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惊异地看着小黛罡，豆大的眼泪从眼眶中溢出，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半晌，他睁开眼，缓缓摇头。“罡儿，你告诉若儿，就算爸爸真的被打死了，也不愿意她去自杀，她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我跟她妈妈，都希望她能好好活下去！”

小黛罡瞧瞧他，又回头看看惊愕的谭宗默，歪着头想了片刻，“不，我只听若儿的，其他人的话，我都不听！”

小黛罡转过身，恶狠狠地盯着谭宗默，“你还打不打他，再打他，我还会撞墙，我说到做到！”

谭宗默的眼中，燃着重重火焰，他喘着粗气，把皮鞭狠狠扔在一旁。“好，我不打他了，你满意了吧！”

昏暗狭隘的山洞，骨瘦如柴的男人左手端着个破碗，右手拿着块发霉的馒头，一口一口艰难地啃着。“爸爸！”

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从洞外悄悄溜进来，夺过他手中的馒头，把手里的蛋糕塞在他手里。“爸爸，你别吃那个，吃这个。”

男人看着少女身上那件明黄色的舞蹈裙，眼神中流露出痛苦难当的神气。“若儿，爸爸说过很多次，别去求他，更别答应他那些变态的要求。这裙子是你妈妈生前跳舞穿过的，他让你穿这个，就没安好心。”

“没事的。”

黛若襦软的声音听上去很清甜。“爸爸，他也只敢让我穿裙子，就算他想做什么，只要我吓晕了，阿罡就会出现，她可厉害了，每次都会把他吓得不敢再做什么。”

男人眼中凝聚的泪，到底流了下来。“若儿，这几年，罡儿出现的越来越频繁，你这病也要早点治疗，否则再拖下去，爸爸怕你会疯掉。”

“治好了，阿罡就不出现了是吗？”

黛若想都不想，毅然决然地摇头。“不，我不要治疗，阿罡是我最好的朋友，她可以保护我，保护爸爸，我才不要她消失。爸爸，你看你现在有两个女儿，这多好啊……”“是爸爸没用，当年你出生时，没看住你，让坏人抱走了，如今又不得不屈从那个坏人，爸爸看着，是真的心疼啊……”男人说话的声音中带着呜咽，心如刀割，抬手慢慢抚摸她的头发。“爸爸，你别这么说。以前，我总觉得，自己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跟鬼蝶里那些人也没什么区别。可有了爸爸，阿罡，我就有了亲人，我跟他们不一样。”

黛若美丽的杏眼闪闪发亮，又把蛋糕硬是塞到男人手中。“爸爸，你吃啊，你要好好活着，陪着若儿才行呢，若儿才不想去当什么鬼蝶，我就当爸爸的女儿，阿罡的好朋友。”

“好，爸爸吃，爸爸一定会活下去，陪着若儿，你生来心地善良，跟你妈妈一样。”

男人大口大口地吃着精致的蛋糕，明明是甜腻的味道，在口腔中却化为无尽的苦涩，混合着满心的屈辱，咽了下去。黛若瞧瞧四下无人，低声对他道：“爸爸，你别难过，阿罡跟我说，谭宗默快要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