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霍带着苏绵绵进城挨个去找律师。第一位律师据说名气很大，但是住的地方很偏，霍军和苏绵绵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找到。律师叫陈长宁，听完他们的来意之后，不怎么愿意接这个案子。“你说那个人只是你的朋友，你的朋友想要离婚，她为什么不亲自来？而且你还狮子大开口，要我帮你那个朋友分一半的离婚财产，这怎么可能呢？正经女人谁闹离婚啊，多半是你那个朋友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

陈长宁的语气里都带着几分傲慢。这个年代离婚的人本来就少。只要是离婚，大家都会认为是女人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拆人因缘，天打雷劈。陈长宁自然不愿意趟这趟风水。“陈律师，你这话我可就不赞同了。”

苏绵绵特别不喜欢陈长宁这么一副高高在上指手画脚的模样。“陈律师，这些都是你的偏见。我也跟您说过情况了，是因为我朋友她的丈夫先在外面找了情人，然后还对她家暴。凭什么她就要默默的忍受？她为这个家辛辛苦苦付出了这么多分一半的家产，不过分吧。”

根深蒂固的偏见，也不知道害死了多少良家妇女。这样的思想真是太可悲了！“陈律师，你好歹是堂堂律师，你要是办不了这个案子，我们可以找别人。不用这么恶意揣测别人。”

霍军冷声说道。特别听到陈律师那句“正经女人谁闹离婚”，不免联想到以后他要是和苏绵绵离婚，外人也会这么议论苏绵绵，顿时心中不高兴。“苏绵绵，走，这县上的律师多了去了，没必要吊死在一棵树上。”

霍军直接拉着苏绵绵的手离开了那家律师的屋里，出了巷子之后，两人放慢了脚步。苏绵绵叹息：“不知道玉华姐离婚还要遇到多少难题。”

“苏绵绵，”霍军心中十分不是滋味，“还会有办法的。”

“希望如此吧。”

两人又在县城找了四五个律师，结果都不愿意接案子。走了大半天了，苏绵绵和霍军找了一个饭馆子，坐下来休息。霍军点了两份面，苏绵绵却没有什么心思吃。她用筷子戳着，整个人看起来失落极了。“我真是想不通，离婚怎么就变成了全部都是女人的不是了？那日子过不下去就得硬忍着过吗？我们手里可就只剩下一家律师了，要是他还不答应，玉华姐可怎么办？”

苏绵绵开始犯愁了。本以为自己有能力，这件事情肯定很容易，没想到“将登太行雪满山”。“我们县里的律师不行，我们就去隔壁县找，总有一个人能帮胡玉华的。”

霍军把自己碗里的肉放到了苏绵绵的碗里，又给她倒了一碗水，一脸严肃的说道：“苏绵绵你要是连肚子都吃不饱，还怎么帮别人？”

苏绵绵看着自己面前不知不觉被堆的满满的一大碗面，上面全部都是肉。明明和霍军点了一模一样的面，霍军却把自己碗里的肉全部都分给了她，这个男人总是这样，不动声色的照顾她。苏绵绵心中因为胡玉华的那点郁闷消失散了不少。她端起自己的碗，把自己的面和肉给霍军分了一半。“我吃的不多，你也多吃一点。”

吃完了饭，两人到了最后一家律师家里。和苏绵绵想象的不一样的是，那个律师住在一个破烂的巷子里。巷子门口都坑坑洼洼的，甚至还能闻到臭水的味道。通往那个律师家里的路有特别多的泥，只有一脚宽的那么一条小路是干的。一点点的走到了律师家门口。敲了半天门，里面总算是有人出来了。“你好，请问你是王先生吗？”

苏绵绵礼貌的问道。王天明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踩着一双拖鞋，打了一个哈欠，有些茫然的看着霍军和苏绵绵。“你们是……”苏绵绵把自己的来意说了一遍。“王律师，我非常希望你能够帮助我们。”

“你知道现在撺掇别人离婚是会被人戳脊梁骨的吧，我看你这小媳妇年纪也不大，为什么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呢。”

王天明没有什么表情的反问道。“王律师怎么觉得这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我和我的朋友一样，都是女人，一样都嫁为人妇，自然更能体会她的难处。我对她的苦难视而不见，那么有一天她的苦难降临到我的身上，我也会孤立无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