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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村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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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历清明时节这一天,连下了三四天的雨,依旧下个不停。

一个地形好像龙蛇盘卧的村镇,向村镇外蜿蜒伸展出去的土路上,细雨朦胧之中,人迹罕至,却有一道弱小的身影,艰难行走在山路之上。

清明祭祖,这一传统节日,在这像龙村,还是比较重视的。

只不过,这几年,村里发生很多怪事,而且每到祭祖这几天,总会连着下大雨暴雨,山路又是崎岖,下雨之后更是泥泞湿滑,去年祭祖时候,一个五岁孩子,就莫名其妙的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今年的清明,通往老卧坟的山路上,就不见人影了,家家户户都因为去年的事情,选择了在家祭祖。

其实,选择在家祭祖的人家,这几年都比较多,而发生了去年的事情后,今年几乎家家户户都不选择外出了,选择在家里,供奉上该有的香火贡品,就相当于给祖先们了。

雨开始越下越大,时不时伴随着闪电划过夜空,犹如一条肆虐的火龙一般,将漆黑阴沉的天幕,撕裂开来。

我咬紧了牙关,整个身体,早就湿透了,雨很大,让我睁不开眼睛,也让我根本看不到一米之外的东西,这让我走的更加的无比缓慢。

以现在这样的速度,估计到达爹娘坟地的时候,应该是下午甚至是傍晚了。

我从小就成了孤儿,我记不得爹娘是怎么死的,记忆中,就只有爹娘坟地的记忆,之前的就好像被人抹去了一样。

虽然没有对爹娘的记忆,但我不知道为什么,却可以感觉到,爹娘一直都在守护着我,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这种感觉,我只和村长说起过,然后我清楚的记得,村长眼睛里的那种震惊和掩饰不了的叹息,不过,我年纪小,一直也没有多想什么。

我家的土房,前几年就塌了,本来看起来还可以坚持几年的土房,在同样的清明时节,雨纷纷的天气,说塌就塌了。

当时的我,卷缩在角落,巨大的风和雨,疯狂灌进屋里,我以为我就要死了,在那个时候,我又再次清晰的感觉到了,我爹娘在保护着我。

奇迹般的,我卷缩角落头顶上的土房,直到雨过天晴之后,都没有塌下来,但在我被村长救出的那一刻,刹那间,仅剩下的土房,就轰然倒塌。

村长抱着我,一起站在坍塌的土房子面前,看着已经变成一座废墟的土房,摸了摸我的头顶,只说了一句话。

小柯,以后的路,就只有你一个人走了,还有,记住了,以后清明时节,也就是今天,你都要记得一定要去老卧坟,去看看你爹娘。

从那以后,我就独自一个人生活了。

本来村长让我去住到他家,多少有个照应,但被我拒绝了,能自己活下去,我就不想要麻烦别人,那大概就是我最后的倔强和尊严。

村长只能无奈的放弃让我跟他生活的打算想法,告诉我,要是碰到什么困难,千万不要强撑,一定让我去找他,他会尽力帮助我。

但实际上,我一直都没有去麻烦村长,村长也不容易,晚年丧子丧偶,就剩下他孤苦伶仃的一个人。

我稍微长大懂事之后,其实想过认村长为自己的养父,要不是隔三差五,村长就会送菜送肉过来,我恐怕早就饿死了。

只不过,我的想法直接被村长拒绝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村长态度很坚定,不可动摇,我无奈,只能放弃,时不时的,用我的本事,慢慢回报村长,有时候,是去老卧坟那边,打来的野兽山兽,有时候,就送点素菜过去。

村长倒也没有拒绝,看向我的眼神中,既欣慰又高兴。

我艰难的行走在,通往老卧坟的山路上,山路坑洼泥泞,我摔了两跤后,身上的衣服都是泥土和雨水,湿漉漉的贴在身上,一边脑海中浮现着,这些年来的过往经历。

虽然没有和村长住在一起,但我还是学到了很多东西,确切的说来,是怪异的东西。

这些年来,我也碰到过很多,根本无法用语言说清楚的神异之事。

就说一次,我入山打猎,运气不好,差不多一天时间过去,什么都没有碰到,正准备打道回家的时候,一只狐狸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可以说,我活了十多年,从来没有碰到过这么漂亮的狐狸,那头狐狸通体红色,比普通狐狸多出两条尾巴,三条尾巴颜色分别是红灰白,如此怪异的事情,我被吓了一跳,眼神更是出现瞬间失神和迷离,接下来,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到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已经是傍晚时分,而我更是回到了树林深处,但我记得明明已经到了下山的路上了。

我根本搞不清楚,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可偏偏碰到那头狐狸之后的事情,就跟失忆了一样。

当我回到村里的时候,天色就黑了,接下来几天,我无缘无故的开始忽冷忽热,冷的时候,哪怕生起了火炉,也冷得瑟瑟发抖,热的时候,又汗流直下。

我迷迷糊糊中,好像又看到了那头狐狸,此时的狐狸,已经变成了美丽女子的模样,在我身上笑意吟吟,而我也第一次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快乐。

但连续好几天过去,我感觉身体越来越虚弱,仅剩的一丝理智,让我知道,再这样下去,我活不过几天了。

可狐狸的女子幻象,根本不是我能控制的,直到那天,我搭建起来的木房子,被人咯吱推开,久违的阳光,照进了屋里。

我就迷迷糊糊的看到,那个美丽女子,脸庞变得狰狞痛苦起来,最终不见幻象身影,而我已经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如果村长没有及时赶来,我就要去见我爹娘了吧。

醒来的时候,我躺在村长的家里,当时,村长佝偻的身影,背对我而坐,我才发现,他已经很老了,但村长具体几岁,村里的人,没有人知道,我也不知道。

只要是村长走过的地方,村里的所有人,不管男女老少,都不敢放肆,恭恭敬敬,每次村里发生什么灾难,病痛,在村长面前,就没什么好害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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