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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翻过雪山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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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这雪山层一望无际,越往高处越寒冷,现在他们已经抵抗不了酷寒。全身多处冻伤,连呼吸都困难了;第二,他的体力渐渐耗干,别说抓野兽的力气,就连走路的力气也没有了;第三飞将军感觉到越往上那些兽类越不寻常,山上之兽定然是受了玛雅山的灵气有了神通。再也不是自己可以杀死的动物了,反而要吃掉他俩却越来越容易。飞将军有着强烈的危机感。不知这雪山层还要走多久是个头,也不知道在雪山层之上还有什么不可攀登的危险地方。但是飞将军唯一知道的是自己的日子不多了,或许就在下一刻自己就要告别这个世界。他太虚弱了,太冷了。如今只是为了次一强用意志支撑着一口气,次一还需要他的保护。其实现在次一比飞将军的身体更差,他毕竟是个小孩子,而且从小体弱,尽管大多数带上山的实物都是次一吃掉的,衣服也多数是穿在次一身上的,但是以他的身体还是虚弱到了极点,冷到了极点,他的全身已经麻木。走路也成了机械的迈腿动作,身体没有了感觉。这样的状态硬是坚持了七天七夜,这七日的时间里他们再没有吃到一口东西,口渴难耐的时候,含一口冰冷的雪在口里。算做是饮水。但是食物在这雪地里实在太难找了。次一终于累倒,倒在雪地里,走不动了。飞将军坐在他身边,抱着他相互取暖,心里有些绝望,这玛雅山果然不是凡人可以攀登的地方。一股辛酸冒上心头,他心里想要死也要和次一死在一起。“叔叔,我们要死了是吗?”

次一在飞将军耳边低声道。飞将军沉默,他不想欺骗,现在欺骗也没有任何意义。“你怕吗?”

“我不怕,但是心里很难受,我答应母亲的事没有做到......”飞将军心里更加难受,他又何尝不是一个失信的人呢!答应玉娘要将次一送到山顶的......“她不会怪你的,你尽力了。”

“不,母亲一定很伤心,我不能给全族人报仇了。”

飞将军搂着次一的胳膊又使了些力气,抱得更紧了。“吼。”

一声咆哮声,打破了这几日一直的沉寂。飞将军和次一同时看向发声处。只见前方的雪地渐渐凸起来,一只雪怪突然从雪地里跳出来。它的样子十分恐怖,庞大的身体三米多高。全身毛茸茸的。大耳长鼻,血盆大口。那雪怪吼叫着向他两冲过来。“是雪怪!”

飞将军大吼一声,使尽全身力气站起身来,他拔出长剑朝雪怪挥舞。那丑陋的怪物倒是也懂得害怕,看到恶狠狠地飞将军不敢上前,和他对峙。飞将军挥舞了几下长剑之后,全身力气用尽。虚弱地倒下来。雪怪看时机到了,立刻吼叫着向他们扑过来。这时体力耗尽的次一用意志强提起一口气,用稚嫩的声音大吼一声,捡起飞将军的长剑向那怪物砍下。雪怪已经张牙舞爪地冲过来,来不及避闪,被次一一剑砍中,顿时腹部出现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从伤口处涌出来。鲜血将白色的大地染红一片,格外显眼。雪怪暴怒,一声惨叫之后,眼睛通红,甩开有力的手臂,一拳打过来,次一无力再次挥起长剑,被这一拳生生击中。这一拳的力量打在次一身上,次一立刻高高飞起来,在空中翻了几个跟斗才落下来。幸好落在雪地之中,否则即便没被这拳打死,也摔死了。次一深陷进雪地里,全身各处骨骼碎裂多处,昏迷过去。雪怪还不罢休,一步一步走到次一落地处。双手抱拳,高高举起,准备将次一活活砸死。雪怪对次一的仇恨已经难以形容,他堂堂雪怪,在这雪山层是最高级的生物,却差点死在这孩子手里,腹部这道伤口虽说不致命,但是受伤是小,尊严扫地才最要命。雪怪早已经有了比较健全的思考能力。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要这个孩子死,然后一口一口吃掉他。这才能解了心头之恨。雪怪高高举起硕大的拳头,向下砸来,此时次一正好醒来,但是由于全身骨头寸断,不能躲避这一击,只能眼睁睁等死......那大拳离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近,次一眼睛都不眨一下。两尺,一尺,半尺!一把长剑从雪怪的胸膛内刺出,剑身带着雪怪鲜红的鲜血。“吼......”飞将军手执长剑,从后背贯穿了雪怪的身体,这是他的最后一击了。雪怪一声惨叫,回手将飞将军一把扇出去,飞将军向远处飞去,在断崖边落下,险些被这一击打落山崖之下。但是尽管如此,他的生命已经到了尽头......那雪怪嘶吼几声,翻滚挣扎了片刻之后,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它被两个凡人杀死了。这里面自然有它自大的因素,也因为它只是一只还没有成年的雪怪。但更重要的是那两个凡人有着不凡的精神在身上吧。两个凡人也是奄奄一息,没有回天之力。一切归于平静之后,次一胸口处有一物缓缓升起来。正是那透明的珠子。这颗珠子在救了次一之后,就一直没有再发挥过它的神通,即使几次生死关头,它也不会再冒出来。飞将军猜想它定然是只能救他们一次。其实这珠子是怎样神奇的宝物,以他们现在的能力自然不能看穿,它之前所以没有出来只是因为他们所受到的危险是一些凡物造成的。换句话说,那样的攻击根本不配劳烦他的大驾。这雪怪的攻击能请的动他,也是看在两人都奄奄一息的份上吧。透明珠子在次一头顶缓缓旋转着,散发出淡淡的白光将次一笼罩其内。一炷香的时间,次一感觉到身体的疼痛不见。一跃从自己砸出的雪坑里跳出来。他觉得全身轻松自在,肚子也不饿了,身体也不冷了,全身都充满了力气,此时的他比任何时候都要有精神。次一知道这珠子不是凡物,将珠子收起来,立刻去寻找飞将军。飞将军被雪怪一拳打飞,他看在眼里。向着那个方向奔去,跑了一阵,果然看到雪里被埋起来的飞将军。次一拨开雪层将飞将军扶起来。“叔叔,你怎么样了?”

