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想到的就是外祖父。于是不顾王妃形象，大步朝着前院而去。府门外，一个下人打扮的男子在急切的来回踱步。姜灵雪走出去，“你是哪个府的？”

男子作揖行礼，“见过王妃娘娘，小的是睿王身边的下人，睿王受了重伤，他说您能免费救他。”

姜灵雪：“……”突然想起以前说过的话，说他生了病，可以免费治。医治不是不可以，但作为寒王妃，进睿王府实在不妥。她柳眉皱了皱，“不如这样吧，你……你去请其他大夫，花了多少诊金找我报销就好。”

下人嘴角抽搐，还可以这样？说得好像请她治就是为了省钱似的，睿王府可没那么穷。他有些为难道：“寒王妃，睿王爷是相信你的医术，这会儿还在客栈里忍痛等着呢。”

在客栈？姜灵雪松了一口气，“你怎么不早说？客栈没问题。”

亲自给他治也好，省钱。随后返回风庭院，让知秋提着药箱就前往小厮说的客栈。在她们离开不一会儿，夜北寒就带着一个大夫回了寒王府。经过风庭院时，问下人，“王妃这会儿在干嘛？”

下人回应，“王妃提着药箱出门了，或许是给什么重要之人看诊。”

夜北寒闻言，满脸无奈之色。真够记仇的，府中的病人不看，外面的病人倒是跑得挺快。客栈的一间上房内，夜风睿被绑在凳子上，衣裳凌乱带着血痕，嘴角咬着手帕。旁边莫影手里拿着鞭子，皱着眉头抽在他身上，“主子，够了，不打了行吗？”

啊嗯~夜风睿闷疼出声，微蹙的眉头，魅惑的神色，仿佛痛苦又享受。额头上的汗珠往下滚落，慢慢滑下脖颈，隐没在衣襟里。他松开手帕，声音暗哑道：“再打一鞭。”

“啪”的一声，鞭子抽了下去。夜风睿皱了皱眉，咬紧了牙关，随后在莫影的搀扶下趴在床上。不久后，房门被叩响。莫影打开房门，是姜灵雪顶着一张笑脸站在门口。他没有给她什么好脸色，表情淡淡道：“进来吧。”

要不是这个女人，主子也不会又自残。姜灵雪见他这冷漠态度，脸上的笑容也垮了下去，“切，没礼貌。”

还没有走到床前，就听见夜风睿的呻呤声，屋内的空气中，还有一股血腥味儿。她走到床前才看见，夜风睿衣裳凌乱，背部满是被鞭打的痕迹，看着有些揪心。“天啦，哪个挨千刀的狗胆这么大？竟然把你打成这样！”

莫影：“……”扶额到头来，挨骂的还是他自己。咳咳……夜风睿轻咳了两声，缓缓睁开眸子，“王嫂，你来了？我也不想劳烦你跑一趟，奈何伤太重。”

姜灵雪皱紧眉头让知秋递来剪刀，边剪衣裳边道：“无妨，我说过帮你免费治，自然说话算数，不觉得麻烦。”

她动作十分轻柔，避免碰到伤口，为了减轻疼痛，还轻轻的在伤口吹气。温柔的凉风划过伤口，夜风睿心里莫名变得柔软，很喜欢这种感觉。没想到平日里大大咧咧之人，为病人治伤时会那么温柔仔细。姜灵雪突然有些好奇道：“你这伤看上去挺新鲜的，是刚受的伤？”

没有一点干枯的血迹，伤口与衣裳也没有粘连。莫影急忙解释，“在下刚将主子救回来，的……的确新鲜。”

心里忍不住抱怨，治伤就治伤，看那么仔细干嘛？姜灵雪的注意力在伤口上，并没有琢磨此事的矛盾之处。用生理盐水清洗伤口，撒上止血粉，抹上金疮药，随后有条不紊的包扎好。在这过程中，她发现夜风睿的身上有很多旧伤疤。她忍不住问道：“听闻您并不擅武，为何身上有这么多疤痕？”

夜风睿：“……”他不可能告诉她，这些伤疤大部分是自己弄的。于是虚弱的开口道：“有些是小时候留下的疤痕，其他的伤是一个仇人留下的。他不仅喜欢往别人身上划伤口抽鞭子，还喜欢在自己身上这样做。”

心里清楚这样做不好，但他就是喜欢这种感觉。每一次的疼痛，都可以让他很兴奋。姜灵雪闻言，一脸惊讶道：“那人岂不是一个喜欢受虐的变态狂？你怎么得罪了如此变态之人？那种人是有病，属于神经病！”

夜风睿：“……”他好像被骂了，变态狂加神经病。一旁的莫影脸色已经阴沉，上前就反驳，“你懂什么？哪里变态了？不过是……”话未说完，姜灵雪就一脸诧异的打断，“你竟然给伤害睿王的人开脱，难不成你和施虐者一伙的？”

视线落在夜风睿身上，“睿王，他作为贴身侍从屁事没有，而你全身是伤，说不定他就是对方的奸细，万万留不得。”

夜风睿，莫影：“……”两人对望了一眼，夜风睿眸中闪过寒意。莫影识趣垂下头，不敢再言言语。夜风睿轻咳了两声道：“不会的，莫影从小与本王一起长大，这次是因为他有事没跟在身边。”

姜灵雪叹息摇头道：“你就是太善良了，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有时间你越信任之人往往越危险。”

她的话让莫影很不喜，好几次欲言又止，总觉得她就是来故意挑拨离间的。姜灵雪拿出一个防狼喷雾放在夜风睿手边道：“像你这样没有缚鸡之力之人，必须带防身之物，这个叫防狼喷雾，关键时刻喷敌人眼睛。要是用完了，就往里面灌辣椒水，呵呵……到时候喷在变态狂的眼睛上，他只会哭爹喊娘。”

夜风睿苍白的嘴角勾起弧度，“是个好东西，谢谢王嫂。”

他的笑容一向温柔如春日暖阳，让人莫名有亲近感。姜灵雪淡笑道：“不必客气，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这时，她又注意到，夜风睿手臂上有整齐的划痕。她指着手臂，“这也是变态划的？”

夜风睿硬着头皮点头，“呃……是，无妨，小伤而已。”

说话间就将袖子拉下挡住。姜灵雪义愤填膺道：“他还真该死，千刀万剐都不为过，伤害他自己就得了，怎么能伤害其他人？”

这划伤并不用包扎，于是她也起身，提着药箱就要告辞。临走时，夜风睿说后续每天都得麻烦她来换药，救人救到底，她自然不会拒绝。……夜北寒在大夫给白雨箐诊治时，听见后院方向传来一声鸟叫，随即朝着后门走去。后门外面，冷云早已等候在那儿。“启禀主子，暗处多了不少睿王的暗卫，最近行事必须小心谨慎，他的疑心越来越重。”

夜北寒沉默了片刻，平静道：“无妨，后续有些事你与杨将军交涉，本王最近正好需要修养。”

这时冷云才发现，他脸色很不好，憔悴苍白。“主子，你是受伤了？”

“无碍，小伤而已，去吧。”

冷云闻言，露出担忧之色，本想再多聊一会儿，发现有下人过来，只好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