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会结束，已经是十一点半。

“叶姐，沈队去哪儿了？”

夏米问道。

“在车上睡觉。”

叶璃不紧不慢地说。

“那她不能开车了，叶姐你知道沈队的家在哪里吗？”

肖龙武问道。

“不知道，让她一个人流落大街就好了。”

叶璃抿了一口红酒。

......

走出酒吧，叶璃让手下把夏米三人送回家，而自己，则是走向了沈未然的白色比亚迪。

车门没锁，叶璃轻轻一拉，车门就开了。

“沈未然，醒醒。”

叶璃推了推沈未然，“再不给老娘醒来，信不信真的让你流落街头？”

“嗯，我要睡。”

沈未然含糊不清地说。

“睡什么睡？车门都没锁，去我家睡吧。”

叶璃说道。

“真的！”

沈未然脑子突然就清醒了。”

“你醒了，算了。”

“别别别。”

“叶璃，我跟你说个事，我在车子里这段时间，看到了一个人从酒吧里出来，你猜猜是谁。”

沈未然坐了起来。

“谁？”

叶璃问道。

“莫广源。”

“他怎么会在里面？”

“我怎么知道？”

“算了，我开车还是你开车？”

叶璃问道。

“我吧。”

沈未然打开车门，坐进了主驾驶位置。

“你知道我家在哪里？”

叶璃好奇地问。

“知道，我记得住地方。”

沈未然打了个哈欠。

“行吧。”

叶璃说道。

一路上，车子开得稳稳当当。

到别墅时，已经凌晨一点了。

别墅的灯光已经被林管家打开了。

沈未然一如既往的走向别墅前的那片空地，突然碰到了什么东西，打开手机的亮灯一照，山茶花？

原来，她听进去了我说的话。

沈未然笑了笑。

“走了沈警官，你想被蚊子吃掉吗？”

叶璃走到门口说道。

“来了来了。”

沈未然小步跟了上去。

房间的布置还是那样，奢华且落落大方。

“我睡哪里呢？”

沈未然问道。

“睡沙发。”

叶璃拿好的衣服，走进浴室。

“呃，行吧。”

沈未然躺在沙发上，手机里还有几张案发现场的照片，这是夏米用手机传真给她的。

她总觉得，莫广源有问题。

浴室的门打开，一股清凉的香气涌来，沈未然吸了吸鼻子。

“澎”的一声叶璃的房门关了。

整个别墅全都归于黑暗。

过了三十几分钟，沈未然躺在沙发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干脆起来，看着窗外的夜色，沉思良久。她从口袋中拿出一瓶糖，吃了两粒。

而此时的叶璃也没有睡，她从床头柜上拿了两粒药。空气中带有些寒冷，她想着，沈未然睡在沙发上面会不会冷。

“沈未然。”

叶璃走出房门，打开了灯。

沈未然正蹲在墙角，头埋在胳膊底下，她的抑郁症犯了。

叶璃看到她这副场景，不知为何有点心酸。

“你怎么了？”

叶璃问道。

没有回应，只有轻微的哽咽声。

沈未然，哭了？叶璃很是疑惑。

“你怎么了？”

叶璃又一次问道。

沈未然轻轻抬起头，眼睛里饱含泪水。

“沈未然，你......”

“我没事。”

沈未然迅速的用手抹了一下眼睛，然后走向洗手间。

叶璃刚想跟上去，一个东西不知道怎么掉在地上，发出响声。

是一瓶糖，叶璃小心的把它拿起来，仔细观察她的瓶身，她无时无刻都看到沈未然吃这东西。

她的手指在标签上抚摸着，凭她十几年抚摸药品标签的经验，这个标签下还有一个标签。

叶璃轻轻撕开，那个旧标签已经模糊看不清，但是有两个字，十分清晰：抑郁。

叶璃有些吃惊，她没想到，从来没想到沈未然有抑郁症。她想起之前冷落她了那么久，她会不会也抑郁了好久。想想沈未然就算得了抑郁，也愿意承受自己的坏脾气，想想沈未然在自己面前的笑，她就莫名的心酸。

她很想问沈未然，为什么不告诉她，自己有抑郁症。但其实更想问的是，为什么她会得抑郁症。

沈未然从洗手间走了出来，“你不睡吗？叶璃。”

“啊，对，我走了。”

叶璃慌乱地把药品的标签重新贴好，放在桌子上。

看着叶璃又回了房间，沈未然叹了一口气。

那一天晚上，两个人都没有睡觉。

第二天早上七点半。

沈未然接到了一通电话，是冯局长打来的。

“沈未然，在星路酒吧附近垃圾桶里，有一具尸体被碎尸了，你们赶快过来吧。”