飞将军缓缓睁开眼睛对次一笑道:“次一,你没事叔叔就放心了。但叔叔只能送你到这里了。次一......”飞将军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叔叔,你一定会没事的。这颗珠子,会帮助你疗伤的。”

次一拿出那颗透明珠:“你快发光啊,帮叔叔治伤。快啊。”

那珠子,一动不动,和一颗普通的玻璃球无异。显然飞将军不是它愿救之人。“亮啊,你快亮啊,你怎么回事!”

次一急道,话语中带着哭腔。“次一,不要哭......没事的。”

次一强忍住泪水,既然叔叔不让他哭,他便不哭。次一怀里抱着的飞将军的身体越来越冷,比身边冰雪的温度还要冷。次一放开飞将军,脱下身上的衣服给飞将军披上。狂风渐渐停下,视野也更加开阔一点。突然次一单手伸起指向山顶,对飞将军道:“叔叔,我看到尽头了,你看,雪山层的尽头。”

说完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弥留之际,飞将军抬头向上看去,果然,看到前面一片郁郁葱葱。他们走出来了,就在前方视线可见处雪山层到了尽头。他做到了,换作任何一个凡人恐怕都难以走出这雪山层,但是飞将军以强悍的身体和最坚强的意志将次一带到了这里,他便是现在死了也瞑目了,也可以和玉娘,和冷血一族人交代了。他看向次一,此时次一正是屹立在积雪之上,单手指向山顶,嘴角挂起微笑,这一幕是在哪里见过?飞将军觉得如此熟悉。是,他想起来了,此刻的他比任何一个冷血族人都清楚了上天的旨意。“黄金血脉!”

他明悟了,在他生命最后的时刻。将军对天大笑一声。此生再无遗憾。飞将军几个翻身,便滚下了万丈的悬崖。他不愿再拖累次一,他心里知道次一一定会上去的。“叔叔——!”

太晚了。次一追至悬崖边停住,飞将军已经完全消失了。次一孤零零站在悬崖边。望着那个失去的身影撕心裂肺的嘶吼起来。嘶吼声震响整个玛雅山,他太伤心了。认识这个叔叔仅仅一个月的时间,这一个月里他们一起发生了太多太多事了。一路飞将军保护着他,照顾着他。他对飞将军的感激已经胜过了一切。“叔叔,我至生下来没有见过我的父亲,但是这辈子,在次一心里,你便是我的父亲。”

次一跪在悬崖边磕了几个头。离开了。他要继续向前走,这是他的使命。他眼神中流露出的坚定更深一层。那不是一个刚刚十岁的男孩该有的眼神。“母亲,父亲。我一定会登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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