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我倒是想起来有一个。”

秋沫沫冷笑着，“王爷要看吗？”

“你且呈上来！”

司墨辰固然知道顺成王司墨齐办事谨小慎微，不可能留下什么蛛丝马迹，那灰袍术士不已经自裁了吗，倒是这姑娘说有证据，他觉得甚是惊讶。“沫沫……”顾迟迟有些担心地看着她。听秋沫沫这么一说，她也明白了所谓的证据在哪里，那左肩蚀骨的疼痛想起来还心有余悸，刚才梳洗的时候还看了一眼，肩头的那个烙印实在是太碍眼了！秋沫沫倒是毫不在意，她站起身：“那王爷可要看清楚了。”

说罢，便一手拉下了肩头的衣服。秋沫沫拉下肩头的衣服，在场的人都是吃了一惊，毕竟敢当众露肩的女子只有她这么一个吧。堂上的衙役们眼睛都看直了，赵府尹也是够着头定定地瞅着，司墨辰和凌肃安是一阵尴尬。“放肆，身为女子竟然如此没有礼义廉耻吗？”

凌肃安又拍了一下惊堂木，瞪着堂下秋沫沫有些咄咄逼人的双眼，“快把衣服穿上！”

顾迟迟见状，立刻上前把秋沫沫衣服拉上，小声道：“你是不是傻！在这里女子连脚都不能让别人看，更何况你胸都快露出来了！”

她小心翼翼地四下看了看，见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秋沫沫身上，顿时一阵尴尬，手忙脚乱地帮着她整理衣裳。“王爷不是要证据吗？请问，可有看清楚？”

秋沫沫倒不以为然，她不慌不忙地系好衣服，看了看司墨辰尴尬的表情。司墨辰自然是看清楚了，那香肩上的烙印别人不认得，他可是认得的——那是顺成王的秘印，之前截获的密信中也有这个。而这一次两个妖姬在万祁城出现，保不准他顺成王留着什么后手想要嫁祸给陵襄王呢！“你休得胡说！”

司墨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即便是顺成王有这个心思，怎会在你二人身上留下有关他的线索，若是追查起来第一个就能牵扯到顺成王！你当皇子都是傻子吗？”

秋沫沫一听，愣住，这王爷说的话确实很有道理啊！可是那老头儿明明……“王爷不要动怒，”此时，赵府尹笑着上前圆场，“这烙印并不重要，想那术士老儿已经自裁，自然已是无从考证，但这二位女子也是无辜的啊！不如就……算了吧。”

司墨辰骂完，正发愁怎么处置呢，听赵府尹这么一说，也把锅一甩：“咳咳，人是将军抓来的，到底如何处置，就请安武将军定夺吧！”

说着，他就坐回去了。凌肃安看了看边上正襟危坐的陵襄王，又瞅了瞅陵襄王旁边儿的赵府尹，暗想这是给他出难题啊，他处置过的人是不少，但是这两个女子，总不能打板子吧！赵府尹看他正愣着，满脸堆笑地伸手过去，摸过了惊堂木：“将军看似有些为难，不如就让下官代为定夺吧！”

“嗯。”

终于有人接锅了，凌肃安暗暗松了一口气，点点头。“堂下妖姬！”

赵府尹惊堂木在手，范儿就足了，“快快下跪听判！”

顾迟迟赶紧拉着气呼呼的秋沫沫跪下。“你二人与叛贼有牵连，本应处以极刑，但念在你们是无辜受难，且那贼子已经自裁，本官特对你们从轻发落，”赵府尹看着两人，眸中似有笑意，“即刻将你二人发配教坊司，充官伎！”

“什么？”

底下跪着的两人还没开口，堂上坐着的司墨辰就惊了，“如此……充官伎？”

赵府尹笑着看过来：“王爷对下官的判决可有异议？”

