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一走，娥凰叹了口气，转头看着地上的司琴，赶忙就忍住痛下床去扶司琴，“司琴，你怎么样？”

“你为什么不恨我？我把你害成这样！”

司琴喃喃的开口问到，“我现在这样你不是该高兴的吗？”

“我为什么要高兴？”

娥凰看着司琴臀部的血痕，心底只有百般的不忍和同情。“我不喜欢血！”

“你太过善良了！”

司琴笑了笑，脸色的苍白让笑容都变得单薄。冷婷也这样说，但是真正善良的人是不会为自己考虑得，而娥凰每一步都要为自己考虑，不想得罪谁也只是不想结仇，不想卷入是非，我并不善良，只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冤家宜解不宜结，不是吗？”

娥凰咬咬牙忍住腹部的疼痛把司琴扶上床，让她趴着，不能让她平躺这点常识娥凰还是有的。娥凰接着又忍着腹痛找到一个小太监要了些伤药，回来给司琴上药，看着触目惊心的伤，娥凰想着如果真的五十板子下来，司琴至少要去半条命，这皇宫就是这样不把人命当回事吗？司琴一边咬牙，一边说到，“后宫里像你这样的人实在太少了！”

疼痛和失血使得司琴的面色一直都是白纸般骇人，说话也就不是很有底气。“不是太少，而是……算了……！”

娥凰不说下去，接着却又感慨似地说到，“人之初性本善！”

司琴突然问到，“你会不会变？”

“不知道！”

娥凰淡淡的说到，将来的事谁说得准，更何况她清楚自己并不是温柔的小白兔，即使兔子*急了也会咬人。腹部的疼痛渐渐的越来越明显了，娥凰咬住牙不再说话，额头渐渐的渗出细汗，依旧坚持着直到给司琴缠上纱布，基本包扎好后娥凰就再也没办法坚持了，倒在了床边，司琴看着娥凰额头的汗和一只手捂住小腹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有些歉疚的样子。娥凰笑了笑，有些有气无力，“我们必须都休息了！”

伸手拉过被子给两个人盖上，司琴又狠狠的皱了下眉头，估计是被子的重量也造成了伤口的疼痛吧。娥凰的伤比司琴恢复得快，本身也比较轻，不过三四天，娥凰就可以自由活动了，只要不做太大幅度的动作，就不会造成痛感复发。司琴看着娥凰的动作接着转头不看娥凰，趴在枕头上问到，“你现在是要去甘泉宫？”

娥凰微微笑了笑，“可以的话，我不会想去，这一点和你不一样！”

娥凰很清楚司琴跟了皇后这么多年，怎么也会有感情。司琴没有说话，回过头看着平静得仿佛在说自己无关的事的娥凰，这个看上去普通的女孩在她眼里多了几分不简单。娥凰收拾好再转身看着司琴，“你好好养病，我等着你回来！”

等着她来拿回她的一切，娥凰没有说完这句话，拿在手里的一切都来得太过轻易，所以她知道这不属于她，也不是她想要的。司琴有些惊诧似地看着娥凰，娥凰见她不说不答也就只是微微笑了笑，她没有那么多心思去考虑司琴的想法，她甚至到现在都还没有明白皇后的用意，司琴的受罚在娥凰看来是那样的不合情理，更不合情理的是皇后让自己顶替了司琴的位置，这一点如果不是因为娥凰对这种福祸不在意，也许就不会发现这件事太过虚假，她必须时时的以一个旁观者来看清自己和身边的一切，这样才能知道哪一步是对，哪一步是错。娥凰独自行到甘泉宫，宫门口是两个太监，见了娥凰依旧是没有一点反应，仿佛那些树石。娥凰也不去考虑就走了进去，恰好一个宫女迎面而来，仔细看是司棋。司棋看见娥凰脸上明显有些不悦，娥凰只能当没看见，微微笑笑，“司棋姐姐，好！”

司棋赶忙停住脚步，不情不愿似地说到，“冷姑娘现在是甘泉宫总管，我哪儿承受得起啊！”

说完司棋就转脸走人了。娥凰表情有些挂不住，毕竟司棋以前不是这样对自己，这关系很清楚明白，娥凰又能说什么呢？只是也没必要那么在意，如果自己是司棋只怕也会不满，不管司棋和司琴的感情，只说司棋自己，她哪一点比不上娥凰这样一个新人，倒是现在司琴被撤职，好处都给了娥凰，谁能心平气和？娥凰进了前殿，殿上只有两个宫女，宫女见了娥凰说到，“娘娘刚歇着，你有什么事还是过会再来吧！”

“谢谢两位姐姐！”

