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挺聪明的，怎么这会被人一挑唆，就开始犯蠢了？如果你妈妈真跟鬼蝶有关系，你会被掳走，会十五年不知去向？你爸爸妈妈会找了你那么多年，没有半分消息？”

林北辰轻轻一哼。“我告诉你，尽管警方从来不承认，但是很多时候，犯罪组织彼此互通，消息往往比警方灵通太多。你妈妈若真跟鬼蝶有关系，以当时鬼蝶的能力，只怕不出半年，你就能被找回来。好，就算秦沅芷说的是实话，你妈妈跟鬼蝶有关系，那她也没说，你妈妈就是鬼蝶的人啊，搞不好，你妈妈跟鬼蝶似乎有过节的，所以你才被鬼蝶掳走的。”

黛罡扭过头，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风景。“我妈妈只是个舞蹈演员，真不知道哪里得罪鬼蝶，招来这么大的报复。”

林北辰没说话。黛罡轻轻靠在车窗上，陷入沉思。直觉告诉她，当年的隐情，是被一团迷雾包裹着的深渊，一旦不小心，只怕就会万劫不复。但是，无论前路有多少艰难险阻，她也一定要弄清楚。为妈妈，爸爸，还有她自己讨个公道。“对了，孙凯德药的来历查清楚了。”

林北辰的话，成功地转移了黛罡的注意力，她立马回头，“从哪里来的？”

孙凯德做事极为小心谨慎，那晚范本金夜闯他家，尽管他没有报警，但是据家里的佣人说，保险箱里的药，被他全部丢掉了。但是，他的高血压高血脂，每日又离不了药。从他死前服药来看，事发后，他肯定又从其他渠道买了药。“他直接开车去丹华药业，找到药业集团老板，从他的库房里挑了几瓶药带走了。”

黛罡匪夷所思。“丹华药业？那不是在闵南临江市吗？为了几瓶药，开车两百多公里，去原厂直接拿，他也太小心了吧。”

“可不是嘛。”

林北辰嘴角噙着讥讽的笑，“丹华药业的老板，一开始都不相信，以为他是开玩笑的，后来才知道他说真的，看在多年老朋友的份上，才没把这事外传，连他公司的人也不知道。”

黛罡眉头紧蹙，右手无意识地在车窗上轻轻敲击。丹华药业既然事先并不知道，孙凯德会去拿药，再加上药是孙凯德自己从库房拿的，那丹华药业那边，就无法事先换药。所以，必然是药拿到手后，被凶手神不知鬼不觉地换掉了。“林队，以孙凯德这么谨慎的性子，他拿到药后，必然不离身，凶手是怎么在他眼皮子底下换了药，还没被他发觉呢？”

林北辰：“我查过，沅德集团共有七家分公司，每个分公司都有一间孙凯德的专属办公室，而每间办公室的办公桌抽屉里，都有一个小药盒。孙凯德每天都是到了办公室，把当天要吃的几片药拿出来，放进小药盒中，等到了时间，再从药盒中取。”

黛罡听得直咋舌，“吃个药，至于这么麻烦吗？”

林北辰：“不止，据分公司的清洁工说，经常在垃圾桶捡到药瓶，药瓶里有没吃完的药，而看药瓶的标签，药是治高血压和高血脂的，而且没过期。很明显，孙凯德往往不等药吃完，就扔掉了。”

黛罡：“这么严防死守，居然还被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换了药，看来凶手非常熟悉他的生活习惯，应该就是他身边的人。”

林北辰“嗯”了声，“他防范得这么严，说明他很可能已经意识到，有人要对他下手。或者说，赵青蓉一死，他就知道，凶手的下一个目标就是他。”

“林队，”黛罡转头望着他，“我怎么觉得，孙凯德的行事作风透着说不出的古怪。他做事小心谨慎，几乎不信任任何人，包括他的老婆孩子，按理说这样的人都是极低调，不愿引起他人注意的。可他偏偏投资了最引人注目的娱乐业，这个行业的人本就鱼龙混杂，他还跟旗下最红的小花有绯闻，简直就是把自己置身在聚光灯下，生怕别人看不到他。”

林北辰轻轻一笑，“很多事，往往看着最不合逻辑，实际上却是最合逻辑的。”

秦沅芷约他们见面的地方是国贸大厦，在市中心政府大楼西侧，是滨城市最繁华的地点之一。“她怎么挑了这么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