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叶清言看着他，眉头微蹙欲言又止。慕霁云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接着朝凌太傅和夫人行了一礼，再把目光落在了顾迟迟身上看了一阵儿，忽然捏出一个手势，指尖有红光闪现，接着红光散去，众人便见一张红笺飘于半空。“哇！早就听闻抚仙国的仙法奇妙，今日得见，真是大开眼界啊！”

一直没出声的贺铮终于没忍住，赞叹一声。凌珍也是惊讶地点头附和，凌易安和凌惜早就惊得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顾迟迟拉着凌肃安的手一颤，继而对上他看过来的目光，微微笑了笑。慕霁云捏了那张红笺下来，双手奉给凌太傅：“此笺上写有正月里的良辰吉日吉时，还请凌太傅过目。”

凌太傅这才回过神儿来，忙上前双手接过，连声道谢。就这样，日子定在了正月十二，巳初时分。得了良辰吉日，凌太傅还要入宫奏请陛下，毕竟是陛下赐婚，这婚期也要德正帝过目才是。凌家这边忙着张罗，顾迟迟盘算着，正月初二秋沫沫也不用跟着司墨辰进宫了，也打算着去找秋沫沫说说这事儿。广安别院内，秋沫沫正坐在萍月阁暖厅煮茶，院子里熙熙攘攘热闹非凡，谭婉音趁着司墨辰进宫的时间，叫上了萧越和庄正，用秋沫沫教他们的方法做起了烧烤，虎子正趴在暖炉旁打盹儿呢，闻见味儿就窜出去了。秋沫沫微笑着摇了摇头，斟了杯暖茶细细品着。“哟，你们吃什么呢？”

门外传来司墨辰的声音。“王爷回来得这么早呀！”

谭婉音笑着，往虎子嘴里扔了一块烤羊腿肉，“秋姐姐教我们做的烧烤，您也尝尝！”

说着，她递了一块给司墨辰。司墨辰接过，扔进嘴里嚼吧嚼吧：“嗯，味道不错呀！王妃在屋里吗？”

“在暖阁喝茶呢！”

谭婉音点点头，只顾着眼前的烧烤。虎子也是趴在一边只顾啃着烤肉，不管其他了。司墨辰大踏步地就朝萍月阁屋内走去了。紧跟着的侍卫喻青早就被萧越拽住，塞了一串肉给他。“爱妃，爱妃！”

司墨辰掀开门帘就喊着，扫了一眼屋内，就见秋沫沫坐在茶桌边，“爱妃，你猜我今日进宫得了个什么消息来？”

他走过去，顺手把斗篷丢在矮凳上。“王爷，这个称呼我还不习惯，您还是叫我名字吧。”

秋沫沫抬抬眼，斟了杯茶推到对面的位置，“王爷得了什么消息啊？”

司墨辰笑着坐下：“凌将军和顾姑娘婚期已定，要在正月十二完婚呢！”

秋沫沫正往茶锅里添水呢，听罢手一抖，撒了些水出来：“正月十二？这正月里不是没有结婚的习俗吗？”

“听凌太傅说，找了位仙家算了算，给出了这个日子。”

司墨辰饮下暖茶，笑着抬头，“要不，我们也在回北疆之前成亲，如何？”

秋沫沫白了他一眼：“王爷如今是戴罪之身，陛下降罪还没几天呢，沫沫劝王爷还是收敛点儿吧。”

司墨辰嘿嘿一笑：“也是，也是。待咱们回了万祁城，本王定给你一个风光的婚礼！”

秋沫沫只淡淡看了他一眼，没做声。最近两天，总觉得心思不定，也不知是什么缘故。午饭过后，庄正和萧越准备的烧烤食材还剩下一大半儿，谭婉音坐在廊前倚着柱子直摆手：“哎呦哎呦，吃不下了，我吃不下了……嗝！”

司墨辰坐在椅子上，喝着小酒吃着烧烤，自在得不要不要的，还招呼着庄正他们继续吃。虎子趴在地上，吃得连头都抬不起来了。秋沫沫也摸着自己吃得圆滚滚的肚子，发愁剩下的食材要怎么办。这时，有宫人来报，说凌将军和将军夫人来拜访了，秋沫沫眼神儿一亮，立刻吩咐庄正萧越接着烤肉串。顾迟迟是闻着烧烤味儿来的，一进小院门儿就奔过去了。“给，你最爱吃的！”

