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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煮酒论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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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下着雨,纳兰明轩正坐在书房无聊地看着《史记》,这时一个身影从身后轻轻走来,捂着他的眼睛问道:“猜猜我是谁?”

纳兰明轩一把抓住这双美丽的小手,笑道:“当然是我们美丽的吴大小姐。”

拉过来一看,果真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长的亭亭玉立,一副十足的美人胚子,只可惜身量还小,只见她翘着嘴道:“明轩哥哥真坏,一点也不让着小雨。”

纳兰明轩哈哈一笑道:“小雨长大了,也会撒娇了。”

说完在她那娇挺的鼻子上轻轻刮了下。小雨脸一下红了,跑了出去,道:“我去告诉伯伯,说明轩哥哥欺负我。”

这句话还没落音,只听得一个声音道:“告诉我,你明轩哥哥是如何欺负你的。”

纳兰明轩忙出来一看,只见其他三子已沿走廊而来。只见苏如是笑道:“别人是踏雪寻梅,我们是乘雨访友,倒和古人相得益彰。”

赵天鸣却不放过小雨,问道:“小雨妹子,你明轩哥哥怎生欺负你了,说给众位哥哥听,我们替你做主。”

小雨一听脸更红了:“不理你们,都是坏蛋。”

说完便跑了,惹的众人大笑。纳兰明轩忙让进屋,要丫鬟沏了参茶,取了热毛巾,笑道:“正感寂寞无奈呢,可巧你们来了,怎么来的这般齐整?”

赵天鸣笑道:“你猜猜。”

纳兰明轩道:“这如何猜的出来。”

苏如是笑道:“今日是什么日子。”

纳兰明轩道:“今日三月初十,并非什么节日啊。”

杜锦云指着他向另二人道:“你们瞧瞧,病了一场,把朋友生日都忘记了。”

又指着赵天鸣说:“今日却是天鸣兄的寿辰。”

纳兰明轩一听忙起身祝礼,赵天鸣也忙起身回礼。纳兰明轩奇道:“家里不摆酒?”

赵天鸣道:“摆了,热闹的不行,寻一处安静地都不能,可巧了这场雨,知道明轩兄病体刚愈,伯母断不会许你出门,便会同苏兄,杜兄来此做不速之客。”

纳兰明轩道:“真正病糊涂了,就算自己不能去,也该派人送礼去的。”

赵天鸣笑道:“伯父伯母早差人送去了。”

纳兰明轩道:“他们送的礼怎能表达我的心意。”

苏如是笑道:“明轩兄莫非想补礼不成。”

众人大笑。纳兰明轩也笑道:“仓促间怎备的出好礼,三位兄台请宽坐,待小弟亲自下厨做几样小菜,大家把酒言欢当作赔礼可行?”

众人捂掌大笑:“能得明轩公子亲自下厨也不枉冒雨来这一遭了。”

不一时,菜已上齐,虽不说美轮美奂,倒也香味四溢。杜锦云拉着一个丫鬟道:“果真是公子手艺。”

丫鬟赔笑道:“真是公子做的。”

苏如是道:“奇怪,奇怪。”

忽听一人道:“奇怪什么?”

丫鬟忙拉开帘子,却是纳兰傲天,众人忙起身行礼。赵天鸣虽是世子身份,但纳兰傲天与其父交好,自己又与纳兰明轩交好,故也行晚辈礼。纳兰傲天一手执着赵天鸣,一手拉着苏如是,笑道:“外面下着雨,正怕你们在屋里闷的慌,谁知你们竟在此高乐呢!”

赵天鸣也笑道:“还多亏了这场雨,否则怎能尝到我们明轩公子的手艺。”

纳兰傲天看着满席酒菜,笑道:“都是明轩做的?”

纳兰明轩回了声:“是。”

纳兰傲天笑道:“不信,别是请了枪手吧。”

丫鬟回道:“回禀老爷,真是公子做的。”

纳兰傲天道:“看相也罢了,不知是否中吃。”

纳兰明轩道:“包爹满意。”

纳兰傲天道:“小心吹牛。”

当即坐了上首,赵天鸣,苏如是,杜锦云三人在下首相陪,纳兰明轩在末添酒。苏如是精挑了块清蒸鲤鱼肚皮肉献给纳兰傲天,纳兰傲天尝了,点头微笑不语。纳兰明轩却问:“爹,怎样?”

