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位姑娘生得真是俊俏可人，跟爷回去，胭脂水粉管够，如何？”

吊儿郎当的声音真是让人厌烦，顾迟迟暗想着，抬眼望去，果然看到一位纨绔子弟，身后的几个小厮也是一样的流里流气。“公子说笑了。”

顾迟迟低头一礼，继而转身要走，又被那纨绔子弟给拦住了去路。“姑娘莫要如此无情啊，”那人笑得猥琐，伸手抓住了顾迟迟的手，“陪小爷玩一玩，你要什么都有！”

“你要做什么？”

夏果和冬凌也上前来，拦在顾迟迟身前。“你们两个小丫头，一边儿去！”

那纨绔一挥手，身后几人就把夏果和冬凌推倒在地，“别挡本少爷的路！”

顾迟迟本来看到这种人就心烦，再一看冬凌夏果都被欺负了，瞬间就火了。“你这人怎么回事？”

一使劲儿，被抓住的手就挣脱了，然后她抬手就推了那人肩膀一下，把那纨绔推得一个趔趄，“本姑娘买不买胭脂水粉关你屁事！巴巴地腆着脸上来调戏女子你还能横着走了？还有没有王法了！”

她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然后上前扶起了两个丫头。“小姐……迟迟，我们没事。”

夏果小声道，有些担心，毕竟这是一群男人，硬碰硬更不是他们的对手啊！那纨绔一听这漂亮妞脾气火爆振振有词，兴趣更加浓厚了：“哟，小娘子好厉害的嘴！不知道亲上去是不是一样厉害！哈哈哈哈！”

他身后的一群小厮也跟着一起淫笑起来。顾迟迟顿时羞得满脸通红，想转身赶紧离开，却被一群人围住，她这才觉得有点儿害怕。“小娘子，别想走了，”那纨绔晃荡着上前来，咧嘴笑得放荡，“你就从了本少爷吧！”

说着，又捏住了顾迟迟的手腕。冬凌和夏果也被人抓住。顾迟迟觉得手腕一阵生疼，她拼命甩着手：“混蛋，你放开我！放开！”

奈何力量差距悬殊，根本挣脱不了。她想向路人求救，可是望了一圈儿，大家不是看热闹就是躲着走，看来这纨绔也是一方恶霸小混混，没人敢惹啊！她徒劳地挣扎着，已经被那小混混拽走了几米远，却暗想着幸好秋沫沫没在，祈求她若是看到这一幕能够赶紧去搬救兵。而此时的秋沫沫还在怀仁堂跟人客套着呢！顾迟迟心下开始绝望，想我新世纪女性，竟然要在这种地方被人欺负吗？“救命……救命啊！”

“小娘子还是省省力气吧，你喊破喉咙都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那纨绔得意地笑着，“这万祁城还是小爷我说了算的……哎哟！”

话音还没落，就被人一拳打在了脸上，他一骨碌就滚到地上去了。“这万祁城谁说了算？”

低沉磁性的声音带着一丝怒意传来。顾迟迟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带进一个温柔的怀抱中。“可恶，你是什么人，竟然敢打本少爷！”

那纨绔疼得脸都扭曲了，挥手就想让小厮们上前动手，可还没动作呢，就见夏果和冬凌噗通一声跪下了——“奴婢见过安武将军！”

“将、将军！”

那纨绔和身后的小厮也愣住了，看到凌肃安阴沉的脸色，腿开始打抖了。将军！顾迟迟抬头，看到凌肃安棱角分明的脸，那双剑眉紧紧拧在了一起，眼中似乎能喷出火来。心下一放松，她眼泪就哗哗流出来了，微微颤抖着躲在凌肃安怀里抽泣。凌肃安听到她在哭，眉间褶皱又深了几许：“当街调戏女子，目无法纪，当从严治罪！来人！”

身后几个士兵上前来，“把这几人绑了送到赵府尹那里去，就说是本将军替他抓的人。”

“是！”

士兵不多话，领了命就把几人五花大绑带走了。围观的人渐渐散去，顾迟迟也渐渐平静下来，凌肃安把她搂在怀里轻声安慰着：“感觉好点儿了吗？”

