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抱着文件从陆瑾年办公室出来。碰见陈卓，年轻的秘书小姑娘一脸委屈，悄声抱怨道：“陈助理，陆总他怎么了，刚才发了好大的脾气，我从来没见他这么生气过。”

“你调来这总裁办也快半年了，陆总阴晴不定的性子，怎么还没习惯呢？”

陈卓轻笑，不以为然。都是小场面罢了。他敲门，走了进去：“陆总，您找我过来，有什么要吩咐的？”

话音落下，陈卓的笑容僵在脸上。这气氛不对。这张脸更不对。黑漆漆、阴沉沉的，有种风雨欲来之势。“营销部今晚要给江淼淼举办欢送宴，你去打听一下，他们在什么地方吃饭。”

“……”陈卓愣了愣。小心翼翼问道：“陆总，恕我多嘴问一句，这个江淼淼到底是什么人？”

他这会儿弄不清，这叫江淼淼的小伙子，究竟是有特别的来头，还是工作上有疏漏得罪了陆总。又或者，江淼淼是谁安插在集团的眼线？但是陆瑾年默不作声。一双盛满怒火的眸子，直勾勾盯在陈卓脸上。这眼神谁受得了，陈卓轻咳了一声：“好的明白了，营销部举办欢送宴的事情，我现在就去了解一下。”

……傍晚，花园饭店。顾范举起酒杯，说了几句话祝贺的话，下面响起一片掌声和欢呼声。江淼淼在营销部的人缘极好，今晚整个部门的人都到齐了。现场气氛更是好的不得了。大家有说有笑的。宋知夏走到江淼淼座位旁：“淼淼哥，祝贺你啊，希望你在研发部发展得越来越好。”

“谢谢你，小宋。”

“也感谢各位今晚费心为我举办欢送宴。”

“我敬大家！”

顾范感叹道：“不过淼淼，研发部听说隔三差五就要加班，基本没有一天是准时下班的，你可得做好心理准备。”

底下有人不服气了：“顾经理，瞧你这话说的，平时咱们营销部也没少加班啊。”

“就是就是，我们集团哪个部门不加班的，谁能天天准点下班？”

这时候，也不知谁起哄了一句：“小宋，你们家陆总真是个工作狂魔！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打了鸡血！”

又有人说道：“我跟你们说，我以前有次被陆总叫去楼上开会，整整四个小时这会都没开完，中途还不能上厕所、不能喝水，我饿得都低血糖了！”

“你这算什么，你们没瞧见许副总吗，几年前刚来集团的时候英俊翩翩朝气蓬勃的，现在被压榨得……都老成什么样了，连恋爱都没工夫谈。”

“没人性的资本家啊，这话一点不错。”

“小宋，你和陆总生活在一起，是不是特别无聊，特别苦闷？”

“要我说，陆总可配不上咱们可爱又貌美的小宋，对不对？”

“就是就是……”顾范站起来，装模作样维持了一下现场纪律：“你们也真是的，一个个怎么说话的，这些话怎么能当着小宋的面乱说。”

“小宋是我们自己人，开开玩笑嘛。”

顾范一声叹气，对宋知夏说道：“小宋啊，我之前就说了，你就是太早跳进婚姻的坟墓，跳进去容易，跳出来可难啊。”

满屋子哈哈哈笑声……宋知夏也笑得眉眼弯弯，大家放飞一下，开些玩笑，这没什么。就在包间的外面，几步路的距离，陈卓悄悄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营销部这些人真是要死了。陆瑾年静静地杵在那儿，眼底冷得都能结出一层寒霜。耳边，回荡一阵又一阵哈哈哈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