纳兰傲天笑着对众人道:“还过的去。”

邀众人同吃。因纳兰傲天在,三公子不敢放肆而为,纳兰明轩知其原因,道:“酒菜不佳,讲个故事为大家佐酒如何。”

众人皆道好。纳兰明轩道:“从前有个穷汉,别的什么都不爱,唯独爱酒,这天酒瘾犯了,便给老伴一个酒壶说:给我去打酒。老伴接过酒壶问:银子呢。穷汉气道:有银子谁买不到酒,如果没银子而你能买到酒才算本事。妇人出去了,等了会就回来了,穷汉忙一把接过酒壶就喝,却是半滴都没有,奇道:酒呢?那妇人道:壶里有酒谁不会喝,如果壶里没酒而你能喝出酒来才算你本事。”

众人听到此处都哄然叫妙。纳兰明轩道:“穷汉是没酒想喝酒,我们是有酒而不喝,岂不连那穷汉都不如。我知你们意思,却不知我爹今天也要老夫聊发少年狂呢。”

纳兰傲天也笑道:“好一句老夫聊发少年狂,各位千万别因为我在这而拘束了,如真如此,我只得走开了,别搅了你们的兴致。”

众人忙道不会,于是杯来酒去,不一时已酒过三旬。纳兰明轩道:“古有煮酒论英雄,今日我们来个对酒谈诗文怎样?”

众人都说妙,苏如是道:“却得立个规矩才好。”

纳兰明轩道:“李太白有诗句云: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我们不妨以酒为题。”

众人皆说有趣,苏如是接道:“古今诗文谈酒者多如牛毛,如一一例出来怕是三两天也讲不完,不如这样,第一人第一个字带酒,第二人第二字带酒,如此类推,说不出的自罚一杯,说出来的下首陪喝一杯。”

众人皆说好,因纳兰明轩是起令者,先喝一杯令酒,然后长者为尊,当自纳兰傲天起。纳兰傲天先喝一杯开令酒,沉吟道:我自第一个,当第一字为酒方行。稍一沉吟便有了:“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

赵天鸣叫声好,喝一杯道:“诗酒切须今日醉,功名休问几时成。”

苏如是叫声妙后,喝一杯道:“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轮到杜锦云时,一时之间却想不出,苏如是笑着说:“你多喝一杯,我替你说了罢。”

杜锦云就连喝两杯,只听苏如是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杜锦云连道可惜,又说太容易,要另做。苏如是道:“可以,但你得再喝酒。”

杜锦云说:“喝酒我不怕。”

又喝一杯,听苏如是道:“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馐值万钱。”

杜锦云道:“这句我不懂,不算数。”

苏如是道:“你不懂不代表我没说,如果还想听,请继续喝酒。”

众人瞧着热闹,都轰然起笑,杜锦云又喝了一杯说道:“这次必是我能懂得才算。”

苏如是道:“可以,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当,这句可算么。”

杜锦云道:“这句算,只是我这肚子里装的是真酒,你这肚子里装的都是假酒。”

众人一听再次大笑,也为苏如是的才思敏捷叹服。插曲一过,轮到纳兰明轩,只听他道:“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

赵天鸣有意让纳兰傲天高兴,便说:“我自喝一杯,再来一句。”

纳兰明轩道:“行。”

赵天鸣喝了,纳兰明轩道:“高馆张灯酒复清,夜钟残月雁有声。”

苏如是也道:“我也来凑个趣,自喝一杯,还请明轩兄再来一首。”

纳兰明轩道:“可以,请喝。”

苏如是喝了,纳兰明轩道:“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只见纳兰傲天脸上笑意浮现,杜锦云虽粗狂了些,但不是傻子,也道:“明轩兄还能念否?”

纳兰明轩道:“锦云兄尚能饮否?”

杜锦云道:“当然能。”

说完就又喝了一杯。纳兰明轩道:“只要锦云兄能饮,明轩敢不舍命相陪。”

稍一沉吟便道:“且须饮美酒,乘月醉高台。”

随后众人继续取乐,中间也有错令的,也有答不上来的,各自罚了,待苏如是一句:“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消万古愁。”

已是玉山倾顶,轰然而倒。当即候着的丫鬟小厮把各人扶回睡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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