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走到梳妆镜前，瞧着自己的脸，“可算是彻底消散了。”

“军医的膏药还是挺管用的，剩了大半盂，奴婢收着了。”

沉吟转身去铺床，“小姐，奴婢去打水，您坐着歇会。”

陆瑾坐定，“沉吟。”

“嗯？”

沉吟已然走到门口，又赶紧回头望。陆瑾伸个懒腰，“我叮嘱你的话，可都要记住了。”

“知道，少说话，多听多看。”

沉吟都记着呢！出去打水的时候，府内的小丫头跟着沉吟，但不知道为什么，沉吟总觉得这丫鬟看人的眼神，让人心里发毛。打了水搁在小炉子上，沉吟快速回到房内，合上了房门之后还特意在门口站了站。“怎么了？”

陆瑾已经退了外衣。沉吟边走边回头，小心翼翼的凑到了自家小姐边上，“奴婢觉得门口的丫头怪怪的，看人的眼神都是冷飕飕的。”

“是吗？”

陆瑾蹙眉，转身去合上了窗户。沉吟连连点头，“许是奴婢初来乍到，所以有点敏感过度了？”

“那倒不见得。”

陆瑾瞧了一眼门口方向，“我宁可相信沉吟，也不相信他们。”

沉吟咧嘴笑，“小姐，人家说认真的。”

“你家小姐我，也不是在开玩笑。”

到了这会，沉吟才发现，自家小姐的确不像是开玩笑，神色极是严肃，应该是认真的，可见小姐也起了疑心。“小姐，您是不是也察觉到了什么？”

沉吟问。陆瑾摇头，“我没出去，还不知道具体情况，但听你这么一说，那外头这些人，十有八九是来盯着咱们的。这位赵将军，可能没肉眼所见的，那么随和！”

“小姐，您说得这么吓人，奴婢的汗毛都起来了！”

沉吟提心吊胆的。陆瑾旋即笑了笑，“好了，洗漱睡觉，咱还没资格当人家的软肋和把柄，谁有空对付咱呢？”

“这倒也是！”

沉吟吃吃的笑着。婢女送了宵夜之后，便退出了房间，院外头有两个婢女守着，倒是未见其他人，大概也没觉得陆瑾有多重要。睡觉的时候，陆瑾让沉吟将凳子搁在门口，凳子上放着一张纸，纸上放了满满的一杯水，一滴墨下去，清水成墨。窗台上也是，白纸一张，墨水一杯。只要门窗被人推动，这墨水就会倾出，饶是水干，墨迹也不会消失。“小姐，这法子好！”

沉吟松了口气。陆瑾躺在床榻上，“身处异地，不得不小心，我瞧着这北尧城的情况很复杂，明明城中驻着守军，却平不了一个民乱，里面铁定有大问题。”

“小姐，您为什么会懂这么多？”

沉吟眨着眼，“以前您足不出户的，说不出这么多大道理，如今好似一下子就变了！”

陆瑾挑了一下眉眼，“许是我娘在天之灵庇佑我，让我突然开了窍，懂得了一些道理。沉吟，你喜欢现在的小姐，还是以前的小姐？”

“现在的！”

沉吟还是如此坚定的回答。陆瑾笑而不语。“小姐，您睡吧，奴婢守着您！”

沉吟笑着为她掖好被子。陆瑾闭上眼。傻丫头，你都听见了吗？连沉吟都喜欢现在的小姐，可见当初的你，有多失败。陆瑾：“……”你闭上眼，等着事情都结束了，我再将这副身子还给你，让一切都回到正规，该你的就是你的，我绝不多占分毫。陆瑾：好！闭眼，沉睡。沉吟在旁守着，其实她看出来了，小姐自从死了一回之后，就变成了另一个人。可但那又如何？只要这副身子是小姐的，就永远是她的小姐。夜深人静，夜虫低语。府邸内外安静至极，赵明暄负手而立，冷眼睨着李海。“王爷放心，院子内外都安插了咱的人。”

李海行礼，“大皇子那边也安排了人，免得真的出事，还在落在您的头上。”

赵明暄深吸一口气，“偏院呢？”

“按照您的吩咐，只放了两人，不敢多，免得被人探出端倪，到时候对陆姑娘对您都不利。”

李海办事，自然是妥帖。赵明暄没吭声，这已经是最好的处置方式。“只要大皇子别惹事，便不会太过棘手。”

李海最担心的还是赵明安。赵明安身为大皇子，既刚愎自用，又草包无能，到时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那就真的是……哭都没地方。“赵金望，没那么简单。”

赵明暄转身朝着床褥走去。这是人家的地盘，多多少少还是要忌惮一些，小不忍则乱大谋。李海行礼，快速退出了房间。底下人汇报，说是大皇子那边还没歇下，这会灯还亮着，有人进了大皇子的卧房。“谁进去了？”

李海蹙眉。府邸内外重兵防守，一般人很难进来，若然真的要进来，必定也会通禀上报。“是……是两个女子！”

底下人很是犹豫的回答，声音有些低弱。傻子也知道，这两个女子进大皇子的房间，是因为什么？“胡闹！”

李海低喝，“这种时候，还想这种事，怎么不拦着？”

底下人上前低语。李海旋即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