秋沫沫抬头，递给她一串烤鸡翅。顾迟迟顿时两眼放光：“这烧烤我想了好久了呀！”

说罢，也不矜持了，直接上嘴就啃。“你悠着点儿，形象呢？”

秋沫沫掩面笑她，看了看凌肃安，“你俩这次过来是有事儿？”

凌肃安面上笑意渐浓：“果然那什么都瞒不过王爷和王妃，”他微微点头，“陛下口谕，准许我与迟迟在正月十二完婚。”

说罢，还看了看只顾吃的顾迟迟，帮她擦了擦嘴角的油渍。“那敢情好啊！”

秋沫沫似乎很高兴，“我得赶紧帮我们迟迟准备嫁妆了！”

她歪头想了想，“嗯……如今手上的银钱还有些，需要准备点儿什么呢？出嫁要在哪里呢？哎！”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瞅了瞅凌肃安，“将军能给多少彩礼啊？”

她手心朝上伸过去，一副要钱的架势。“哎呀，沫沫！”

顾迟迟娇嗔地拍在她手上，“你瞎说什么呢？”

“我可没瞎说！”

秋沫沫挑挑眉毛，笑道，“这可是成亲的大事啊，不可怠慢！你没成过亲，你不懂！”

“嘁，说得跟你成过亲一样！”

顾迟迟撅嘴，翻了个白眼儿。“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嘛！”

秋沫沫倒是振振有词。接着，她转身冲司墨辰说道：“王爷，这广安别院……可否作为迟迟发嫁的地方？”

司墨辰正看着她俩笑呢，见秋沫沫话锋一转，愣了愣：“呃……应该可以吧！”

“那就好办了，解决了一件事！”

秋沫沫自说自话似地，“这嫁妆要置办些什么呢……郡主，你有没有好的建议啊？”

她看着正帮忙烤鸡翅的谭婉音，看她愣在那里。谭婉音一脸尬笑：“秋姐姐，我才十六，不懂得这些，不过……”她看了看凌肃安，“不是应该有媒人打点嘛？”

凌肃安这才开口：“嗯，凌府已经着人去了。”

他宠溺地看着顾迟迟，“你放心，一定让你风风光光地嫁进我凌府大门！”

顾迟迟羞涩地一笑，面上似乎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司墨辰命人拿了些小酒，跟凌肃安两人边吃烧烤边喝边聊，谭婉音说自己吃撑了，要带虎子去花园遛遛，喻青奉命在后面跟着，庄正和萧越站在将军和王爷旁边伺候着。顾迟迟趁机把秋沫沫拽到较远的地方，做贼似地偷摸摸回头看了看喝酒吃烤肉的两人，小声道：“沫沫，你还记不记得那个叶半仙儿的师父？”

秋沫沫看着她神秘兮兮又小心翼翼的样儿，笑道：“叶半仙儿的师父？哦，就是那个仙风道骨的帅哥是吧，怎么了？你移情别恋了？”

她调侃地笑。“你给我正经一点！”

顾迟迟见她这么没心没肺，真想敲爆她脑袋，“我现在快要纠结死了！”

“啊？你不会真的移情别恋了吧！”

秋沫沫大惊，还瞅了瞅远处的凌肃安，“你这是玩儿哪一出啊？”

顾迟迟顿时气得说不出话来，一巴掌就拍在秋沫沫脑门儿上，顺了顺气儿才开口：“你丫听我说完啊！”

她又把秋沫沫扯了扯，趴在她耳朵边儿小声道，“我们两个，跟那个人有关系。”

“啥玩意儿？”

秋沫沫的表情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一脸懵，“哎，不是，到底是咋回事儿？咱俩不是穿越来的吗？怎么跟那人有关系了？”

不过，想了想那人的长相，心里也不是很排斥。顾迟迟愁眉苦脸地把之前慕霁云给她讲的故事，又完完整整地给秋沫沫讲了一遍，她自己都暗暗佩服自己，这脑袋瓜子怎么就记得这么清楚！听完她的讲解，秋沫沫伸着脑袋愣了半晌：“你等等，这个故事有点儿烧脑，你让我捋一捋……”她苦着脸比划了半天，最后还是作罢，“那个……得空，我还是去见见这位上仙大人吧！”