娥凰说完就出了正殿，脚刚站定又有一个宫女跟了出来，娥凰回头，那个宫女问到，“请问你是不是冷婷，冷姑娘？”

“是！”

娥凰点了点头。宫女连忙改口说到，“冷姐姐别见怪，我们不认识你，所以才那么对你说！”

看着宫女急得小脸发红慌忙解释的样子，娥凰连忙摆手，总觉得自己现在和以前有什么不一样了似的，地位不一样了，“你不用这么急，我才来过甘泉宫一晚，别说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啊！”

娥凰轻声说到。宫女笑着低头，但明显还是有些惧怕似地说道，“皇后娘娘说了，如果是冷姐姐来了，就请您到里面伺候！”

“我知道了，谢谢！”

娥凰谢过宫女就又进了屋，绕过屏风到了皇后的寝宫，皇后在榻上微微合着眼似乎是睡了，娥凰放轻脚步走到旁边站着，连呼吸都尽量平顺怕吵到这个后宫之主。娥凰还正想不要惊了皇后，皇后却就在这时微微睁开了眼，看见一旁站着的娥凰，就微微笑了笑说到，“本宫当是谁来了，怎么这么快就痊愈了？”

“奴婢冷婷拜见皇后娘娘！”

娥凰跪在榻边，娥凰心底很明白：其实很明显的皇后已经料到或者根本是知道娥凰今天会来，否则又怎么会提前安排了宫女传话，娥凰不排除太医院有皇后眼线这个可能，即使没有，皇后能预计到也自然，一个六宫之中，这点能耐都没有，又怎么能长久坐镇。“起来吧！”

皇后抬了抬手，娥凰从地上爬起来，皇后再说到，“来，扶本宫起来！”

“是，奴婢遵命！”

娥凰微微靠近轻手扶起皇后，看见一旁的牡丹穿凤团纹背靠，就顺手拿过来给皇后垫上，皇后考上垫子惬意般的微微笑了笑，“嗯，看来你心还细，很快就会上手！”

“奴婢谢娘娘夸奖！”

娥凰一边说一边拉被子给皇后捻上，如果皇后一个不小心受凉，只怕她这个做奴婢的命都不保。皇后低着凤眼，似乎在想什么，娥凰也只能站在一旁，她不清楚皇后的任何习惯和喜好，所以只能不变应万变。“冷婷，你觉得本宫处理司琴的事，到底好还是不好？”

皇后突然问到。说实话娥凰根本不好介入这个观点，毕竟她也是当事人，微微笑笑，“娘娘做事自有娘娘的道理，我们这些奴婢怎能评判！”

“如果你是本宫，你要怎么办？”

皇后瞥了眼娥凰。娥凰心底一个咯噔，“奴婢不敢！”

这个比喻是不可以用的，如果皇后有意，那自己答了就说明自己想坐皇后这个位置，娥凰现在必须是步步为营，小心提防才能无事下去似的。“本宫只是比喻，你有什么敢不敢的！”

皇后淡淡一笑，显然她很清楚娥凰忌讳什么，但语气里也颇有些不屑。“奴婢才疏学浅，哪能和娘娘相比，所以奴婢又怎么可能知道怎么办？”

娥凰不想掺和，一个小小宫女哪有能力去评判别人，做多了就成了搬弄是非。“这一句一句的头头是道，本宫怎么就没看出你才疏学浅了！”

皇后嘴角带着一丝冷意说到。“奴婢只是听过些书，所以就捡了几句而已，怎么会是头头是道，就算是那也是别人的道，奴婢不过有样学样而已，和那会说话的鹦鹉没有差别！”

娥凰心底是真的不明白皇后到底想做什么，似乎每一句话都在考验她，如果自己说错一个字，只怕都会在劫难逃，这个差事也许有人羡慕，但是娥凰一点都不想担待，人说伴君如伴虎，其实伴在这个皇后身边也不见得会好。“这嘴可真顺溜！怎么看也是看过几本书识过字的，冷婷，你又何必妄自菲薄呢？”

皇后凤颜扫了一眼跪着的娥凰，接着又闭上眼，养神沉思。“娘娘高抬奴婢了，奴婢确实是有样学样而已！”

娥凰可不希望自己有什么地方露出破绽，过分清醒的人，越是聪明的人，尤其是女人是不招人喜欢的，最重要的你只是个奴婢，而眼前的是主子。“你有样学样也好，本宫问什么你就答什么？”

皇后显然不喜欢娥凰这样绕下去。“是，奴婢明白了！”

娥凰也考虑到皇后的耐心，她既然有心她就不能再避，也避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