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海棠一听见程程的声音，连忙推开门进去。破败的茅草屋里只是一个简陋都厨房，加上几张小木凳和一张桌子。程程被打的蜷缩在地上忍，桌前两个老人却像没看见一般，自顾自的吃饭。还是因为她们进来才停下筷子错愕的看着她。“程程，我们来还碗。”

程程一脸震惊的抬头看向她，嘴角还带着血迹，慌张道：“海棠，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说明天再过去拿吗？”

顾海棠面色难看，跟安然一起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程程你没事吧？”

她摇了摇头，不敢说话，陈春生正站在她对面死死盯着她。安然愤愤吼道：“你这人，怎么还打女人？你是不是男人，哪有人这样打老婆的？”

安然指着陈春生就是一顿骂，陈春生却不见怒意，反而色眯眯的看着她们。“你们就是程程说的帮她的知青吧？难怪心那么好咧，原来是两个大美人啊！”

说着就想去摸安然的手，吓的她连忙收回手，“你干什么，烦什么疯？我可是知青，你敢动我一下我就报警！”

一听她要报警，两个装聋作哑的老人急了，指着她们一阵比划，也不知道在比划什么。陈春生勾唇笑道：“爹娘，怕什么，咱们这这么偏僻，她报警警察也没那么快赶到，而且程程不是下不了崽吗？”

“刚好让这两个美人一人给我下个崽，一男一女凑个好字！”

安然听完便慌了，看向她道：“怎么办海棠，这男人是变态啊！”

顾海棠强忍着害怕想说话，还没开口程程已经挡到了她们面前。“陈春生，你别干混账事，她们是知青，是城里的大小姐，而且她们帮过我，你想怎么对我都行，但是你不能伤害她们！”

陈春生恶狠狠道：“你这个臭娘们，老子凭什么听你的，花了那么多钱，连个崽都不下一个的！”

说着就又要冲上来打听，程程跑过去抽出厨房砍柴的刀朝着他，“放她们走陈春生，不然今天我就跟你同归于尽！”

见她拿刀，陈春生才收敛了点，两个老人也不敢再瞎比划了，“你，你听我的，把刀给我放下，你跟我才是一家人，你应该帮我！”

“把她们两个给我留下，只要生米煮成熟饭她们就不会跑了，到时候他们生的孩子也还给你养老的啊程程！”

见她眼里横流，以为是她动摇了，陈春生还想继续说。程程怒吼道：“闭嘴！陈春生，你这个禽兽，让开，让我们过去，不然我就砍你们！”

又低声道：“海棠，安然你们跟紧我，我带你们出去。”

紧接着，程程拿着到像护小鸡一般护着她们出了屋子。程程一把将门关上，把刀扔了，一瘸一拐的拉着她们两个跑。跑到有人的地方才停了下来，两人惊魂未定，她们没想到现在居然有人干这样做。一直捂着胸口在深呼吸，程程眼泪止不住的流，脸都哭红了。哽咽着道：“海棠，安然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我也不想嫁给他的，怪我，怪我，你们不要接近我就不会这样了！”

“你们快回去，回去知青点住的地方，不要来村里，海棠，顾海棠你们长得太漂亮太扎眼了，村太多娶不到媳妇的人了。”

“我送你们回去，以后不要再过来了。”

程程拉着她们往大北村的草屋群去。一路上，顾海棠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程程也十分沉默，她没想到自己的丈夫会做出这种事有这种恶心的想法。还是对着帮了她很多次的顾知青，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她没脸见她们。将她们送到，程程垂着头转身，马上就要走，被顾海棠拉住。“等等，程程，你别走，你现在回去他们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安然也忍不住道：“没错，程程，你刚刚为了帮我们都动刀了，你现在千万不能回去，那个男人会打死你的！”

程程苦笑道：“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好，可是那是我家，我不回去还能去哪，海棠，安然，不是我想回去，我是没处可去。”

顾海棠沉声道：“你别走，你留在这，跟我们一起住，我找村长帮忙给你搭个床，程程，你不能回去，哪怕你幸运没被打死，但是你跟着这样的男人，你这辈子也完了啊！”

程程忍不住抱住她，趴在她怀里痛哭流涕，“海棠，我也不想的，可是我是贱命，我娘没了我爹也打我，除了嫁人我没别的路，也没得选，我这辈子就这样了！”

顾海棠心疼的抱住她，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你别怕程程，你别怕，还有办法的，可以离婚啊，他们对你这样，为什么不离婚，离婚然后换个地方生活啊程程！”

程程何尝没有想过，可是陈春生当时可是给了他那个酒鬼爹三百块彩礼啊。在哑巴村大家都是穷苦人，要离婚都要把彩礼还给人家的，她就是不吃不喝，没个十几年也不可能攒下那么多钱。“海棠，别做梦了，我爹不可能把彩礼吐出来的，陈春生也不会那么轻易放过我的，海棠，谢谢你，可是我这条贱命就是这样了，我知道你们都是好人，你们以后别来找我，我如果没事会回来上工的。”

程程边说边松开她，把眼泪擦掉，强忍着不哭，故作轻松般笑了笑，“你们放心吧，他不会打死我的，他还要我来上工赚钱呢，不会让我死的。”

“我回去了，你们好好休息，不用担心我的。”

程程说完，一瘸一拐的挪着走了，看着她的背影，一向心硬的安然都红了眼。从刚刚气愤进屋到被陈春生吓到，安然整个人都是懵圈的，听了程程的话，她心里一阵酸涩。“海棠，程程也太惨了，她都大我们不到两岁，居然嫁给了这种男人，受伤了还要干活，还要挨打！”

顾海棠面色铁青，她知道农村落后地区这样的很多，可是程程，是她接触下来，很单纯干净的女孩，她不忍心看程程这辈子就深陷在这泥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