剩下的几日，顾迟迟便住在了广安别院，凌府张罗着成亲的事情，三媒六聘各种繁杂的步骤也都迅速完成，毕竟顾迟迟在这边没有什么太复杂的家庭背景啊，一切她愿意就行，谭婉音和秋沫沫陪着顾迟迟去打了一套首饰，又从大年初一收来的红包里拿出一千两银子全塞给了顾迟迟。“先给你这么多，过了门记得打点打点下人，不够咱们家还有，决不能让外人轻看了去！”

秋沫沫知道她们俩现在这边没有娘家，只能自己给自己撑场子了。“沫沫……”顾迟迟感动得一塌糊涂。秋沫沫一撇嘴：“还有不少人觊觎着将军夫人的位子呢，你可不能掉以轻心，走了一个苏晴柔，指不定还有谁上赶着想要做侧室呢，你可得自己给自己撑着劲儿啊！”

顾迟迟连连点头。“还有还有！”

谭婉音也凑上来支招，“将军这般年纪才成亲，凌府不可能没为他准备通房，顾姐姐可要小心应付啦，有的通房丫头野心大着呢！”

“通……通房？”

顾迟迟一脸尴尬，“将军常年在军营，不可能吧……”秋沫沫挑挑眉毛，瞅着谭婉音笑道：“郡主不是不懂这些吗？怎就知道通房丫头一事了？”

谭婉音自然看出秋沫沫的玩笑话，她倒是不在意：“我哥今年19了，虽然在军营里当个小差事，可是家里还是有一两个通房丫头的！”

秋沫沫顿时一脸紧张地看了看顾迟迟——“你还有个哥哥？”

顾迟迟关注的点果然跟别人不一样啊。“总之，顾姐姐你要硬气点儿，可不能让人欺负了！”

谭婉音总结。“放心！本姑娘可是抚仙国上仙，敢来挑衅的全都打出去！”

顾迟迟得意地挥了挥拳头，比划了两下。“这我们就放心啦！”

谭婉音和秋沫沫不约而同地笑道。正月初六的时候，凌府的请帖就已经发出去了，几乎满城的人都在讨论着凌府的喜事，毕竟之前狐妖传闻传得沸沸扬扬的，这次虽然辟谣了，但又是多了一层抚仙国上仙的身份，这倒是让满城百姓津津乐道了。就连德正帝也是十分高兴，那抚仙国历来与世无争，与各国交往甚少，但听闻抚仙国国中个个都是修仙之人，仙法绝妙，也算是与应苍国结了姻亲。想到这里，德正帝也觉得腰杆儿硬了许多。正月十一的时候，凌府那边也差人送来了一套精美的凤冠霞帔，大红的颜色甚是喜气。谭婉音摸着制作精良的婚服眼睛都冒光了，倒是顾迟迟显得十分平静，这大喜的日子将近，这么平静可不是很正常啊！“怎么了，你是在想什么心事呢？都心不在焉一天了。”

寻了个由头让谭婉音早早地回去休息了，秋沫沫坐在矮榻上，瞄了一眼冷掉的小火炉，便又去暖炉边夹了几块儿银炭来。顾迟迟这才轻叹了一口气看过来：“沫沫，如果我们真的能回去，我在这结婚又图个啥？虐心吗？”

“就是为这些？”

秋沫沫顿了顿手中的活儿，又往小茶锅里兑了点儿水。“这些就足够虐我的了！”

顾迟迟撅嘴，“你就这么心大？你可是被赐婚给王爷的，你到底长没长心呢？”

真想骂她！秋沫沫轻笑：“我这个人呢，比较识时务，”小茶锅放在小火炉上，慢慢加热，她拍掉手上的灰尘，看了看一脸愁云的顾迟迟，“时候到了，我就会跟王爷坦白，反正我俩也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

她耸了耸肩，一脸不以为然。“什么叫互相利用的关系啊！”

顾迟迟可不知道个中原委，“你们两个的关系就这么复杂吗？”

