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觉得呢？”

妙音不答反问。灵雀有些迟疑，“我没有雪棋姐姐跟在小姐身边的时间长，但也感觉今日的小姐确实有些不同。”

“怎么看出来的呢？”

妙音继续发问。灵雀掰着指头细细数着，“脾气好了不少，对着方秀晴的态度也不像从前那般差，还让妙音姐姐你去买云片糕在安南侯夫人面前做戏，令别人挑不出毛病……”就像是突然开了窍一样。灵雀知道这样的想法有些不太合适，但她确实觉得小姐变厉害了。妙音哈哈大笑，“就这些啊，兴许是小姐经历了什么忽然间想通了呢，也没有雪棋姐说的换了一个人那么夸张吧。”

她拍了拍灵雀的肩膀，“这难道不好吗？放心啦，你既然拿小黑黑寻到了小姐，就不会错的。”

“为什么啊？”

灵雀不解。“孩子还能认错娘不成？”

妙音冲灵雀炸了眨眼，“记得替我保密啊。”

说完，转身回去安顿她的宝贝虫子去了。灵雀叹了口气。小姐让她为今日看到的保密，雪琪姐姐让她为小姐的怀疑保密，妙音姐姐又要她为那条小虫子保密。她虽然知道几位姐姐都没有恶意，却不免感觉压力好大。妙音继续哼着小曲往回走，一点也不担心。小姐体内的母蛊是她亲自放进去的，蛊虫认主，需要以她的血为引才能进入体内。灵雀既然能通过子蛊找到人，那就必然错不了。等到小姐体内的毒解得差不多了，她还要找个机会偷偷把她的大宝贝带出来才是。——————————房间内，雪棋正在服侍洛云宴沐浴。看到洛云宴褪去衣服后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满眼都是心疼。今早方秀晴来访说闲云公子即将挂牌，明里暗里鼓动小姐去悦香楼，她就知道准没好事。可小姐心系文公子执意前往，她无法劝阻，果然，接下来一整天都没有消息。后面小姐虽然及时赶回，状态却很不对劲，整个人格外冷静，冷静到甚至让她感觉有一丝陌生。她问灵雀，灵雀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一二，只道是出了些事情。现在看到这些，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小姐……”雪棋轻声唤道。洛云宴正卸着身上的饰物，抬手止住了她的话：“没事。”

将脖间青色的牡丹玉瓶坠放到一旁，怕雪棋担心，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放心，他们没能把我怎么样。”

“可是那中衣……”雪棋欲言又止，分明不是你的。洛云宴有些尴尬，她该怎么跟雪棋解释，她的衣服在与方棋硕纠缠时便已被撕得七零八落。外面的衣裙破了还有中衣挡着，但里面中衣的破损却是挡无可挡了。无奈之下，只好穿了那个小倌的衣服作为急用，虽然是大了些，但悦香楼的料子竟也还不错。这话肯定不能说出口。她只好扶着额头，话语中透露出几分疲倦——“雪棋，我累了……”雪棋是个聪慧通透之人，此话一出，她虽有满肚子的问题，也终没问出口，默默走到洛云宴身后服侍。洛云宴将身体沉在热气腾腾的浴桶中，全身难得放松下来。雪棋的反应，让她知道自己没有选错。在原身的记忆里，雪棋在府里的时间最长，沉稳周全、细心可靠。灵雀单纯，但年岁尚小，让她进来伺候看到这些不太合适。热腾腾的蒸汽伴随着偶尔的水流声填满了空间，气氛在此刻有些许凝滞。“雪棋，你可知……昭国近日，有什么异动？”

雪棋一怔，她从未听过，洛云宴用这样平静又缓慢的语气询问。洛云宴终究没能忍住，一整天折腾好不容易安定下来，她迫切地想知道那日的消息，哪怕一点点、一点点也好。“小姐是在担心将军吗？近来边境很安定，没有听说什么异常。”

雪棋用热水湿了帕子，在洛云宴后肩的痕迹处轻柔地擦拭着。洛云宴他爹，平远将军洛麟，是坐镇慕国与昭国边境重镇正阳关的主将。只是在二十年前，两国就缔结了互通贸易的协约，再无战事。正阳关与昭国的金城遥相呼应，是两国货物往来的重要关卡。雪棋虽不清楚洛云宴为何忽然问起这个，但还是如实回答。“那，有关昭国皇室呢？”

洛云宴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微微发颤。“这……”雪棋有些为难，近日她跟着小姐都在关注文公子的情况，其他消息都知之甚少，更别说昭国皇室了。不过……她突然想起昨日路过茶楼听到的一则传闻——“对了，听说前段时间，昭国那个一直摄政的长公主突然殁了，好像是在成亲那天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