“嗯……”顾迟迟低头抹着眼泪，“多谢将军搭救。”

凌肃安心中一揪：“你……客气了。我只是带兵巡街，碰巧遇到而已。”

他稍稍稳了稳自己的情绪，开口问道，“怎么穿成这样出来了？”

即便是身着麻布衣服，也依旧挡不住她这倾城之姿啊！真该关在家里不让她出门的！“嗯，我跟沫沫想出来逛逛，所以就……”顾迟迟一阵心虚。她们这次出来也没有跟王府报备，直接溜着墙根就跑出来了。“那秋沫沫呢？”

凌肃安微蹙了一下眉头。“啊，沫沫去医馆了……”顾迟迟话还没说完，就见秋沫沫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迟迟，我赚到银子啦！”

她连蹦带跳地奔了过来，完全没注意到顾迟迟身旁高大英武的大将军。赚银子？凌肃安一听，又瞅了瞅身边的顾迟迟：“你们缺银子吗？”

顾迟迟苦笑着点点头。秋沫沫走近了才看到凌肃安也在，笑得嘴都咧到后脑勺去了：“将军也在啊！这么巧！”

“是……挺巧的。”

顾迟迟给她使眼色。凌肃安一如往常淡淡道：“如果不巧，迟迟姑娘就会名节不保了！”

“将军……”“名节不保？怎么回事！”

秋沫沫不是傻子，她听出了凌肃安语气里的担心，忙上前拉住顾迟迟，“遇到什么事了？你没伤着吧？”

顾迟迟一阵不自在：“多亏了将军，我没事。”

“呼……那就好那就好！”

秋沫沫夸张地拍了拍小心脏的位置，看了一眼凌肃安，凑到顾迟迟跟前小声咬耳朵，“赚了不少银子，我们去买衣服首饰给你压压惊！”

一听到这，顾迟迟立刻眉开眼笑：“好啊好啊！走走走！”

完全没了刚才受惊吓的小兔子一般的神情。这一转变，让凌肃安看在眼里，心生柔软，嘴角扬起一抹微笑，又迅速隐去了，因为——“将军也要一起吗？”

秋沫沫看过来，瞅了瞅他身后跟着的几个士兵。凌肃安干咳了一下，吩咐下去：“本将军送二位姑娘回王府，你们继续巡街。”

原本这巡街就不是他该干的活，只是今日心血来潮想走一走，结果一出来就碰到顾迟迟。“将军，我们不回……”顾迟迟想说什么，就被秋沫沫拉走了。“哎呀，将军就是这么一说，你别太实诚！”

“哦。”

夏果和冬凌见将军为两位小姐“护驾”，心里顿时踏实了许多。毕竟，这两位小姐的容姿，朴素的衣装是遮不住的。“秋姑娘，”刚走了两步，没想到凌肃安先开口了，“敢问姑娘是如何赚得银子的？”

秋沫沫身形一怔：“啊，这个啊……”我可不想说我们在山上发现了一大片的野山参啊！说话吞吞吐吐，必有蹊跷！凌肃安表情一凛：“你该不会是……背着王爷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吧？”

“你、你胡说！我才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秋沫沫回头瞪着凌肃安那张刚毅清俊的脸，心底有点儿虚。顾迟迟见她那心虚的样子，憋着笑瞟着她，也不打算帮她说两句。凌肃安一抬眉毛：“哦？真的？那你且说赚的银子是从哪儿来的？”

“这个……”秋沫沫瞅了瞅一旁憋笑的顾迟迟，明白这小丫头是不打算帮自己说话了，“哼，将军你管得太多了，”她索性一翻白眼，耍赖，“本姑娘一没偷二没抢，自食其力赚的银子，怎么就见不得人了？”

说完，朝着街边一家做衣裳的店铺走了过去。“顾迟迟，你还想不想买衣服了？”

“啊，来了来了！”

果然衣服比较有吸引力啊，顾迟迟跟着秋沫沫屁颠屁颠地就进店了，把凌肃安一个人晾在外面。大将军沉着脸，也不说话，抬头看了看店名，云裳阁，这可是万祁城有名的老字号之一啊！之后挥了挥手招了夏果来：“你们回去，把王爷叫来。”

