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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多情总被多心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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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市口,启榆将车推到凉棚下。祝艺道:“我还是不下去了,省的让你担忧。”

启榆昂然道:“怕什么!有我在,没人敢动你。”

祝艺看她昂首挺胸,气势十足,笑道:“你可是西畦一枝花,在你身边,我很危险。”

启榆从独轮车下掏出一个白布袋子,眼中尽是爱意,笑道:“也好。”

祝艺凝视着她走下下市口。一时间,心中空落落的,恨不得马上追过去。对她充满了柔情蜜意,自己想止也止不住,反而愈发的强烈,干脆不管了。

祝艺正心猿意马、傻笑摸水桶之际,来了四个人。其中一个人正是崔汉,打量祝艺好多遍,道:“这小子正在发春呢!哈哈哈!”

其他三人附和着笑起来。

祝艺脸上一热,一看四个人不怀好意的盯着自己,随即镇定了下。

蒙大道:“就是他,缠在“西畦一枝花”身边的小白脸!”

崔汉道:“嗯,长的有鼻子有眼,有模有样。”

蒙大道:“他是中看不中用,软柿子一个。”

崔汉故作惊讶的道:“哦?原来如此!柿子一踩,那就成为什么了?”

罗帮、罗忙异口同声道:“烂屎一坨!”

祝艺看崔汉头顶留着一撮辫子,四边刮的光溜溜的。一张脸白里透红,却流里流气的。道:“启榆,在哪?”

崔汉道:“在我家里,正和我妈妈叙旧呢,准备给她物色一个可靠的男人。她可是我家的常客,你就别动她的心思了!”

祝艺并没有把他们四个人放在眼里,一听他这样说,怒由心起,道:“你们是不是想来找事?”

四人将祝艺堵在搭棚里,崔汉道:“没错,找的就是你,你逃不掉的。”

祝艺什么阵仗没见过,发出“切”的一声,道:“咱们到那边比划去,在这里被别人看到,大家都不好。”

祝艺还有一层考虑:在这里打,说不定会把这两桶水干翻。

崔汉见他并不怕他们,气宇轩昂,很有威严,道:“好,有种!咱们就到那边划下道来!”

四人将祝艺围在已干涸的洼水塘中间。塘的周边稀疏的站着老柳树,像裁判一样看着他们五个人。

崔汉道:“别打他的脸!”

蒙大最先上,最讨厌的就是祝艺那张脸,恨不得将他那张脸打烂。将拳头抡向祝艺。祝艺知道自己没有什么力气,看出蒙大下盘虚,一矮头,朝他膝盖上一踹,果然奏效。蒙大一跪,扑倒在地。但蒙大,膀大腰圆又强壮,冲击力强,将祝艺反震开,身体难以站稳。

罗帮、罗忙向祝艺的后背各捣一拳,祝艺曲身一蹲,反蹬。避开两拳的同时,双肘顶死两兄弟的腋窝,利用身体的重量反压二人。

三人一起倒在塘中。祝艺这时才明白江湖人,为何擅用拳、脚、肘了。

罗帮、罗忙痛叫一声,将祝艺抱住,翻身板住祝艺的手脚。崔汉冲上来,在祝艺的胸口、肚子上,打了七、八拳才罢手。祝艺自感没有什么力气,已放弃抵抗。

蒙大一瘸一拐凑上来,也想打几拳。却被崔汉拦住,道:“咱们找他、揍他,是为了让他识相一点,离启榆远一点。可不是为了撒气,可不是为了打废他。你的拳头太大,打死了,怎么办?”

蒙大嚷道:“他踢的我膝盖好疼,难道不许我撒点气吗?”

崔汉想了想,道:“好吧,把拳头换成巴掌——别打脸!他奶奶的,蒙大我操你全家,老子叫你别打脸!”

“啪啪”四声响,祝艺两边脸各被打了两巴掌,立马红肿起来。还要再补两张,却被崔汉一脚踹屁股踹开了,道:“别打了,万一是真的,咱们吃不了兜子走。”

蒙大道:“你干嘛踹我?”

听到启榆大声叫唤着祝艺。崔汉道:“你们俩可以放开他了。咱们快跑,她要来了,我们从税口下。”

祝艺挣扎着站起身来,胸口和肚子疼痛难耐,脸上火辣辣的。勉强走了几步,斜躺在塘边柳树下。

祝艺听启榆叫的又慌又急,应道:“别叫了,我在这里。”

启榆看到祝艺红肿的脸,好不心疼,道:“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

祝艺为免去她的担心,调侃道:“没有一支军队,是伤不了我的——疼疼疼,别拉我!”

