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意识模糊的状态。上一次，和大头对打，是陈年占了人多外加偷袭的优势。现在，这两个优势全都没了，陈年也就占不到什么便宜了。肾上腺素在体内快速的分泌，让陈年很快便从意识模糊的状态中缓了过来。大头又一拳砸了下来。陈年及时护住脑袋，本该砸在头上的拳头，击中了肩膀，陈年肩膀的位置立刻传来了巨大的力量反馈。紧接着，一道影子闪了过去。咚！的一声响。大头被老三在后面敲了一闷棍。老三就像是一个猴子，穿梭在人群中，速度快，出手稳准狠，一棍子竟然给大头这遮天蔽日的身体，敲的僵了一下。陈年抓住时机，对着大头的下巴狠狠敲了一拳。随后，陈年被几个人撞翻，险些滚到马路上。他抓着一个长头发的衣服，靠着对方的力量站了起来。大家从混战开始前的踌躇满志，到现在的伤痕累累，四散奔逃，只用了两分钟时间。踌躇满志也好，万念俱灰也罢。都是人生中，最大的两个悲剧。这已经不是一场简单的械斗。更是改变了所有参加械斗人命运的决策点。械斗通常是开始的快，结束的快。但是频率高。这一斗只是开始，离结束还有很远的时间。第一起械斗，因为警车的出现被冲散。这一战，被打的最惨的，当然是贾休。贾休被抬上救护车前，用血手抓着陈年的手腕嘟囔着说：“替我报仇。”

声音很小，但陈年还是听见了。这怎么搞得像托孤一样。陈年点点头，让贾休安心下来。然后，他们几个人站在街道，目送救护车离开。等救护车拐弯消失不见后。陈年让老三马上跟自己走，回大头的菠萝手机店。大头今天带着人杀到了陈年家门口。要是陈年连个屁都没放，那他以后也就不用混了。陈年带着这些伤兵残将，杀了一个回马枪。只是陈年没想到，自己的这个回马枪没有，戳到大头的身上。反而戳中了陈二虎。械斗之后，大头受伤去了医院，并没有回手机店，也没通知手机店里的陈二虎走。结果，怒火中烧的陈年，到了手机店就看见了陈二虎和他的二叔，吴老二。陈年，老三，猴子今天本来就怒火攻心，别说是看见陈二虎，就是看见个疯狗过去，老三都恨不得把狗咬死更何况，这两伙人本来就新仇旧恨，加在一起。面对陈年这群怒火攻心的小伙子，陈二虎今夜的结局可想而知。陈二虎还没等站起来，就被老三一脚给踹飞了。老三个子不高，但是爆发力很强。一脚过去，差点没把陈二虎踢死。吴老二人老奸，马老滑见陈年人多势众，立马抱头蹲下，靠在了墙角。这是他在拘留所的习惯。在拘留所里，一要挨打，就立马抱头蹲下。胳膊可以抵挡伤害，避免脑袋受到重创。这和拳击里的抱架护头，是一个道理。道理是一样，但不一样的是。拳击打人是用拳头。街头斗殴，用的是家伙事。猴子一板凳砸过去，吴老二的抱架直接就散了。猴子指着吴老二破口大骂道：“你这个老东西，还他妈想挡，你挡得住吗？你猴爹打你，你还敢挡，我弄死你！”

陈年就在想，如果，猴子说自己是吴老二的爹。那吴家莹该管他叫什么。这辈分问题太难回答。还是不想了，反正吴家莹和她二叔一样，都是畜生，爱叫什么叫什么吧！老三他们持续殴打着陈二虎。陈年则拎着棍子砸坏了大头手机店的监控录像。做完这些，这群人撤出了手机店。店里，只剩下鼻青脸肿的陈二虎，和一脑袋血的吴老二。走出手机店的大门，陈年感觉心里的自己狠狠的吐了一口气。这口气压抑在心里20多年。上一世，一辈子也没能吐出来。这一世，他吐出来了，而且还吐出来了两次。第一次的洗手间毒打陈二虎。第二次的手机店毒打陈二虎。两次，陈年既打了陈二虎，也打死了曾经那个被欺负，不敢出声的自己。现在的陈年，有仇必报。回家的路上，老三问陈年接下来咋办？今天这个事绝对不可能，这么轻易就翻篇。如果陈年处理不好，麻烦就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而解决麻烦的唯一办法，就是搞定麻烦的制造者大头。“这几天，兄弟们都待在一起，先别分开，避免大头给你们来偷袭，就在我家先住下。然后，一会去一趟医院看看贾休伤的如何，然后找几个看起来，伤的比较重的兄弟，去报警。”

报警？老三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我们可是刚收拾了陈二虎和吴老二，这个时候，咱去报警？”

“对。”

陈年很笃定的点点头。陈年没疯，更没傻，他只是了解大头而已。他清楚，大头也一定会想报警，然后把自己包装成受害者姿态反咬一口。陈年只不过是预判了大头的想法。有很多混混流氓，都喜欢这么玩，跟人发生冲突以后，然后找同伴毒打自己一顿，看起来伤的很重的样子去报警。这样做的目地有两点。一，为了讹钱。二，反咬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