“王爷？”

夏果一愣，看到将军两眼一瞬不瞬地瞅着店里的两位姑娘，立刻心领神会，“是，奴婢这就去！”

说完，拉着冬凌就跑走了。这间店铺面积可不小，分隔为两部分，进门儿左手边是成衣，右手边是各种布料，一排一排码放的十分整齐，看上去赏心悦目，中间正对着大门的是柜台，掌柜正仔细看着账本儿，小厮正拿着掸子掸着灰尘。有人进店，小厮正想迎上去招呼，仔细一瞧，却见这两个姑娘一身布衣，朴素得很，想必也没有多少银子买好料子吧。他刚刚扬起的笑容瞬间就收了起来，敷衍着：“二位随便看。”

就又接着扫灰尘去了。顾迟迟两人也没在意，只望着这满屋的绫罗绸缎咂吧嘴，眼睛都看直了。“沫沫，我真的没有穿过这种布料做的衣服呢！”

顾迟迟拽了拽秋沫沫的袖子，“太好看了！”

“这都是老祖宗的手艺啊！”

秋沫沫眼睛也没能从这些布料上离开，“这里有成衣，先买几身儿吧！”

说着，就拉着顾迟迟走到成衣铺面前，“入秋了，该置办几套厚一点儿的衣服御寒，这一套怎么样？”

她拿起一套绸缎料子的外衫，“绯色的外衫很少见呢……这里面要搭一件什么呢？”

她歪头想了想，四下扫了一圈，看到了一条素雪烟罗裙，眼神儿一亮，“这个！然后……”店里的小厮眼睁睁地看着这个穿着布衣的姑娘飞快地拿了一套流彩绸缎外衫和素雪烟罗下裙，还没来得及拦住她，就见她又朝着一件云纹暗花上衣去了。“哎哎，姑娘，本店衣物贵重，你轻点。”

小厮终于忍不住叫了起来。秋沫沫眉头一皱：“怎么？我还能给你们撕坏了不成？若真是我这么轻轻一拿就坏了，你们店里的衣服质量也太差了吧？”

“这……当然不是。”

小厮一愣，被这一皱眉给吓到，挺了挺胸脯给自己打气，“姑娘，这衣料贵重，二位还是到别处看看吧！”

顾迟迟一听，哟，这是看不起人啊！她瞅了瞅秋沫沫，端了端架子：“沫沫，你今天带了多少钱出来？”

秋沫沫自然明白她的意思，腰间的抽绳包一拽，又从怀里掏出一张二十两的银票：“银子太沉了，就拿了碎银子十两，银票二十两。”

然后“啪”地一声拍在了柜台上，吓了掌柜的一大跳，“不够我再回去拿！”

店小厮一看，哟，这两位的架势少说也是商贾世家的小姐啊，可是为啥穿成这样啊？他立刻赔上笑脸：“够，买您手上拿的这些，绰绰有余了！”

“这一套，给你挑的，快去试试吧！”

秋沫沫从鼻里哼出一声，没接话，然后把挑出来的衣服塞给顾迟迟。“呃……沫沫，”顾迟迟一脸尴尬，“这里，有试衣间吗？”

“有的有的，小店有试衣裳的房间，”店小厮笑着，“您这边儿请！”

说着，就拉开后堂的门帘儿。顾迟迟一脸惊讶：“这里竟然有试衣间！”

小声嘀咕着，就去换衣服了。“这位姑娘，您也挑一件看看？”

店小厮看了看掌柜的眼色，又上来招呼秋沫沫。“还用你说？”

秋沫沫也不看他，自顾自地朝着柜面上的成衣就过去了。再说夏果和冬凌回了陵襄王府，回禀王爷说将军陪着二位姑娘逛到了云裳阁，请王爷过去。正闲来无事喝茶解闷儿的司墨辰一听就急眼了：“什么，美人儿什么时候出去的？还跟将军一起？还有，打哪儿来的钱去云裳阁买衣服？”