秋沫沫点点头：“王爷只是想利用我远离朝野纷争而已，我也只好顺水推舟做个人情了，毕竟……他救过我。”

“救过你？”

顾迟迟眨巴眨巴眼睛，“你是说咱们刚到万祁城的时候吗？”

秋沫沫看了她一眼，笑道：“好啦，你就别关心我的事情了，你这虐心的发展是要闹哪样？”

“我也不知道……”顾迟迟整个人都泄了气，“我也正愁着呢，你说，我要不要跟他说，咱们是……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

秋沫沫见小茶锅里的水开始咕嘟冒泡了，便舀了些茶水出来，添了些水进去。两盏小茶盅放在矮桌上，顾迟迟就过去坐下了。“我觉得……还是等到去抚仙国，确定咱们俩是不是真的能回去再说，”秋沫沫正色道，“刚好，你也有时间好好想一下，是要回去，还是要留在这里。再者……”她抬眼看了看顾迟迟，“如今，我们还不知道现世那边的情况，那边的我们，或许已经死了……”她说到这里，禁不住打了个冷颤。“啊、呸呸呸！”

顾迟迟面上一阵惊慌，“你能不能别瞎说！”

摔一跤就死，那也太寸了吧！秋沫沫眉头锁了好一阵子才松开，她端起面前的茶水，轻啜一口：“所以，既然有机会去抚仙国一探究竟，那在这之前呢，咱们也有足够的时间来考虑，车到山前必有路嘛！”

放下杯子，她也整了整思绪，“别想了，明天可是你大喜的日子，要嗨起来呀！”

顾迟迟歪头想了想，只理解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这一句，她索性把这些烦心的事情抛在脑后：“我知道了，不用担心我。”

“嗯，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辛苦一天呢！”

秋沫沫饮下杯中的茶，把小火炉上的茶锅端下来，又把银炭放回了暖炉。“听说这里的新娘子一天都难得吃东西的，我等会儿给你做点儿点心，明天你藏在袖子里，饿的时候就垫吧垫吧。”

“嗯嗯！还是沫沫你对我好，”顾迟迟终于笑了，“我想吃栗子糕！”

“别挑挑拣拣的，有啥吃啥！”

秋沫沫佯装生气，“快休息吧！”

说着，她披了件斗篷，去小厨房做点心去了。顾迟迟敛了笑容，扭头看见蜷缩在离暖炉不远处的软垫上睡觉的虎子，喃喃道：“你也会舍不得吧……”她走过去，给虎子顺了顺毛，虎子呼噜了几声，继续睡。正月十二，顾迟迟醒了个大早，窗外才刚刚蒙蒙亮，桌上放着包好的点心，秋沫沫还在房间里呼呼大睡。倒是谭婉音十分勤快，早早地就来敲门了。“顾姐姐，你醒了吗？我来帮你梳妆打扮！”

她银铃般的声音让人听了都禁不住愉悦起来。顾迟迟裹了薄衾去开门，冷风灌进来，让她打了个寒颤。谭婉音忙进来关门，一脸担心：“怎么穿这么单薄啊？今日是姐姐大喜的日子，染了风寒可不好！”

她扶着顾迟迟来到内室，四下看了看，“秋姐姐呢？”

顾迟迟掩面笑：“她昨晚帮我做点心，现在还睡着呢。”

说着，便拿起了火红的嫁衣。“啊，那就让她先睡会儿吧！”

谭婉音毫不见外，“姐姐先换衣裳，等下我帮你梳头！”

“郡主，怎能让您帮我梳头？”

顾迟迟有些惊愕，“还是叫别院里的丫头来吧。”

“姐姐你就别见外了，还是说，姐姐嫌弃我的手艺？”

谭婉音撅嘴佯怒。顾迟迟见她这样，无奈一笑：“我哪里敢嫌弃郡主的手艺？好好好，就依你！”

说着，她褪下薄衾，找了一件素色的衬袄，把自己裹暖和了，才在谭婉音的帮助下，把那套美得惊艳的嫁衣穿上。“啊……真美啊！”

谭婉音看得痴了，“若是我出嫁时也能穿这么美的嫁衣就好了！”

“郡主的嫁衣一定比我的漂亮！”

顾迟迟笑道。谭婉音小脸儿微红：“我就是随口一说，顾姐姐就别接话了！”