启榆眉头一皱,道:“肯定是那四个小鬼,我这就找他们去!”

祝艺道:“什么四个小鬼?这点外伤,休息一会儿,适应一下就好了。这久违的疼痛感,真是可遇不可求啊。”

启榆道:“你这人真是的!被打成这样,还说这种话,好像你很享受似的。”

祝艺原本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听她反而讥讽,便道:“难道让我哭哭啼啼的向你倾诉吗?满足你大女子主义?”

启榆假装没听见,道:“我以前处了几个对象,都被他们吓跑了。”

祝艺道:“那我得谢谢他们了。”

启榆愕然,道:“你这个人好怪。”

随即明白祝艺的意思,道:“那些人,我也没怎么看得上,但他们这样做,让我很难堪!好像我找对象,都要经过他们同意似的。”

祝艺道:“你魅力四射,迷倒那么多人,还有四大守卫,太危险了,我还是离开吧。”

启榆道:“我们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不许你说这种话。你吃定我了,那我就跟定你了。你在这别动,我现在就找他们算账!”

祝艺道:“你虽武艺高超,想为我出头,但他们人多势众,你哪是他们的对手?还是算了吧,省的我担心。”

启榆道:“他们敢动我试试!我保证让他们一个个哭爹喊娘!”

祝艺看她虽意气风发,但根本不相信她有这个本事,攥住她的手,道:“你别走,不碍事的。万一你走了,他们杀个回马枪,那我岂不糟糕?有你在,我才有安全感。”

启榆坐下道:“他们都是我的发小。小时候,他们都是我后面的跟屁虫。原本是同一个村的。洪水之后,才到了西畦。后来他们搬到峡谷中的沟谷镇,去的人越来越多了,村里的人陆陆续续的搬过去,就我家留了下。他们三家在镇上做生意,蒙大家卖水,崔汉家卖面,罗帮、罗忙家卖的是家用品。后来村里很危险,我就到了镇上,他们三家对我很照顾。

由于他们四人拉帮结派,成为镇上的“四大金刚”,对我却是一如既往。崔汉还是我的弟弟,他妈妈是我姨妈。崔汉说我,性格刚强,虽苦,却不愿意投靠他人,很符合他们心中老大的形象。因此我每次处对象,他们总是在捣蛋,不是打,就是恐吓。说了他们多次,他们总是表面答应,背地里该怎么样就怎么样,真拿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又不能对他们家里人说。”

祝艺道:“原来是这样啊。那就更不能找他们了,他们这是在为你把关。想试试我,是否对你是真心的。”

启榆端详着祝艺。祝艺道:“我本来不觉得疼的,你看着,我就觉得疼了——我是不是肿的很难看?”

启榆道:“你的想法很奇特。从前离开我的那些男人,既怪他们四个,又怕是个他们四个。把他们说的一无是处,老是在我耳边说。谁还没有几个朋友吗?我一恼,就懒得理了。”

祝艺道:“其实你挺在意他们四个人的。表面上怪他们,实际上是认同他们的。有空,我得和他们多亲近亲近,最好能推心置腹。”

启榆欣喜道:“真的吗?那太好了!你这样的人,应该有许多姑娘,挤破脑袋来抢吧?”

祝艺想了想,道:“最后还是让你抢到了。”

启榆眉开眼笑,道:“你在这等着我,我去找辆车来。”

过了一段时间,启榆赶了四个人过来。正是那“四大金刚”。

崔汉道:“姐,你就给我留点面子好不好?”

启榆道:“那你说怎么办吧?”

崔汉道:“好办好办,罗帮、罗忙你们将这位好汉抬上车。”

趁启榆不注意,踢了蒙大一脚。

蒙大叫道:“你干嘛又踢我?”

崔汉道:“你奶奶的,老子都叫你别打脸了,你就是不听!打在身上,我姐总不能扒开他衣服看吧?都因为你,什么都一目了然,你把他推回去吧!”

祝艺心道:这小子还挺有想法的。

启榆道:“好你个崔汉,敢情他身上的伤都是你打的,害他只能躺着。”

崔汉抓一抓头上的小辫子,道:“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嘛。”

启榆道:“你们听着,他不让我找你们的。是因为我还要推水回去,他本来可以帮我忙的。现在被你们打的,连路都走不了了。这才找你们来帮忙的。”

罗帮、罗忙轮换着推着祝艺,蒙大推着水,崔汉背着面粉,一起来到榆树林的沟路前。

崔汉道:“姐,前面咱们就不去了。诡秘之林,家里人叮嘱过,不让去。”

启榆道:“我也不为难你们了,放下回去吧。”

蒙大放下车,道:“不愧是姐大胆,能把男人纳到这里来。早知道我就不动手了,白辛苦一趟。”

启榆道:“一开始就对你说了,他是真的。你什么时候听明白过我的话?”

