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老奴又找过两位郎中，吃了他们方子都好了一些。可每次见好后，又会出现新的症状。如今不仅咳嗽咳血，还经常性有喘气困难，浑身无力，四肢发麻。严重时，还会莫名晕倒。”

张嬷嬷边说边落泪，她用帕子抹了抹泪痕，继续道：“今年老奴实在没了银钱瞧病，就同元管家开了口。元管家请来了在宫中做过太医的郎中，可那郎中瞧了后，说是肺痨，没救了。”

肺痨，便是现代的肺结核。中医不能完全医治此病，只能从中缓解。所以肺痨，在这个时代也被称为“不治之症”。肺痨属于细菌感染，多半是由人传染，亦或者是自身免疫力低下。白妍妍看着床上的张文良，眉头微蹙，“你们平日伙食如何？”

张嬷嬷有些不解白妍妍的问题，但还是如实道：“回王妃的话，平日伙食都还好，三天左右可吃一顿肉。”

“既然如此，那就不存在营养不良的情况。”

白妍妍抿了抿唇。肺痨只有两种患病途径，一种是免疫力低下，再加上接触到了病菌，从而得上。而另外一种，便是白妍妍刚刚说的，与患者密切接触，被患者感染。当然也不排除，张文良小时喂养不当，张嬷嬷未曾照顾好他，使其身体留下病根。然后在此年纪，出现风寒这个诱因，从而导致肺痨。可询问过张嬷嬷这些后，张嬷嬷很肯定的告知白妍妍，小时候张文良身子就十分康健，且她对张文良尽心尽力。就连这次风寒，都是张文良人生头一次生病。至于传染就更不可能，张文良接触的，只有这次一同赶考的考生。而得了肺痨的人，压根没资格参加考试。张文良是被收养的，并非在张嬷嬷亲生，说不定有家族性的遗传疾病，导致其本身底子差。早年未曾生病，就是因张嬷嬷照顾的好。去年入京考试，没了张嬷嬷照顾，情况自然就改变了。白妍妍沉思片刻后，也没否定这个病症。不过根据张文良的症状，她还是觉得不太可能是肺痨。“娘。”

床上的张文良费力的睁开眼睛，“孩儿…孩儿想吐。”

张嬷嬷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扶着张文良坐起，元嬷嬷则是去拿痰盂。“王妃，要不您…”元嬷嬷把痰盂递给张嬷嬷后，先让白妍妍先回避。元嬷嬷是怕白妍妍受不了这样的恶心，毕竟白妍妍是王妃。“我是王妃，也是医者。”

白妍妍摇头，“什么我没见过。”

她可不嫌弃这些。元嬷嬷松了口气，倒是自己想太多了。张文良抱着痰盂吐了半天，刚抬起头，想说些什么，人却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白妍妍瞧见后，立即来到床边。她扫了一眼痰盂，发现里面有血。“让他躺下。”

随后，白妍妍上前摸了摸张文良的脉搏和呼吸，发现都十分微弱，情况很不乐观。“王妃，求求你救救他。”

张嬷嬷跪下身子，啜泣着，“只要您能救他，老奴愿意为王妃做牛做马！”

“元嬷嬷，先带她下去。”

现在救人要紧，白妍妍没工夫与张嬷嬷废话。元嬷嬷拉着张嬷嬷出了屋子，看着哭泣的张嬷嬷，她安慰道：“你放心，王妃一定能医好他的。”

屋内，白妍妍拿出银针，开始对张文良进行急救。几针下去，没过多久，张文良睁开了眼睛。他大口喘着气，神色十分痛苦。白妍妍立即扶起张文良，让他坐起身子。坐起来了后，张文良感觉舒服了许多。“您…您是敏慧王妃？”

张文良声音微弱，不敢抬头看白妍妍。“身上可还有其他不舒服。”

白妍妍没回答张文良，而是问起了病症。“头晕。”

张文良如实回答，“感觉眼前有一片雾，看不清东西。”

“自己能不能坐住？”

白妍妍又问道。张文良苦笑摇头，“使不上力气。”

“靠着吧。”

白妍妍在张文良背后塞了靠枕，随后搭上了张文良的脉。这脉象…有些古怪。眼看着白妍妍眉头越皱越深，张文良这心里也慌了。他担心，自己真的得上了肺痨。他刚十六岁，若患上了肺痨，一辈子都完了。能活着就不错了，哪里还能有什么前途？片刻后，白妍妍收回手。她紧皱的眉头并未舒展，而是继续询问这张文良的病症。从张文良口中，白妍妍又得知了两新的症状，腹痛。可结合张文良身上所有的病症，白妍妍没有对应的答案。这些病症同时出现的情况，没有一种疾病匹配。脉象和前半部分的症状，是肺痨无疑。可肺痨解释不了四肢发麻，腹痛呕吐的症状。这种复杂的病症，若要白妍妍用中医手段医治，她还真就毫无办法。幸好，白妍妍还有空间。要想验证是否得肺痨，只需要进行痰液检查就好。“对了，你咳痰吗？”

白妍妍顺嘴问了一句。张文良摇了摇头，“不咳痰。”

不咳痰？白妍妍挑眉，“只是干咳和咳血？”

“是。”

张文良说罢又咳嗽两声，“从没有咳痰过。”

白妍妍听后，莫名笑了一声：“上一个郎中问过你这个问题没有。”

“没有。”

张文良挠了挠头，“王妃的意思是，草民不是肺痨。”

“你都未曾咳痰，怎么可能是肺痨？”

白妍妍有些无奈，“只怕是这位郎中听说有咳嗽咳血，默认你也会咳痰了。”

听闻自己不是肺痨，张文良的心里轻松了不少。只要不是肺痨，那自己就还有救。张文良是开心了，可白妍妍却更加犯愁了。结合咳嗽咳血，腹痛无力的症状，更像肺炎。看来，得先给张文良抽血才行。白妍妍转过身，来到桌前。趁这个功夫，去空间取出药物，用手碾成粉，加到了茶水里。把茶水递给张文良后，张文良神色惶恐。他何德何能，能让堂堂正一品王妃给自己倒茶？“王妃给草民倒茶，草民实在是不敢……”“快喝。”

白妍妍打断了他的话，“润润嗓子，喝了后针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