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遍。外面没人回答，项北只好起身朝楼下走。正好，男人脱了外套换了鞋，一边松领带一边朝着她走过来，“我回来了。”

语气轻快，仿佛嘴角含着笑。项北看的呆了一瞬，这老男人功力还挺强，这种似笑非笑的表情，有点儿勾魂儿。“找我什么事？”

慕和南摘下领带，又松开两颗扣子。正好阿姨开始往饭厅端菜。“要不，一边吃饭一边说。”

项北用下巴指了指餐厅。“晚饭我要出去吃，约了朋友谈点事情。”

慕和南说着就上楼去了，看样子是要沐浴。项北抱着电脑，跟在后面，想了想要不还是不问了吧，他看起来挺忙的，但是不问的话，她怎么审核明天的策划案？正当她犹豫不决的时候，男人转过来。“和我一起去？”

他原本就高，现在站的位置又在楼梯口上，比项北还高出两阶。在这种高度的俯视中，项北莫名其妙的就点了头。两人洗了澡换好衣服，项北拿着外套站在门口。慕和南正好在擦头发，“怎么了？难不成是想问我哪一套好看？”

男人嘴角噙着笑，试探的语调含而不露。项北突然就有点恼，这男人一副“一切我都懂”的表情真是让人暴躁。这种每天扎在女人堆里的男人就是这样轻佻。哼。“我什么时候问过你哪个好看的？”

项北影射见婆婆那晚买衣服的事情，又说：“我是来问你，我用什么身份和你出门，下属，还是什么？”

项北手里是一套职业装和一条连衣裙。“你觉得呢？”

男人放下毛巾，顺手点开无声吹风机。“下属呗？那我去穿上，等我几分钟。”

“下班时间怎么会带下属，不行。”

“为什么不行？”

难不成老娘要给你装小三或者情人？狗男人想的挺美。“别人会觉得我潜规则你了。”

项北：“……”你没有吗。“去换慕太太的连衣裙就好。”

项北：“……”他说的这么直白，项北反而觉得是自己小人之心了。上了车项北打开电脑，“我想几个问题，这个财务杠杆的数据代表什么？对现金流有什么影响吗？”

慕和南看了看屏幕，然后往后一靠，“为了明天和九艺的人见面做的准备？”

“不然呢？”

你看，我作为下属多么的卖命，慕狗你是不是应该感激涕零。“什么时候我SH的人需要这么重视SPRING的入驻了。”

男人的话听起来很狂，但是他的口气却一点都不狂，反而是平平淡淡的，仿佛说着家常。无声装逼，最为致命。“spring目前的销量和销售环境都挺好的，而且在小众的把握上很成功。”

腾凡的运营似乎还不错。“所以就有资格让市场2部的总理重视了？甚至还重视了别人的财务数据上，入驻通常是三年起算，三年而已，你连对方的财务杠杆率都翻出来了。”

“我这是兢兢业业好吧。”

男人随意的换了个坐姿，“不好。”

项北：“……”你是不是不知道财务杠杆是什么，所以你才叽叽歪歪的说了一大堆？项北丢出怀疑的眼神。慕总裁岿然不动，表示没看到这种鄙视的眼神。最终项北败下阵来，“好好好，我就是怕市场部的下属不服我，所以我想把他们送上来的所有报告都搞清楚，你就给讲讲嘛，慕老师。”

“你叫我什么？”

“慕总。”

项北冷静回答。“不教。”

项北：“……”真的，我项霸天见过无数作的男人，但是从没见过作到你这种程度的男人！“这样，我们玩游戏。”

项北从兜里摸出一个硬币，“你要是猜对了，我就不烦你了，你要是猜错了，那我就回答我今天提出的问题。”

慕总裁看了一眼她手里的硬币，嗯，很公平。“嗯。”

项北狡黠一笑，然后将硬币高高抛起，随后双手“拍”！的一声稳稳放在掌心。手伸到他面前，严肃发问，“这硬币几几年的？”

慕和南：“……”正在开车的程立定力不如自家总裁好，噗一声笑了出来。太太鬼点子真多，总裁真的要栽在她手上。“好好开车。”

慕和南冷声说了一句。程立不敢笑了，规规矩矩的闷声右转。“猜不出的话，我可就问了啊。”

项北得意的收起硬币，然后开始一个个问。慕和南也是个说话算话的男人。“spring现在成立了子公司，还没上市，所以杠杆这词用的不准确，说资产负债率可能会接近一些，目前根据spring的季度数据来说……”男人讲商业问题的时候很认真，项北就坐在他旁边，闻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看着他神情自若的侃侃而谈。男人清晰的条例，严密的逻辑，柔和又带着颗粒感的声线，将这不大不小的车厢填满。C城的夜色笼罩上来，道路两旁的灯亮起，广场大银幕上的广告快速闪过，红色的绿色的，紫色的光在某个刹那照射了进来，打在他长长卷卷的睫毛上。项北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什么样的男人最有风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