崔汉扶下祝艺,道:“得罪了。我担心姐远嫁,留下我姨妈一个人。早知道,唉——下次到我家来,让我妈看看大哥。”

四人走后,祝艺叹道:“早知道你这么有势力,我也不用跟着受罪了。你有这么好的帮手,为什么不早说?”

启榆没好气的道:“你怎么说这种话?他们愿意跟我,那也是我长年累月不贫嘴、不偷懒、不贪图挣来的。你别想着用他们,这世道,什么都得靠自己,才能赢得尊重!”

祝艺听了,满心不是滋味。本想借机与她调笑一番,想趁着受伤多讨点便宜,却招来她严肃对待。

爱情对祝艺来说,是个新领域,难免小气、自顾自。

启榆将面粉绑在独轮车下,架起独轮车,道:“放心好了,我会补偿你的,你自己能走吧?”

祝艺生着闷气,道:“能走,不用你操心。”

有一段路曲曲折折,又是爬坡又是拐弯抹角的,很难走。祝艺帮衬着将车推了上去,又疼又累,再也走不动了。

启榆放下车,道:“你在这里守着车,我去叫我妈来帮忙。”

启榆解下面粉,背在身上,四下里望了望,最后瞅了瞅坐在路旁的祝艺,放下面粉,道:“还是先背你回去吧。”

祝艺道:“不用你背,大白天怕什么?”

启榆道:“你还没完全好,又受了伤,走了那么远的路,比我更累。”

祝艺本就有点气,不想和她婆婆妈妈的,道:“没人守着,这些东西,怎么办?”

启榆道:“你放心好了,都到这里了。这里都是有一句话叫:一条路,一个家。这些东西丢了,可以再买;你丢了,就麻烦了。”

祝艺见启榆面带忧色,道:“你说的对,我跟你回去吧,不用你背。”

启榆道:“一路上强忍疼痛,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祝艺道:“你不是喜欢看我逞强吗?”

启榆道:“猪扒脸,有什么好看的!”

祝艺心一沉,试探性的道:“如果我一辈子都这样,你还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启榆道:“没啥本事,挑三拣四的本领倒不小!已经过中午了,快点上来,我背你走。”

祝艺颓然道:“你的意思是一直在忍让、可怜我喽?”

启榆不想惯着他,道:“你扪心自问,难道不是吗?”

祝艺心中一阵气苦,道:“你说的对!在这里的生活,我是一点也不会,让你和你妈操心、受累了!请你也不要用强者的姿态来鄙视我!我可能持续这种状态很久,也许是一辈子。如果你嫌弃我,尽早对我说。我也不想成为你的负累,也不敢耽误你。”

启榆道:“你又来了。如果我不是对你真心实意的,我这样辛苦,又是为了谁?我在谷沟镇的时候,好吃好喝的,还有人说话解闷——”

祝艺打断道:“这是你的真实想法吧!你那食惠的想法,让我对你大失所望!凡人谋食,江湖人谋义,惠人谋利。我知道了。”

启榆也气道:“我能怎么办?让你衣食无忧的,都是我们这些凡人在后面。少摆出你那高高在上的姿态!你高尚,你伟大,有本事别吃我们的,喝我们的,用我们的!”

祝艺气的咳嗽不止,郁结于心,一扬手道:“你别过来!我没傲骨,傲气还是有的。”

后悔当初产生融入她们生活的想法,以至于丢了自己的傲骨。

启榆柔肠百转,道:“你伤害我方式,就是折磨你自己吗?你想让我屈服,我就屈服好了!”

祝艺道:“我没想让你屈服,我是怪自己!命该如此,谁也不怪!”

起身踉踉跄跄向前走,他要回去拿画夹,拿了画夹,就离开这里。

启榆抹鼻子、擦眼泪跟在后面。

就在此时,苟穗从拐角处走了出来,拦在祝艺的面前,道:“我并非有意,但我多远就听到你们说的话,也许是天意。我们也是重情义的人家。我女儿说那种话,先生克制自己,没有恶语相向,在此,我先谢谢先生了。

先生之所以回去,肯定是为了拿画夹,我要是事先知道的话,就送过来了。先生若是离开,我也不敢阻拦,也没有资格拦着先生。但我和我女儿会一直跟着你,直到你好为止。以先生现在的身体状况,出去恐怕难以支撑几日。

我始终坚信先生是通达之人,无论先生如何抉择,我都会尊重。”

祝艺难以言语,无从反驳,也不敢反驳。苟穗让开,让祝艺自己选择。见祝艺不说话,也不动,便朝启榆道:“启榆,你过来。是谁把他打成这样的?我千叮嘱万嘱咐,让你看护好他。你却让他如此遭罪,对得起他吗?对得起我吗?对得起你自己吗?我们之所以还能站在这里,过着安心日子,是谁给的?”