说着，她把顾迟迟带到妆镜前，“我来帮姐姐梳头上妆！”

她刚拿起镜前的妆奁，就听见一个懒洋洋还打着哈欠的声音响起。“郡主呀，你上妆的手艺到底如何？今日迟迟大婚，可不能有半点儿差池呀！”

谭婉音一愣，就看见秋沫沫倚在厅柱上打着哈欠：“秋姐姐不相信我？”

“郡主您年芳二八，怎会为新人上妆呀？”

秋沫沫睡眼惺忪地笑着，“我就是有点儿好奇。”

“普通的妆面不行嘛？”

谭婉音撅撅嘴，“顾姐姐已经很美了，还要让我怎么上妆？”

秋沫沫终于睁大了眼睛，拍手笑道：“郡主真会说话！来来，我来帮她上妆，郡主帮着梳头吧！”

而此时的凌府，早已经张灯结彩，一大早便忙碌起来了。下人们忙里忙外地张罗着喜宴需要的东西，凌平盯着吉时，招呼着新郎官儿上马去接亲。凌夫人帮凌肃安整了整喜气的婚服，正了正冠帽，笑得合不拢嘴：“快去吧，别误了时辰！”

朱红鎏金顶的八抬大轿，挂着红绸，旁边跟着丫鬟和掌事的婆子，后头跟着的彩礼队伍都喜气洋洋地在太傅府门口候着呢！“是！”

凌肃安整个人都神采奕奕地，应了声之后便出门上马，带着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朝着广安别院去了。眼看着凌府接亲的队伍就要到了，顾迟迟一颗心悬了起来，她拉着秋沫沫的手，手心都出汗了。“别紧张。”

秋沫沫笑她，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谭婉音从外面跑进来，欢喜地嚷着：“到了到了！接亲的队伍到门口了！”

这边秋沫沫刚安慰好顾迟迟，被谭婉音这么一喊，又比先前更紧张了！秋沫沫轻笑：“人都到了，紧张也没用了。”

她拿着红盖头，“快盖上！今天要给凌将军一个惊喜！”

顾迟迟羞涩地抿嘴一笑，乖乖地把红盖头顶在了头上。不一会儿，凌府的丫鬟婆子彬彬有礼地进门：“奴婢们见过陵襄王妃！”

秋沫沫看着这些下人都挺面善的，便笑着应了：“不必多礼了。快扶新娘子上轿吧！”

一边说，一边分了些银钱给她们，“辛苦各位了，我们家迟迟，还请大家多多照拂！”

“王妃您太客气了！”

领头的掌事婆子笑得眼都没了，收了银钱恭敬地一行礼，便上前扶住顾迟迟：“新娘子，您仔细脚下。”

秋沫沫和谭婉音跟着出了别院大门，看着顾迟迟被人扶上轿，转头望见前头骑在高头大马上气宇非凡的凌肃安，心中才稍稍安心了些。凌肃安扭头看着顾迟迟坐进轿内，心中似是一块石头落了地，这才朝着秋沫沫和谭婉音抱拳行礼：“王妃，郡主，稍后还请入府吃喜酒！”

“好好好！一定一定！”

谭婉音倒是不见外，笑嘻嘻地，“今日新人最大，本郡主就不跟你多礼了！”

“谢郡主！”

凌肃安笑着附和。凌平在头里牵马，轻声提醒道：“将军，吉时已到，该走了！”

凌肃安点点头，迎亲的队伍这才欢天喜地地回凌府去了。见队伍走远，谭婉音像小鸟一样地转身回到别院：“我去准备一下礼物，秋姐姐你跟王爷等我啊，咱们一起去吃喜酒！”

“哎，你小心点儿，别摔了！”

秋沫沫无奈摇头，也跟了进去。此时的顾迟迟坐在八抬大轿内，一双袖下紧紧捏着的双手又微微沁出了汗水，回想这几个月来的种种，都给她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从第一眼看到那个威武严肃的大将军的自己，到现在一身大红喜服，坐在轿子里的自己，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呢？又或许……都是镜花水月一般。她轻轻叹了一口气，车到山前必有路啊，还是不要想太多了！刚给自己安了安心，就觉得轿子晃了晃，便落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