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秦楼。”

萧夺唤抱剑，淡声道。沈时月幽幽盯着他：“你让我到这儿来学礼仪？”

萧夺唤没应声，带着她走进门，径直到了三楼。两人都戴着黑色帷帽，这楼中的小丫鬟却仿佛见怪不怪，扭着腰前去通报：“曲姑娘，赵公子来了。”

便有头簪荷花发饰的女子前来，只见她年约三十，正是风韵犹存的年纪，瞧见是两个人，眸中不觉流露出一丝微讶，随后将两人迎进去。门在身后关上，房间中浮动着淡淡幽香，沈时月虽是乡野之中长大，但也明白这青楼去不得的道理，是以浑身都有些不自在，不由得腹诽。赵义这家伙，原来喜欢这款的，平日里神出鬼没，她还当他有什么大事要办，如今看来，不会是都在逛青楼吧？天呐，印象彻底崩塌！正走神间，萧夺唤掀掉两人帷帽，言简意赅：“麻烦教她礼仪。”

曲姑娘掩唇笑出声，纤纤素手上的红蔻丹格外惹眼：“你让未出阁的姑娘到我这来学礼仪？”

萧夺唤皱眉：“不是勾搭男人的那种，要正经的。”

曲姑娘睨着沈时月，似笑非笑：“你确定她真的想在青楼里学？”

“只要是真本事，便可以的！”

沈时月冲她拱手，“我观姑娘不似凡品俗物，请务必教我大家闺秀的礼仪，若是事成，我有重金拜谢。”

她摆出如此尊重的姿态，曲姑娘定定瞧着，脸上调笑的神色慢慢收敛：“真是个聪明讨人喜欢的小姑娘，那我便教上一教。”

随后，她淡淡饮了杯茶，整个人的气势变得不同：“若是想当个合格的大家闺秀，便得行端立正，可又不能像寻常男子一样傲气冲天，讲究的是一个婉字。”

温婉大方，是闺秀们的必修课。行走之间，脚尖不过裙摆，上半身不能随意晃动，腰身要轻盈，如燕子蹁跹。头上流苏，耳间坠子，以及腰间的佩玉禁步皆不能发出响动，哪怕走得快，晃动的幅度也不能大。笑也有讲究，得不露牙齿，抬眼时要记得从下往上看，羞怯温柔，而不能直勾勾的盯着别人，有失礼仪。沈时月学得认真，不知不觉便是半晚上过去，曲姑娘打了个呵欠：“今儿就到这吧。”

待回到院中，翠竹与若生都松了口气：“小姐，今天你们去哪了？是又去商铺了吗？”

沈时月摇摇头，瘫在椅子上：“快来帮我捏肩捶腿，快累死了！”

跟曲姑娘学礼仪，虽然不用顶碗挨打，但却还是腰酸背痛，没一处舒服。待缓过来之后，她才道：“没去商铺，但去学了礼仪。”

两个丫鬟小声惊呼，眼里都是止不住的心疼：“学礼仪这么苦，小姐，你身上可又挨打了吗？”

“她学得很好。”

萧夺唤道。熄灯之后，他便要回到地道，在进去前忽问：“你就不怕我真带你去青楼，学不三不四的东西？”

沈时月懒懒道：“我又不笨，天香楼里头除了卖身进去的之外，还有抄家后的官家女眷，曲姑娘很明显就是这一种。”

“若是我将你卖了呢？”

萧夺唤又问。“我才不怕。”

沈时月趁他不注意，突然拿手敲了敲他的脑袋，得逞之后窃笑不已，只觉得他像只地里的小老鼠，呆呆笨笨的。萧夺唤有些错愕，又有些无言：“往后这类地方，不准别人带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