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

沈宝珠娇嗔的靠在沈老夫人肩膀，含羞带怯地绞着帕子不好意思道：“以后，以后我就是宫里的娘娘了。”

“什，什么？”

沈老夫人震惊地瞪大眼睛，身子僵硬的宛若冰块。“做你的白日梦，再敢胡说我定打死你个不孝女！”

秦姨娘一向宠爱女儿，头一次冲着女儿招手，着实把在场人都吓得不轻。沈老夫人见秦氏的手要打过来，下意识便将人护在怀里，“秦氏，你疯了吗？这是你女儿，我沈家的宝贝孙女，你敢动她试试。”

“老夫人！”

秦姨娘提着裙边急得直跺脚，满脸恨铁不成钢，“我是珠儿的亲娘，她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女儿，我还能害她不成，可她，可她——”秦姨娘捻着帕子掩面大哭。沈仲文心疼的上前一步，余光扫了眼妻子杨氏又退回原地。“不就是失了清白，就算嫁不出去，我沈家也养得起她，你们要是觉得她丢人，以后珠儿便同我住一块儿，只要我有老婆子在，谁也别想腌臜了她！”

沈老夫人怒气汹汹，气势十足。沈初娆与弟弟沈元州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那转瞬即逝的冷意。“祖母别急，二妹妹可是攀了好大高枝，用不着你养，过不了几日她便要进宫做娘娘了，那可是皇上的女人，日后我们见了都是要请安的。”

沈初娆轻哂。揽月心疼的望向沈初娆，从前不论发生多大的事，姑娘都是和和气气的，从未说过这样难听的话，可见这次是气急了。“少在这儿阴阳怪气，你不是嫉妒我嫁的比你好吗？”

沈宝珠哼声，“你能做王妃，我为何不能做皇妃？都是沈家的女儿，谁比谁高贵？皇上虽然年纪大些，可至少比秦王好，没有残缺，我倒是想——”“你倒是想爬上安王的床，却被安王妃摆了一道和皇上睡了一夜，你是好大的本事，好大的福气，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姐姐我自比不上你有除夕！”

沈初娆冷笑，她原不想把话说的这样难听，可现在她真是要被沈宝珠给蠢的哭笑不得了。“什，什么意思？”

沈老夫人一脸震惊，彷徨地看向众人。沈初娆咬着牙，深吸了一口气徐徐道来：“昨夜她趁宫中大乱，偷溜去了醉酒的安王寝殿，想要生米煮成熟饭做安王侧妃，谁知——”沈初娆目光幽冷的从沈宝珠身上扫过。“她刚一进殿就被安王妃发现，安王妃说看在她是沈家人的面子上，助她一臂之力，便将她送给了皇上。”

这话自然不是什么好话，可沈宝珠听着非但没有一丝羞愧，反而沾沾自喜了起来，满脸捡了大便宜的得意脸。沈老夫人震得险些没缓过气来，“珠儿，你，你姐姐说的可是真的？”

她的表情仿若被雷劈了一般，不敢置信自己从小养在跟前的孩子，竟然做出这样没脸皮的事，“是，是不是有人害你，你告诉祖母，祖母给你做主。”

“祖母，我以后可就是皇上的女人，宫里的娘娘了，您不为我高兴吗？”

沈宝珠满脸天真的歪着脑袋望着沈老夫人。“珠儿你疯了不成，皇宫那是什么地方？吃人不吐骨头，你天性单纯去了那还能活命？”

沈仲文终于忍不住。沈宝珠呆呆地眨着眼，“二叔你这么凶做什么，从小你就说珠儿乖巧可爱，长得可人，日后必定有大造化，如今我要做娘娘，你们怎么都丧着脸？真晦气！”

“高兴？高兴日后给你收尸吗？”

沈元州讥笑道，“若非有姐姐周旋，安王妃怪罪下来，你以为沈家能保得住你？”

“安王妃有兵，爹爹也有啊，我沈家可是镇守西南的大将，便是皇上也要给面子，况且安王花心众所周知，凭借我的容貌，日后入府必定扶摇直上。”

家人的劝诫，沈宝珠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全然沉浸在自己日后美好生活的美梦中。“若非安王妃从中作梗，凭我沈家的地位，我至少是个侧妃，假以时日——”“住口！”

秦姨娘恨恨地瞪着女儿。“安王确实花心了些，可你瞧自从安王妃入府后，他可曾多要过女子？安王妃的娘家是好惹的？安王的母族难道是傻子不成？你自己不要脸，别拉着整个沈家做踏板。”

沈元州现在是多看沈宝珠一眼都懒得，“一个闺中女儿，联合自己奶娘算计做已婚男子的妾室，我沈家，丢不起这个人。”

“如今这事虽未传开，但二妹妹上宫中马车时，皇室宗亲们都在，想来用不了多久，萧京城的王公贵族都会知道，日后她想要再找一门好亲事是不能了。”

沈初娆拨了拨茶杯，继续道：“为今之计，还是要商量一下该如何处理此事。”

“你想怎么处理？”

沈老夫人紧紧抱着沈宝珠的手，“大丫头，这可是你亲妹妹，你不能，不能看着不管，纵使宝珠——”沈老夫人胡乱擦了擦眼泪，“事已至此，怪她也没用，若她能有一门好亲事，也不用做这样的事，皇上是什么态度，只要他认下，宝珠便是没了名声，好歹也，也能入宫······”沈老夫人只觉头皮发紧，“你即刻给你父亲去信，以他的功勋求皇上给你妹妹一个名分，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祖母，父亲为了沈家，拼尽半条性命打的功勋，你要他拿来给沈宝珠做垫脚石？”

沈元州冷着眼，厉声道：“来人，把我枪拿来，今日我便当着祖宗们的面，清理门户。”

“不好，元儿，不要！”

沈老夫人全然没有之前的盛气凌人，拉着沈宝珠给他跪下，“就当祖母求你了，宝珠还这么年轻，她不懂事，祖母以后会好好教，可你，你不能要她的命啊。”

“元州，宝珠是你妹妹，况且方才她不是还说皇上要来接她吗？”

沈仲文也站出来帮忙说话，“我们是一家人，有什么是可以好好商量解决，动刀动枪像什么样子？”

“接她？哼！”

沈初娆心凉道：“祖母和二叔真以为皇上随口说说这么容易？那是皇上，天下之主，岂是他人能够左右？怎么接？让父亲的命接吗？”

“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你妹妹去死不成！”

沈老夫人疯了般冲沈初娆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