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呜呜——”廊下，折枝可怜巴巴的扒着被揽月捂住的嘴巴，无声哀求。“呦，两位姑娘做什么呢？”

凤鸣不知何时凑了过来，吓得折枝险些被自己口水呛到，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更显得可怜又无辜。“凤侍卫怎么来了？”

揽月松了手瞅了折枝一眼，嗔怪道：“折枝妹妹背着我们吃独食呢，这丫头嘴馋的很，小厨房就做了三碟子羊肉馅饺子，一半都进她肚子里。”

“折枝姑娘喜欢吃羊肉馅饺子吗？刚好我那份还没吃，我分给你。”

凤鸣抬手招来个小丫鬟，“把我份例的羊肉饺子拿来。”

揽月哭笑不得的看向折枝，“凤侍卫，你可别惯着她，自入冬来折枝妹妹都胖好几圈了，再这样下去她今冬做的衣裳可就穿不上了，这几日绣娘们都忙着做年礼呢，可没空给她单做。”

“姑娘家胖点好，太瘦了风一吹就倒，雪天地滑一摔就折，衣裳穿不上就穿不上，府里绣娘忙不过来，我去外头找几个好的给你做。”

凤鸣不以为然。揽月抵了抵折枝的胳膊，似笑非笑道：“凤侍卫还挺乐于助人。”

“嗐，咱都是王爷王妃跟前的人，就该互帮互助。”

凤鸣摆摆手。刚好这时小丫鬟将他份例内的羊肉馅饺子拿来，他转手给了折枝，叮嘱了声自己份例内的折枝姑娘可随时拿去用，起身去了书房。廊下，揽月搓搓自己的胳膊，托腮望着折枝，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噗呲”笑出了声。“揽月姐姐，你笑什么啊？”

折枝眨巴着眼。揽月敲了下她的脑门，打趣道：“笑你傻，傻人有傻福。”

“姐姐你怎么又打我，过完年我，我都十七了，是大人了！”

“那你也是我妹妹！”

屋内，沈初娆倚着凭几拨弄面前的小炉，奶茶扑通扑通的在茶壶翻滚，浓郁的奶香和红茶的清幽完美融合。她瞥了眼屋外廊下克制着打闹的揽月折枝，抬眸望向不远处认真练字的人，唇角扬起一个浅浅的弧度。“折枝，橘子烤好了，你要不要试试？”

沈初娆将铁丝烤盘上的坚果橘子等一一夹起搁在一旁的白瓷玉盘，朱红皮的柑橘带着一股纯粹的甘冽。“这么快。”

折枝揽月手挽着手走进屋，看着玉盘上烤好的食物，折枝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蹙眉瞟了揽月一眼，拿了颗烤栗子笑得眉眼弯弯，“软软糯糯的真好吃。”

“你不是最喜欢吃柑橘吗？怎么不吃了。”

沈初娆夹了个刚好考的柑橘放在碟子递给她，“秋冬干燥，烤柑橘润肺止咳，你不尝尝？”

“许是方才这丫头饺子吃多了，我说她胖了害羞来着。”

揽月战术性清清嗓子，打趣道：“傻丫头，烤柑橘又不胖人，你吃这么多饺子不嫌腻的慌？”

揽月拉着折枝小声附耳提醒，“朱红皮是王爷买的柑橘。”

折枝恍然大悟，忙接过橘子掰了一半递给揽月，眼神十分认真的品鉴起来，“王爷眼光正好，这朱红皮的柑橘就是比前几日吃的甜，都不齁人，还能润肺止咳。”

闻言，沈初娆凝眸朝萧览看去，他还在练字，可握着笔杆的手却不由得缩紧几分。她又看了看正旁若无人用眼神交流的折枝揽月。前几天的柑橘是萧景乾送来的，朱红皮的是阿览让人特地从乾州买下运来的，饺子——阿览明明吃过羊肉水晶角儿，秋干物躁不怕上火，大冷天的反倒担心上了。他在吃阿兄的醋？沈初娆抿着唇忍俊不禁，恰到这时萧览看了过来，瞧她反应一脸的疑惑。“有烤柑橘吃不吃？还有烤栗子······”沈初娆眼珠滴溜溜地转了转，“我亲手煮的奶茶要试试吗？”

“好。”

萧览忙停下笔操控着轮椅驶来。沈初娆贴心的给他拨了颗栗子，萧览眸子亮了亮受宠若惊。沈初娆倒了一杯奶茶递给萧览，“只放了一块糖，你若不喜欢可以试试西北的咸奶茶，我儿时在西北倒是常喝，不过比起咸奶茶我们几个姐妹还是更喜欢喝甜的。”

萧览目光怔怔地望着她，瞧着很感兴趣的样子。沈初娆聊了起来：“那一带气候寒冷，百姓以放牧为生，因其气候使然，果蔬难得多以肉食为主，平日里出门放牛羊，就在怀里揣几个馕饼肉干和一大壶奶茶，一天便过去了。”

“热热的咸奶茶秋冬可驱寒补充体力，夏日可以消暑解渴，又方便携带，所以那一片的人几乎随身携带。”

“有机会我给你煮来试试。”

沈初娆说道。萧览抿了一口奶茶，“不错，你很喜欢西北？”

“我与元儿虽从小跟在父亲身边，可大多数时间其实都是和阿婆在一块，那会儿我娘刚去世，阿婆总觉得是顾家的错，是自己害了女儿，便去凉州待了好一阵，走时舍不得，便将我们姐弟带去了西北。”

“所以我们时候经常都是西南西北两地跑，就连启蒙都是在顾家学的，直到稍大些，才在西南待得时间长了，算起来有近半的日子都是在西北度过。”

“我们的骑射就是阿公教的。”

提起阿公沈初娆眼睛似坠了星星般一闪一闪的。“镇国公征战多年，为国鞠躬尽瘁，他的骑射在天下都是一等一的。”

萧览敬佩道。“等以后有机会，我带你去见阿公，这次我成婚都没能让阿公见证——”沈初娆失落的垂着脑袋。“你若想去，过完年我们可以过去。”

萧览拍拍自己的腿，“我在朝中无任职，跟皇兄说一声便成。”

沈初娆干咳了两声，“你自小习惯了在萧京生活，本就身子弱，万一去了西北水土不服反而不好，反正我阿公也到了岁数，瞧着这一两年应当就能从前线退下来。”

“等他回了京，你们有的是机会见面。”

沈初娆不暇思索的决定。话落，心里却重重舒了口气。以皇帝多疑的性子，若知道阿览去西北指不定心里多想，到时反而对阿公不利，她不能让顾家和阿览置身于危险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