本想午饭时去小院儿找她们呢，没想到她们竟然早就跑出去了！一连串的问题让夏果和冬凌连忙跪下请罪：“回王爷，二位小姐说要出去转一转，就让奴婢二人带着去逛，半路遇到了将军，就……”“好了好了，你们下去吧，本王自己过去！”

司墨辰挥挥手，把两个丫鬟打发了。司墨辰走到云裳阁门口大约用了一刻钟的时间，大老远就看见一直站在店铺门口的凌肃安。“大将军愣着干什么？不进去？”

他拍了拍凌肃安的肩膀。凌肃安回神：“王爷您可来了，我担心她们二位的银子不够付账，就让丫鬟回去叫你了。”

他淡淡道，目光又转回店铺里的人身上。司墨辰跟着他看去，两个大男人就一起愣在了店门口——顾迟迟穿着那套淡雅清纯的云纹暗花上衫，素雪烟罗裙，外衣是绯红色的流彩丝绸大袖，脚上是崭新的银线素锦履，更衬得人娇艳夺目，仿佛秋日里盛开的一朵美丽的芙蓉。她正站在铺子里，低头看着柜面上的布料，表情带着一丝清淡的笑意。“将军，您口水快擦擦，都流出来了。”

司墨辰斜眼儿看着凌肃安，打趣道。暗想着按照位将军的慢吞吞的节奏，他何时才能把这位美人娶回家去。凌肃安回神儿，抬手摸了摸下巴，淡淡地看了司墨辰一眼：“王爷，别光说我……”正说着，秋沫沫撩开门帘从里间走了出来，霜白素水纹上裳，藕色烟水纹素裙，海棠红的大袖素绸外衫，温柔的颜色看上去娇艳不张扬，舒服得很。她笑着转了一圈，裙角飞扬，美目顾盼，眼波流转中似有勾人心神的魅惑。“小迟迟，好看吗？”

“好看！好看！果然人靠衣装，二位姑娘这身打扮就似那仙人一般！”

没等顾迟迟回答，店小厮就痴痴地笑着接话，直直地瞅着她俩看，还不忘赞美几句。“还用得着你说？”

顾迟迟挑了挑眉毛，看了那小厮一眼，转而走上前拉着秋沫沫，“这海棠红果然适合你啊！你还挺会挑衣服的！”

“王爷，快擦擦口水。”

凌肃安一本正经地提醒，然后踏上两层台阶走进了店里。气场强大的安武将军一踏进门，一直在柜面上忙着的掌柜立刻就连滚带爬地出来迎接了。“不知大将军光临蔽店，小的有失远迎，还请将军见谅！”

“嗯。”

凌肃安应了一声，装模作样地瞅了瞅布匹，接着绕着顾迟迟和秋沫沫走了一圈，目光在二人身上打量着，看得顾迟迟满脸通红。这边儿正绕圈圈呢，门口司墨辰又进来了：“凌肃安，你进来也不等等本王！”

哎哟，今儿个店里是财神爷显灵吗？连王爷都亲自来了！掌柜的刚才一跪起身还没站直呢，看到司墨辰进来立刻又跪下了：“小的见过王爷！王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请王爷恕罪！”

“起来，都起来吧！”

司墨辰摆摆手，“本王是来找美人儿的！”

说着，看了看秋沫沫，想起昨晚自己醉酒，又有点面子上挂不住，眼神儿又飘飘忽忽的移开了。秋沫沫眼角嘴角都耷拉下来了，双手往胸前一抱：“哟，王爷是来付账的吗？”

这……这位姑娘竟然跟王爷这么说话！到这么熟悉的地步了吗？掌柜的和店小厮愣了，看着秋沫沫瞪着司墨辰的表情，都替她冒了一头的冷汗。要不是王爷和将军都在这儿，那店小厮就上前捂她的嘴了！“咳咳、本王……”司墨辰端了端架子，最后还是败下阵来，“将军叫本王过来的，他担心你们没有足够的银钱……”他看着秋沫沫，声音越来越小。王爷，您的威严何在？掌柜的和店小厮又是神同步地瞅了瞅司墨辰。然而凌肃安则是不苟言笑，很不给面子地说：“不，本将军只是担心秋姑娘没有足够的银钱，毕竟……”他看了看一旁的顾迟迟，“本将军随身带的钱，大概只够帮一位姑娘付账。”