祝艺道:“大姐,这事不怪她,我自己也有错。”

苟穗道:“先生如此说,我也不追究了。在大是大非面前,我有几句话要对她讲,不知道可不可以?”

她说话客气、斯文,又有理有据、条理清晰。祝艺从新认识了苟穗,默然不语。

启榆此时最怕这样的妈妈,还是硬着头皮走了上去。苟穗道:“榆儿,你累不累?"

启榆道:“妈,我不累。”

苟穗不说话,只是站着,只是流泪。眼泪流到她的脸上,顺着她的脸,流到脖子上。也不擦,也不发出声响。

启榆扑到在她妈妈身上,痛哭流涕,道:“妈,我知道错了!您别这样,我求求您,别这样!”

良久,苟穗才道:“你知道什么错了?”

启榆哭道:“是我看护他不周,不应该在语言上和他起冲突,更不应该说那种难听的话。”

苟穗道:“是这样吗?”

启榆想许久,道:“我已经很体恤他了,难道他生气,就应该是我的错吗?”

苟穗叹了一口气,道:“是你的态度,还有你的心理。你的态度, 让人看不到尊重。吵架不是以伤人心为目的的,只是为了更合理的表达自我。

你的心理也有问题。你是用这里生活的强者心理,来对待先生。而他对这里的环境不熟悉,对这里的生活方式,也是难以适应,因此才束手束脚。而他一直在努力在改变,想适应这里,就想让我们不为他多操心。

而且——而且,你觉得他高高在上,想借他失去能力的机会,想把他踩在脚下,让他服软。这——这不只是可恶,而是可恨呀!”

启榆跪倒在地,请求她妈原谅。

祝艺实在看不下去了,扶起启榆,道:“大姐,我也有错。我也利用自己的弱势,想让她迁就我,借机多占她便宜。如果她可恨的话,我就很卑鄙。”

替启榆擦擦眼泪,道:“我以后不会,再让你因我而哭了。”

苟穗听祝艺如此说,也很欣慰,对启榆道:“女儿,先生为了我们失去最重要的东西,本就心绪难安。我们应该做的是让他安心,而不是让他忧心。你想让他振作的心是好的,但过犹不及,要多考虑考虑他的感受。只有知恩,才有大爱。”

启榆点头道:“妈,我知道了。”

祝艺感动莫名,再也不敢把人分等级了。仁爱之心,才真正开始在他心中扎下根。

苟穗很懂得适可而止,想多给留点空间给他们,道:“水和面我带回去了。好在此处离家不远。你陪先生走一会儿路,若有难处,张口叫我。”

苟穗走后,启榆从怀里,掏出一个手帕,给祝艺擦擦额头上的汗渍,道:“是我不好,你别往心里去。”

祝艺道:“刚才还在心里,被你妈全化解了,她是有智慧的人。”

启榆道:“你难道不想叫她一声妈吗?”

祝艺瞬间明白她的意思,口吃道:“这——这是不是——是不是太快了?”

启榆道:“咱们先订个名分,省的别人说闲话,说我养汉子。”

接着解释道:“你在镇上一露面,大家都知道了。”

祝艺心想:这可不是小事情,总得让老师知道才行。

启榆见祝艺犹豫,道:“你是不是嫌弃我被掳掠过?反正也被你看到了。”

祝艺经她一提醒,也想起来了,道:“是的。当时我也没想到,我们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启榆吓的脸刷一下就白了,想死的心都有了。

祝艺心想:好在她不是个宗师,也没有什么好顾虑的。

一看启榆的脸色,关心道:“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才想起自己刚才说的话,道:“我刚才说的话,是无心的——你别走,千万别走!走了,我就追不上你了!

我对你,从来没有嫌弃这种想法。你突然要和我定名分,我肯定要想一想。我想通了,此生非你不可!就算你跑了,我也会找到你的。”

启榆的心,如同在滔天巨浪中翻上冲下。停下脚步,转身撞在祝艺的怀里,道:“你不是好人,你不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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