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身后女孩尴尬，陈阳加快油门。只是山路难走，全是细碎的石子，速度越快，车越会歪歪斜斜，特别抖。孙佳妮本来是双手扶住陈阳肩膀，这都改成抱住他的腰了，好几次还不受控制的撞到他后背去。“阳子哥，你慢点儿！”

听到身后娇滴滴的埋怨，陈阳连忙放慢车速，但这段烂路太长，慢会抖，快也抖，唯一不同的区别就是孙佳妮用力撞过来，还是轻飘飘撞过来了。等回到村口，两人早就是满脸通红了。他帮忙把行李搬回去孙家，和孙老头打了个招呼，就是脚底抹油，速度离开。到家门口了，陈阳还在想，真是温柔乡英雄冢！“对了，爹，妮子刚回来，孙大爷喊咱俩去吃顿饭。”

刚才孙大爷极力邀请，大有陈阳不传话，他就亲自去找陈田生的意思。说起孙大爷和孙佳妮，他们和陈家渊源颇深，孙大爷捡到孙佳妮那会，都五十多了，爷孙俩的口食全靠几亩薄田。陈田生心善，哪怕自己穷，总是能帮一把是一把，老接济爷孙俩，久而久之，感情就这么处出来了。“好啊，我和你孙大爷得好好喝一盅！”

陈田生一听特别高兴，还吩咐陈阳去买点下酒菜回来。“行，爹你先回去。”

陈阳爽快答应，去买下酒菜。说是下酒菜，但农村地方，没啥新鲜的，就是到村口屠户家买点卤好的猪耳朵，猪大肠，再炒点花生，整一碟毛豆，那酒就能喝三大盅。陈阳买完东西就去孙家，刚进屋就是饭菜香味：“真香！孙大爷你这厨艺真是没得说！”

他立马竖起大拇指，还猛吸一口气。孙大爷掀开帘子进屋，笑得褶子都快成一朵花了：“是妮子烧的，除了她，哪个有这手艺？”

他还说，孙佳妮回来后，啥活都不用他干，全收拾得一干二净。“我都怀疑进错屋了！”

孙大爷乐呵的夸赞，脸上全是骄傲自豪。“确实，妮子是好孩子，以后谁家娶了她，就是祖上烧高香！”

陈田生知道孙大爷是在‘炫耀’自家孩子，花式夸赞了一遍，眼里全是欣赏。陈阳自然接话：“那可不是？爹，妮子真要说亲，这十里八乡还不得把孙大爷家门槛踩扁？”

父子俩一唱一和，直把孙大爷哄得嘴都合不拢了。至于孙佳妮，双颊的绯红就没下来过。“哎呀！陈叔，阳子哥，你们就别跟爷爷瞎起哄了！”

孙佳妮娇羞的跺了跺脚，催促他们：“先吃饭，待会放凉就不好吃了。”

“好，好。”

陈田生点头落座，坐下去还不忘记逗逗孙佳妮：“妮子甭害羞，好花不怕赞，要小阳有你一半，我指定带着他满村子跑。”

“那是那是，我这绿叶哪比得上妮子这朵娇花？”

陈阳跟着凑一嘴，眼底尽是戏谑。“阳子哥！你怎么也跟着起哄了，讨厌！”

孙佳妮臊得脸蛋跟打了整盒胭脂似的，红晕尤其深。看她是真羞赧了，陈家父子才收声没再调侃，转跟孙大爷聊天，都是关心他家菜地的收成，又关心他身体状况。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陈阳他们跟着一块收拾干净，打道回府。结果才走到门口，就听到屋内一声尖叫：“啊！爷爷！”

“咋了咋了？”

陈田生紧张追问，和陈阳一块重新跑进去。刚进屋，就看到孙大爷摔在地上，口吐白沫，浑身颤抖，孙佳妮则跪在旁边，脸色煞白，嘴唇都在哆嗦。“陈叔，阳子哥，我爷爷，我……”“别急，有我们在。”

陈阳按住女孩肩膀，放低声音安抚，然后转头：“爹，找个枕头来。”

拿到枕头，陈阳先垫起孙大爷脑袋，让他侧身躺着，再问稍微平复的孙佳妮：“你爷爷有什么旧疾吗？”

找出症状，能对症下药。“没有，爷爷身体一向硬朗，阳子哥你是知道的！”

确实，孙大爷虽然年迈，但一把子力气，每年他家地都是大丰收。排除旧疾，那就是突发疾病。“怎么办啊？爷爷会不会死啊！”

孙佳妮简直吓坏了，她还有一年就毕业了，接下来就是好好工作，让爷爷过上好日子。如果……“不会，有我在不会让你爷爷出事！”

陈阳斩钉截铁开口，运起周身灵气，准备给孙大爷检查。“让开！宋大夫来了！”

这时，门外跑进几个人，最前面的是村里的赤脚大夫宋文。他们是附近的邻居，听到尖叫声赶过来，看到孙大爷倒下，就急急忙忙喊了大夫。“滚开，别挡道，耽误事你付得起责任吗？”

“就是，还不滚开，别打扰我们宋大夫看病！”

宋文直接推开陈阳，身后村民狗腿的附和。结果看了一圈，宋文就摇头，对孙佳妮说：“没救了，抓紧时间说说话。”

“什么！”

晴天霹雳一下砸晕孙佳妮，连旁边的陈田生都是双腿一软。刚刚不是把酒言欢吗？已经没救了？“可怜，孙老头还没享福！”

“看来孙老头注定苦一辈子！”

几个邻居七嘴八舌感慨，还劝孙佳妮把握时间，到时候还得给孙大爷洗漱换寿衣。“谁说没救了？”

陈阳皱眉，他可不同意。“妮子，我给你爷爷看看！”

陈阳一句话就像定心丸，快要崩溃的孙佳妮快速回神，想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好，阳子哥，你给我爷爷看看，你救救他！”

“对，小阳你快看。”

陈田生想到自己腿断了，陈阳一下子接好，现在肯定能治。“宋大夫都说没救了，妮子，你就认了吧！”

“阳子他一个大学都没读过的人，就你会信。”

村民不认同的劝说，宋文则不屑的开口：“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了。”

嘲讽完，他还没忘记吓唬孙佳妮：“你让他瞎折腾，仔细连话都说不上。”

“就是，妮子，孙老头苦了一辈子，别临走都让他不安生！”

“可甭让孙老头受罪咯！”

邻居继续劝，都觉得别瞎折腾，省得让孙大爷到死都不安宁。孙佳妮已然被打上病急乱投医的标签了。“不，我相信阳子哥！”

孙佳妮咬唇坚持，她不接受爷爷就这样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