“凌将军……”司墨辰看了看卖了好兄弟的凌肃安，一脸怨念。顾迟迟红着脸，看了看一脸严肃，眼神中却微带笑意的凌肃安，心底不免一阵安心，也跟着笑了起来。秋沫沫自然也看出了什么，微微扬起嘴角：“多谢王爷挂念了，我们还是有钱买衣服的。”

说着，走到柜面，“掌柜的，算账。”

“是是。”

掌柜的朝王爷将军拱手一礼，立刻转回到柜面：“姑娘可还需要点儿别的？”

秋沫沫想了想，扭头问顾迟迟：“你还想要点儿什么吗？”

“嗯……给夏果和冬凌带点料子做衣裳吧，”顾迟迟想了想，“毕竟今天我们是穿她俩的衣服出来的，嘿嘿！”

“说得也是。”

秋沫沫点头，“掌柜的，妆花缎和软烟罗各拿两匹吧！”

“好嘞！您稍等！”

掌柜的使了个眼色，店小厮立刻跑去拿布料了。这个空档，掌柜的打了几把算盘，然后呈给了秋沫沫，“姑娘，一共是十九两八钱，您看……”他看了看站在另一边的陵襄王。“我自己来就好。”

秋沫沫自然看出来那掌柜的意思，她微微一笑，也不会砍价，就掏出二十两银票就递了过去，掌柜的找了一串两百文的铜板给她，她一股脑地塞进了抽绳包里，沉甸甸的。另一边站着等的司墨辰凑近凌肃安：“喂，这两套衣服加上四匹料子，她们哪儿来的钱？”

凌肃安双手一摊，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只听秋姑娘说赚了银子，要买胭脂水粉衣服首饰什么的。”

他叹了一口气，“再怎么说，两位姑娘还是住在王爷府上，就没有点儿例钱零花？”

“我不是已经给她们送了两套衣裳了嘛！”

司墨辰似乎有点委屈，“我哪知道她们没钱啊……”“唉……”凌肃安叹了一口气，看来，不能让顾迟迟跟着这个没用的闲散王爷了，太吃亏。待店小厮把四匹布码好，秋沫沫像是想起了什么：“掌柜的，您这里有没有送货服务？”

“有的有的，”掌柜客气地笑道，“姑娘要送到哪里？”

“送到陵襄王府。”

秋沫沫还没来得及开口，司墨辰走过来扔下一块儿碎银子在柜面上。秋沫沫眼睛看得都直了，太浪费了吧！买了这么多东西还不给我免费送货嘛？所以，还没等掌柜的伸手，秋沫沫一把抓过那块儿还在打着滚儿的碎银子，攥在了手里，冲着已经愣在那里的掌柜甜甜一笑：“嘿嘿，我们买了这么多东西，您就给免费送个货呗！”

“好……好说、好说。”

掌柜的眼睛一眨，那一两银子就没影儿了，再一抬头就见秋沫沫把钱袋子打开放了什么东西进去，发出“喀”的一声响。　　两个布衣女子进了一趟云裳阁，出来的时候就变了样子，原本布衣就掩藏不住的风姿绰约，在衣装的衬托下越发的明媚动人了。秋沫沫挽着顾迟迟走在前面，后面跟着英武挺拔的将军和俊逸非凡的王爷，任谁看到，都会觉得这是两对璧人。自然，两个红衣女子引来了不少艳羡的目光。“沫沫，他们是不是……都在看我们？”

顾迟迟有点不自在，尽量低着头走路。秋沫沫则是一副汉子模样，甩开膀子走得潇洒。“啊？看我们？那就看呗，又不会掉块肉。”

她甩甩衣袖，掸了掸裙角的灰尘，丝毫不在意。“我们这样，是不是太招摇了？”

顾迟迟看了看自己的绯色外衫，这满大街也没见有人穿这么鲜艳的衣服啊，“我还是把这外衫脱了吧。”

说着就要动手脱衣。“你做什么？”

一只大手抚在了她肩膀上，凌肃安低沉的声音传来，“这已过了寒露时节，当心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