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话到嘴边，却鬼使神差地变成了：“我没必要和你解释。”

话没毛病，可说完后，乔桉就是觉得喉咙好像被一块儿石头堵住了。不上不下的，噎得人生疼。余笙凝视乔桉片刻，忽然好像看懂了什么。长叹一声，捧起乔桉懊恼的小脸，薄唇轻启，一字一顿地说：“你喜欢我。”

清冽的目光寸寸描摹着她怔愣的眉眼。“啪嗒”一声，手机落在地上。砰砰，砰砰。心跳声，震耳欲聋。“你喜欢我，对吗？”

乔桉的睫毛颤了颤，张了张嘴，没有否认。蓦地，一个轻轻得吻落在唇角，轻得就好像被什么小动物啄了下。乔桉颤抖着抬眼，对上余笙流光溢彩的眸子，那眼尾的微红缠着让人窒息的雀跃。乔桉反问：“你......喜欢我吗？”

余笙毫不犹豫地点头：“喜欢啊。”

转瞬间，乔桉的忐忑的心也变得欣喜起来，胸口里好像落了无数只蝴蝶，齐齐煽动翅膀。细碎温柔的吻，从眼尾蔓延到鼻梁，滚到唇角。乔桉被薄荷糖的味道环绕着，呼吸紊乱。“那......我们交往吧。”

余笙亲吻的动作一顿。“怎么了？”

“为什么？”

两人的话音再度重合。余笙略略地敛眸，似乎在思考怎么回答，再抬眼的时候，说：“喜欢，就在一起。为什么要交往？”

猛然间，乔桉胸口展翅的蝴蝶被一把尖刀系数斩杀。她复杂地看着余笙半响，挣扎着开口问道：“你只要在一起，却不要女朋友？是因为年纪差？”

“不是。”

余笙眉眼清澈，平和地望着她，“我不喜欢固定的关系。”

闻言，乔桉的心猛地一抽。从喉咙深处挤出一句：“渣男。”

乔桉不想再待，掀开被子跳下床，捡起手机就往门口走。忽然，手肘被人抓住。“放开。”

“你为什么生气？”

乔桉挣脱他五指的困囿，退后几步，冷着脸说：“我年纪大了，没有时间精力和你们这些小朋友玩情爱游戏。”

余笙似乎被她的冰冷和失望吓到了，伸出去的手僵硬在半空中。“我不是小朋友......”“这是重点吗？”

“那什么是重点？”

黑白分明的眼睛里，盛满了不明所以。乔桉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今天真的发生太多事情，让她身心俱疲。扭身，有气无力地说：“我累了，要先回去了。”

“我带你去医院。”

脚步顿住，乔桉嗤笑：“余笙，我刚刚求你带我去，你不是还拒绝我了吗？”

“我......”他抿了抿唇，似乎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连忙垂下睫毛，遮住眼中的情绪，说：“明天再去，可以吗？”

乔桉闭了闭眼，唇角勾起一个讽刺的弧度：“明天，我就不需要你带我了。”

说完，她就捂着越发抽痛的胃拉开了房门。房间内再次归于平静，余笙的目光在房门上停留良久。敛眸，掏出手机。“姐，警察那边怎么说？”

【滢滢一直哭呢，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小笙啊，乔小姐那边还好吗？】“她已经醒了。”

【醒了就好，家里出了这么个事儿，实在是......咱们永盛丢不起这个人......你和乔姐好好说说，看她能不能就这么算了......】“警察那边怎么立案的？斗殴？还是寻衅滋事？”

【一般性的民事纠纷，建议私了，鸿江也是这个意思......】“叮叮”有简讯。将通话调成扩音，点开老秦传来的照片，是薛鸿江的黑色宝马。车停在路灯下，马玉昌蹲在后轮旁检查着轮胎。余笙默了默，说：“姐，姐夫对你好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想知道。”

【挺好的。】【小笙，你既然和乔小姐住在同一个酒店，就帮滢滢问问她，愿不愿意接受私了吧......哎，泽光也已经遭到了报应......我们不追究她们伤人，她也就不要......】余韵的话还没说完，余笙就挂断了电话。面无表情地将手机里的照片放大数倍，最后在路灯倒影的车窗上，看到了薛鸿江拿着一瓶矿泉水邪笑的脸。多张照片连在一起，如同几秒的视频，足以构成薛鸿江犯罪的证据。这时，老秦的电话打了过来。【我跟踪马玉昌的时候，拍到了这组照片。你想怎么处理？】“删了吧。”

对方沉默。余笙平静地重复了一遍：“删干净。”

【......好。】......乔桉回房间不久，就收到了一瓶止痛药。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嘱咐客服人员送来的。起初，乔桉还逞强，忍着胃痛不吃。可没多久她就疼得翻来覆去，只好妥协。这一吃药，乔桉更加忘不了隔壁的男人。就比如她已经窝在被子里两个小时了，却还是睡意全无，平日里可以与AI媲美的生物钟都不起作用。后来程欣终于打了电话过来。大致是说她没事，不过就是打架的时候把手机摔坏了。还有，周泽光不承认自己要迷奸乔桉，反而威胁说要告乔桉恶意勒索。程欣不放心，干脆自己留在病房里看着周泽光，以防他给乔桉抹黑。乔桉说要过去医院，程欣却表示顶层病房被永盛的保镖给封起来了，只准出不准进。所以，她去了也白搭。乔桉又在床上辗转了十分钟，脑袋里仍旧全是余笙的那句“我不喜欢固定的关系”。愤怒地捶床，暗骂自己真TMD没用。踢了两脚空气，套上件帽衫，开车前往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