“是，冯局！”

沈未然把自己的西装整理好。

“怎么？有案件？”

叶璃刚穿完衣服。

“嗯，星路酒吧附近有尸块。我们快走吧。”

沈未然率先走出去。

“急什么？”

叶璃也跟了上去。

沈未然开着比亚迪到了星路酒吧。

酒吧已经封锁，拉了警戒线。

“沈队好。”

小警员们见沈未然来了，连忙敬礼。

“尸块在哪儿？”

沈未然问道。

“尸块原本在垃圾桶，后来关胜哥说，把它们抬回法医工作台就好了。”

小警员们小声地说。

“好。”

沈未然走进酒吧，她要调查昨天晚上酒吧的监控。

沈未然不知道监控室在哪儿，只好一个一个找。

“沈警官，监控室在这儿呢。”

叶璃指了指一间房，不屑地说。

“哦。”

沈未然推开门走进去，房间里没有人，只有几台显示屏。

沈未然以最快的速度调出昨天晚上的录相。

舞厅中的每个人每个物，都没毛病，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沈未然把录相看了一遍又一遍，还是没看出什么。

莫广源！对！我昨天晚上看见了莫广源走出酒吧，那为什么监控中显示他没进去也没出来？他一定是刻意避开了摄像头。

“沈警官，看出什么来了？”

叶璃歪嘴笑了一下。

“我要审问莫广源！”

沈未然说完就走了出去。

这事不能耽搁，两件碎尸案，又是这么短时间内，凶手一定是同一个人，可以算是连环杀人案。

***

此时的夏米三人正向冯局请假。

“冯局，我们想请几天假，我们知道这案子很重要，但是我们三人中有的流感，有的重发烧，有的重感冒。”

肖龙武戴了个口罩，声音闷闷地。

“唉，行吧，也难为你们了。”

冯局摆了摆手。

“谢谢冯局。”

夏米三人鞠了个躬。

***

沈未然和叶璃刚进局里，就看见夏米三人走了出来。

“你们......”

“沈队，我们几个发烧了，跟冯局请了假。”

关胜笑道。

“哦，好的。”

沈未然和叶璃走向了工作台，刚一进门，就有一个小警员送来一本资料，上面记载着死者的姓名以及照片，还有家属信息。

“她是孤儿，没有家属。”

沈未然拿着资料念着。

“难怪没有人来局里哭呢。”

叶璃一切准备就绪。

“你慢慢工作，我要去审问莫广源。”

沈未然说道。

“去吧。”

叶璃把她推出门外。

“沈队，莫广源已经被我们带到审讯室了。”

一个小警员说。

沈未然三步作二步，走进审讯室。

莫广源被铐在铁椅上，可还是笑眯眯的。

“昨天晚上，你去哪里了？”

沈未然坐好说道。

“酒吧。”

沈未然没想到他这么直白。

“那为什么酒吧摄像头里，没有你的身影？”

“我肚子痛，去厕所了，一出来，酒吧已经关门了。”

莫广源委屈巴啦地说。

“没有证人，我在酒吧外面，明明看见你出来，那时候酒吧舞会正在进行中，你怎么解释？”

沈未然的眼神瞬间变得犀利。

“......”莫广源沉默了一会，“你只凭这点证据是无法将我逮捕的。”

“对，但是我一定会找到证据的！”

“沈队，我们找到了辰北小区发生碎尸的监控。”

小警员敲门说道。

“进。”

小警员一进审讯室，就把笔记本电脑递给她，电脑上有一段视频，莫广源在案发当晚出现在辰北小区，并且在沈未然住的单元楼下等待，当王露露从楼上下来，莫广源用手把她捂晕，然后......就地分尸！

沈未然的拳头越握越紧，指甲把肉掐的生疼，她把电脑转过身，给莫广源看。

“你还要说什么？”

“我就是要折磨你，哈哈哈，凭什么二十年前我哥没杀人，你们却说他杀人？我要把你身边所有人杀掉！”

莫广源发疯似的在铁椅上震动。

“嘭！”

沈未然的拳头用力砸在铁桌上，以至于铁桌上凹一个洞。

“沈队，还...还有一个视频......”小警员颤颤巍巍地说。

视频里，莫广源以同样的方式杀害了昨晚邀请沈未然跳舞的女孩。

明明只是邀请跳舞，却糟人杀害。

明明只是......

“有证据，你逃不掉的！”

沈未然走了出去。

这不是她第一次，认为自己是个灾星。

她蹲在最暗角落，心情低落。

恰巧叶璃从工作室走出来，看见了如此失落的她。

叶璃没有说话，只是走过去，弯腰，轻轻抚摸着她的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