晌午了，我大伯娘好客怕是想留你们吃晌午饭呢。”

程王氏气的直拍胸口，偏又不能说她原本卖掉的是程二丫，两眼一翻就要昏过去。怕被带走的程二花，吓得急忙又是打脸又是掐人中的，愣是把想装昏的程王氏而打的眼冒金星，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程宁冷笑的看了一眼各有心思的母女，离开前朝人牙子打了个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