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餐桌上，宋知夏把牛奶递给宋君宁：“你慢点吃，着急什么？”

宋君宁差点被面包噎到，他咽下嘴里的，眼神不自觉地避开。可越是想忽略，脑子里偏偏总浮现出昨晚听到的声音。“我吃完了姐，那我先回家了。”

“等等。”

宋知夏叫住他：“你姐夫说，待会儿陪你去医院检查一下，昨天那个楚涵涵不是打到你头了吗？”

“可我真的没事，一点也不痛，不用去医院的。”

“还是去看一下吧，这样我也安心。”

“那好吧。”

宋知夏回房间换衣服的时候，陆瑾年在餐桌边坐下，他打量了一眼对面的少年：“怎么这样看着我？”

“没，没什么。”

宋君宁尴尬地低头，脸又红了：“那个，姐夫……我一直以为，你不是很喜欢我姐。”

陆瑾年仿佛猜到了什么，他淡然自若：“昨晚我跟你姐吵到你睡觉了？”

“不是的！”

“你十七岁也不小了，大人的事情，懂点也好。”

宋君宁：……陆瑾年喝了口咖啡，说道：“以后遇到解决不了的事，直接跟我说，昨天欺负你的女孩，我会让律师走法律程序。”

“我觉得自己挺没用的。”

宋君宁低着脑袋。安慰人的好听话，陆瑾年向来不怎么会说。沉吟片刻，他看向宋君宁：“这点小事就受打击，那是挺没用的。”

吃完早餐后，陆瑾年带着姐弟俩去医院。在宋君宁等候脑部CT的时候，他顺便带宋知夏去检查了一下伤口。好在都没事。从门诊大厅走出来时，楚恒带着楚涵涵等在外面。“瑾年——”楚恒带着笑脸走上前：“我听你助理说，你来了医院，我特地来找你的。”

“涵涵，还不快点认错。”

“哥……”“听话，道个歉就没事了。”

楚恒的语气很温柔，几乎是哄着楚涵涵。陆瑾年一张冷漠脸，居高而下地看着俩兄妹，冷笑一声：“道个歉就没事？”

楚恒尴尬地赔上笑脸：“瑾年，我妹妹年纪小，她不懂事，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这事儿能不能就过去了？”

一大早他接到公司电话，说是陆氏那边提前终止了合作，他怎么都没想到，陆瑾年宁可赔付违约金也要结束合作关系。如果陆氏不再需要那些智能配件，他工厂里的那些货就等同于作废了，这损失可不是那笔违约金能填补的。所以他只能带着涵涵过来低头认错。陆瑾年眼里蔓延开一股冷漠：“楚恒，你的面子，值几个钱？”

楚恒僵在原地：“瑾年，你这话未免……”太羞辱人了。然而他不敢把心里话说出口，只能继续扯出难看的笑容。陆瑾年微微拢起眸子：“你妹妹不懂事，所以我弟弟和我太太就得白白挨打，是这么个意思？”

这幅若有似无的冷笑，看得楚恒心里一阵哆嗦：“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打人肯定是不对的，涵涵……听哥话，赶紧认错！”

楚涵涵心里不服气，奈何过来的路上，楚恒跟她细说了其中的厉害关系。她即便一万个不情愿，这会儿也只能先低头。“对不起，我错了，我跟你们道歉！”

宋知夏轻轻瞥了一眼：“楚小姐这样的态度，我可不敢接受。”

“你——”真是给她脸了，这个贱人！楚恒按住楚涵涵的肩膀，给了她一个眼色：“别闹了涵涵！”

“有什么话跟我律师说，别来这儿碍我眼。”

陆瑾年扔下话，牵着宋知夏的手离开。坐进车里，宋君宁脸上浮现笑容。可能是因为刚才，他说了“我弟弟”，那几个字，让他听着特别暖。“姐夫，楚涵涵会被退学吗？”

“心软了？”

“也不是，只不过……”“按照法律规定，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不管是什么结果，她都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十七岁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

陆瑾年停顿一下，又说：“你记着，不要随便对女人心软。”

宋知夏：“……老公，君宁他还是孩子。”

陆瑾年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没有再说什么。把宋君宁送回公寓后，陆瑾年又将宋知夏送到云湾公馆。停好车，他目光注视着她：“鼎盛的合作案，你要是想跟，就继续跟吧。”

宋知夏微愣：“你怎么又同意了？”

“不想？”

“当然想。”

见她一副又高兴又感激的眼神，陆瑾年眼底又是微微一热：“不过有一件事。”

“什么事？”

他表情略显严肃地提醒道：“以后别随便坐陌生男人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