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罡大吃一惊，“你说什么？”

孙言懿似乎没料到她这么大反应，讷讷地道：“黛静姝啊，你认识她？”

“你怎么认识她的，据我所知，她二十年前就去世了。”

黛罡疑惑地问。“黛姐姐，原来你也知道她啊。”

孙言懿听她认得黛静姝，立时来了劲头，“我妈妈很喜欢她，以前家里还有好几盒她跳舞的录像带呢，我常常跟着妈妈一起看。哇，她跳起舞来，身姿好优雅，真的像是只绝美的天鹅，整个人耀眼夺目，可惜那些录像带都不是很清晰，我都看不太清楚她的脸。不过，她的身材真的巨好看，我相信她人一定长的更好看，是个绝世大美人。”

黛罡试探着问道：“那能让我看看那些录像带吗？你这么崇拜她，我也挺感兴趣的。”

孙言懿小大人似的叹气。“没了，前几天家里进了贼，那些录像带都被人偷走了。”

“你家里进了贼？”

黛罡愈发惊讶。“是啊，那天我跟妈妈去跟外公上坟，正好佣人们也放假，就有贼人摸上了门，偷了不少东西。”

黛罡问：“家里都少了些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一点现金和首饰，妈妈说不值什么。”

孙言懿说得很随意，压根没把那点东西瞧在眼里，“不过，最可惜的是，那些录像带都不见了，妈妈倒是惋惜的很。”

“为什么不报警？”

“哼！”

孙言懿一提这个又来了气。“还不是因为我爸那个混蛋，那阵子他跟那个赵青蓉的事，传的满城风雨，他听说家里进了贼，只是偷了我们这边的东西，就不许我们报警，说不想惹来记者，这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孙言懿这么说，又偷偷向门外瞟了一眼，“黛姐姐，这事我们不打算追究了，你也别再跟我妈妈提，她会不高兴的。”

黛罡满腹心事地点点头。不过，她不想被孙言懿看出端倪，不得不打叠精神，跟她谈天说地。半个钟头后。林北辰驾车驶出孙家，黛罡回头望去。秦沅芷挽着孙言懿的手，微笑着跟两人挥手致意，孙言懿双手弯成喇叭状，大声喊着：“黛姐姐，有空再来找我玩啊！”

黛罡笑着摆摆手，转过头来，头靠在座椅背上，静静地望着窗外。车内陷入了沉默。良久，林北辰才低声说：“你今天真的没必要自揭疮疤，去接近那个小丫头，我有办法问出来的。”

黛罡点头。“我知道，但是要多费好多功夫，我们眼下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以浪费。”

林北辰静默片刻，轻轻吐出了三个字，“对不起。”

黛罡意外地扭过头去。林北辰眼望着前方，筋骨分明的大手，紧握着方向盘，嘴唇紧紧抿着。流畅的线条勾勒出的轮廓，在明亮的阳光下，越发显得英挺俊朗。黛罡笑笑，“我自己愿意说的，跟你什么关系，干嘛跟我道歉？”

林北辰原本绷着的脸，瞬间沉了下来。“那你问到什么了？”

黛罡听他说话口气比方才恶劣许多，不明白他到底在闹什么别扭，本来就憋闷的心情越发糟了。她赌气扭过身，背对着林北辰。“那林队又问到什么了？那个秦沅芷说话客气，摆明就是在敷衍客套，还想用女儿做挡箭牌，打发走我们。”

林北辰顿了下，“孙凯德的药都是放在他住的主楼卧室，锁在床头柜里，钥匙随身携带。”

“哼，他这么小心翼翼，什么都藏在心里，没个信任的人，最后还不是被害了？”

她在指桑骂槐，林北辰自然听得懂。车厢内再次陷入沉寂。“对不起。”

良久，一句道歉，在黛罡身后响起。声音很低很低，似乎刚从嗓子眼冒出来，就消散在空气中。黛罡气没消，本想不依不饶，半侧着头回望一眼。恰巧，林北辰也凝视着她，跟她目光一碰，既尴尬又狼狈地转过了头，右手搭在方向盘，左手在驾驶台上乱翻，仿佛在找什么东西。黛罡堵在胸口的气立时烟消云散。她坐正了身子，把她跟孙言懿的谈话，一五一十地都说了。“林队，我觉得这母女俩真的很有问题，既然是我妈的资深粉丝，那对她们来说，那些录像带就是很珍贵的东西。可一朝被偷，却全不在乎，丢了就丢了。我都不知道，她们的话到底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