“这……”伸手不打笑脸人，这是司墨辰丢下去的锅，他再去反对面子上也挂不住啊！扭头看了看凌肃安，他正紧着眉头瞪着跪在那里的两人，看来……似乎也是同意了。官伎？顾迟迟一听，再傻也知道官伎是个啥，她脑袋顿时嗡嗡作响，自己还不如死了算了！她看向秋沫沫，见她也是一脸惊愕地抬头看着堂上三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于是，她就把目光定格在了凌肃安身上。“将……将军，”顾迟迟见凌肃安紧着眉头瞪着她，也不吭声，她眼泪立刻就下来了，“求王爷将军开恩呐，民女不想被送去什么教坊司，求王爷将军开恩！”

“判决已下下，岂容你二人在此喧哗！”

赵府尹又是一记惊堂木，吓得顾迟迟立刻噤声，小声抽嗒着。“王爷若是没有异议，那下官这就把人送进教坊司。”

赵府尹转脸儿又笑着揖礼，一挥手就有几名衙役上前来，捉住两人就给拖走了。这老花贼的算盘打得不错啊，充入官伎……如此美人儿要是真去了教坊司，怕也是凶多吉少啊！看来本王需要使些手段了！司墨辰干咳一声，瞅了瞅仍旧愣着的凌肃安，甩了甩袖子站了起来：“如此，那本王就先回去了！”

他悄咪咪地踹了凌肃安一脚。“啊、嗯，王爷还欠着本将军一顿酒呢！”

凌肃安也站起身。“下官恭送王爷将军！”

赵怀宁难掩心头之喜，忙深揖躬身，以免让王爷和将军察觉到。“不必送了！”

司墨辰甩手，大步流星地朝堂门口走去，凌肃安随即跟上。还没走出门口，就见一衙役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差点撞到他们。赵怀宁见状，一阵紧张，这要是顶撞了王爷将军可不是什么好事啊！“废物，急急忙忙做什么？”

“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那衙役忙跪下磕头，“请王爷开恩，请将军开恩！”

司墨辰不理，仰头望天，凌肃安淡淡道：“有何事？”

“回、回将军的话，”那衙役头都不敢抬，“小的们刚把那两名妖姬带出府衙大门，其中一女子竟突然挣脱，推倒了我们，然后她们就……就……”“就怎么样了？”

赵怀宁一听，就急了，到嘴的鸭子真的就飞了吗？“她们……跑了。”

衙役连连磕头，“请大人恕罪！”

“真是废物，连两个女子都看不住！人跑了还不快去追，在这儿磕头有个屁用！”

赵怀宁比谁都着急。“慢着！”

衙役正要追出去，刚才还在望天的司墨辰开口拦下了，“既然人已经跑了，那就算了吧！小小女子成不了什么气候，赵府尹何必跟两个女子较劲，就这么着急把人送去教坊司？”

那语气不温不火，言语间却像是把赵怀宁看了个通透，“即便是全城搜捕，若要人知道是你府衙的衙役办事不力让人逃脱，你赵府尹的威严何存？”

赵怀宁听得是冷汗直冒，本以为这点儿小心思藏得很好，结果还是被陵襄王看穿了，他忙下跪谢恩：“下官知罪，王爷为下官着想，下官不胜惶恐！”

“好了，我与将军还有一顿酒局，就先走了。”

说完，似乎心情大好地甩起袖子就走出去了。凌肃安暗暗舒了一口气，跟着出了府衙大门。“王爷，小小女子怎能推倒衙役，莫不是……”司墨辰回头睨了他一眼：“刚刚在堂上，你也同意将人送去教坊司的决定？那女子哭成那样向你求救，你竟然无动于衷？”

“我只是没想好要怎么办……”凌肃安淡淡地应道。“真是个榆木脑袋！”

司墨辰无奈摇头，“放心，我已命令影卫去救人，你以为那女子力气再大，能逃脱几名衙役的束缚？自然是我的影卫暗中出手了。”

凌肃安眼神亮了亮：“王爷英明！”

“以将军之见，那女子肩头的烙印是如何形成的？”

