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昭嘴快，说之前有个老太太招惹娘。温晴赶紧过问。原来今日白氏照常来摆摊，随行的还有一心打工赚钱的温昭。娘俩到的时候，学堂没放学。通常这个时候，小贩们都是聊天唠闲，打发时间。偶尔会有过路人来买东西。不过人不多，学生来之前，了不得能卖个四五单的样子。白氏跟孟大娘比较熟。但孟大娘近几日都没过来。还是跟小贩打听的，说是孟大娘本来就这样，时来时不来的。偏就她们娘几个摆摊那几天来得多。白氏心想，还挺有缘分的，就叫她们给碰上了。这才有小晴进孟家工作的机会。这叫什么？财运来了，挡都挡不住。白氏心情甚好，便与回她话的小贩多聊了会。她跟小贩们是不大熟的。前边是因为有孟大娘可以聊天，她们两个都善谈。聊着聊着时间就过去了，该准备卖吃食了。旁的小贩不凑过来，她们也不至于去喊人家一起聊。再者，温家生意好。小贩们虽不像钱氏和王麻子那样嫉妒地出阴招，却也不想主动跟白氏搭话。这会白氏抓着人聊天，满脸含笑的，人也不好扭头就走。再加上感谢她答疑，白氏冲了碗荔枝水递过去，“渴了吧？”

一碗甜丝丝的果膏水下肚，女人高兴了。想想能把钱氏和王麻子弄走，也是因为温家。那王麻子平时生意也不错呢，他一走，她也能瓜分点客人。这女人就道：“我姓王，闺名小花。”

白氏就这么跟王小花认识了。白氏打断喋喋不休的温昭，“你不去说书真是屈才了。”

连她一个动作一句话都没落下。温昭振振有词，“我这是还原，要不然姐姐怎么知道咋回事啊？”

温晴失笑。白氏将伪·摄像机·温昭挥退，亲自叙述。就是有个老太太来买吃食。问过价嫌贵，在摊子上挑挑拣拣半天，要了碗汤。温家摊子的人每天都很多，起初还是温晴或者白氏亲自打汤。后来就将小料摆在摊上，要什么自己放，再在铁皮桶里舀上一碗汤浇上就行，调料啥的也有。学生们都懂事，除了辣椒油、盐、醋这些调料，按口味放得有多有少。鸡蛋丝、肉丝这些，他们都是夹一筷子。如此各自方便。白氏也就习惯了这样。今儿那老太太要汤，白氏正跟王小花聊得起劲，闻言便叫她自己夹。因着从前没见过她，还特意多说一句，这些小料都是可夹一筷子的，粉条要喜欢吃的话可以多夹一筷子。老太太好好的应下。然而等真正加料的时候，却狠狠地夹了三筷子肉丝。白氏气愤，“跟没见过肉似的。”

温昭补充，“娘阻拦，她还骂娘黑心，汤卖得那么贵，多夹点肉丝都不乐意。”

温晴觉得恼火，“那不卖给她了，娘怎么做的？”

白氏冷哼，“当然没卖，有病么这不是。”

那老太太骂骂咧咧地，她就回嘴了。她是在巷子里混过的，谁怕谁啊？王小花也帮忙了。经过此番，她跟王小花的关系倒是拉近了不少。温晴安慰她。“咱们开张做生意，难免遇到不讲道理的客人，不接待就是了，娘别气，因着她你还收获了个新朋友呢。”

也不算亏。反正白氏心情不好，一马当先走在前边。温晴悄悄问温昭，“娘跟那老太太吵架，谁赢了？”

温昭抬头，“当然是咱娘啦。”

温晴想想也是，她娘的战斗力就不低，更何况是二对一。她猜测，她娘心情不好可能是因为学堂外边需要安静。换句话说就是——没骂痛快。嗯……没吃亏就行。姐妹俩默默跟着白氏走。白氏见她们俩这么安静，也不好再冷着脸。跟人吵架啥的，可不关她姑娘们的事，再吓着她们。于是白氏缓和脸色，路过卖鸡鸭的摊子时，还买了只鸡。“回去熬个鸡汤，叫齐祉喝了也好得快些。”

昨天温全熬的白粥今儿已经喝没了。也不好再熬一锅，每天给人喝白粥啊。多糟践人啊。至于家里那两只从娘家拿回来的鸡，日日下着蛋，也不好杀它们。再一个，这两只鸡大多时间是温昭负责喂的。时间长了，小闺女对那两只母鸡生出些感情。早前她就提过一回，要不杀只鸡吃肉？小闺女嗷嗷鬼叫，站在鸡圈前不许她杀。她还好，倒是那两只鸡叫小闺女的鬼叫吓得扇着翅膀乱扑腾。想起这个，白氏嘴角挂上笑，将心中那点不愉快扔到了九霄云外。温晴应下，问家里可还有菜肉？白氏点头，“今儿上午你大堂哥来了一趟。”

不过他来镇上办事的，放下菜就走了，家门都没进。温晴就说：“那正好，咱们晚上吃臊子面呗。”

就用鸡汤下面了。温昭问臊子面是啥样的面。温晴说下午在孟家做了这个。然后说起面的来源故事，讲着讲着忽然意识到“斩龙”这个词好像不大好啊。毕竟这个时代吧，挺看重这个的。坏了。往后得注意些。白氏也竖着耳朵听呢，突然停了，忍不住催促，“说啊，杀啥了？”

在大街上呢，龙是不能说了。温晴偷换了个物种。“杀了那头作恶的熊，用熊肉佐面吃，后来别人有样学样都这么做面，但熊肉难得，就换成了猪肉。”

“熊肉啥味啊？”

吃货温昭喃喃。温晴可回答不了，她也没吃过。在她那会，熊是保护动物。山里虽然有，但只是听师父说的，没正面遇上过，更没生出吃的想法。白氏用手戳戳她的额头，“熊掌鹿茸那样的好东西，都是大官吃的，咱们家吃不上。”

温昭丧气，“好吧。”

回家温晴做了鸡汤版本臊子面。白氏给贺凛之端了一碗。贺凛之靠坐在床头，听着堂屋里母女三人的欢笑声吃面。这一家人都挺好的。最重要的是，掌勺的人手艺不错。待他伤好离去，定会留下一笔丰厚银钱作为报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