司墨辰还想着那一瞬间的香肩半露，“本王看着，不像是刺青上去的。”

凌肃安仔细想了想，道：“若是那术士老儿口供中的说词那般，这两位妖姬出现在万祁城外的山上并非偶然，定是有谁送去的，其目的不得而知，但若是那术士老儿说谎……”他顿了顿。“怎讲？”

司墨辰微微侧目。“若是那人说谎，那么这两位妖姬便真的是他召唤而来，并且使用术法由内而外打上的烙印。”

凌肃安思索了一下，“只是那烙印，真的是顺成王的吗？”

他看着司墨辰，目光带着询问——当时在堂上他就觉得，陵襄王是认识这个烙印的。司墨辰叹了一口气：“是的，那是顺成王的秘印。”

凌肃安也没再问下去，这种事情若真的传开了去，陵襄王也脱不了干系的，那就装作不知吧！两人默默地沿着街道走去。“顺成王那边……”过了半晌，司墨辰微微蹙眉道，“这两个妖姬的事情还是压一压比较好。”

“王爷放心，我已放出消息，只抓住了一个疯癫术士。”

凌肃安低声道，“此次失利，顺成王定会另寻他法，如今皇储未定，和昌王和平义王似乎也有意筹谋，王爷您是不是也……”英眉一拧，司墨辰星眸微瞪：“怎么？你是嫌我的醉红尘不好喝了？”

“本将军多嘴了，王爷恕罪！”

“不多说了，走，带你去一个好地方喝酒！”

司墨辰一笑揭过，回王府拎了两坛醉红尘，跟管家安排了什么，就神秘兮兮地带着凌肃安从后门出去了。陵襄王府后门的小径通往寒烟山，因山石深幽，朝云暮雨之时常有山雾升腾，故名寒烟。陵襄王封地后，觉得此山幽静，鲜有人迹，适合修身养性，便依山扩建了陵襄王府。沿小径而上，林中听闻潺潺水声，绿树掩映的半山腰处有一隅独院，木篱为墙，木竹为屋，院中栽种着的几株春桃，初秋无花只有绿叶茂盛，倒是有几株桂花开的热闹，正是满树飘香的季节。院外溪流淙淙，汇入林间。“曲径通幽处竟有此雅致的别院，王爷有心了。”

凌肃安闻着桂花香气，心神都放松下来，表情也缓和了许多。“景致美，能衬得人才算是好景致！”

司墨辰笑着推开篱笆墙的小木门，看着一向严肃的安武将军瞬间呆愣的表情——美人如玉，桂花味儿的风轻轻拂起衣袂裙角，长发如瀑沾满了桂花香，顾迟迟微微仰头，嗅着空气中清新的桂花香味，笑得灿烂，早就不见了今日府衙之上的惊恐悲戚之色。“沫沫啊，这桂花泡酒肯定不错！有机会一定要尝尝！”

秋沫沫倚在桂花树下的石桌旁，乌发挽起，懒懒地应道：“桂花酒？你什么时候也喝酒了？”

一阵风过，细碎的花朵落在发间。唯一不搭调的，就是站在不远处从头黑到脚的两名影卫。“本王这里有酒！”

司墨辰提起两坛醉红尘晃了晃，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影卫见状，抱拳一礼，然后嗖的一声就不见了。凌肃安在司墨辰的笑声中回神，缓缓跟了进来。顾迟迟和秋沫沫忙正身行礼：“见过王爷，见过将军。”

“哎，美人儿多礼了！”

司墨辰把醉红尘搁在石桌上，“来一起喝酒！啊，酒杯……”秋沫沫见状，转身朝屋子走去：“我去找找。”

“还是本王去吧，你知道酒杯在哪里嘛？”

司墨辰丝毫不在意身份地嚷嚷着，跟着秋沫沫就走了。“王爷您留步，还是我……”“哪儿那么多话，走走走，一起！”

待不顾形象的陵襄王嚷嚷着走远，凌肃安和顾迟迟两人陷入了短暂的寂静的尴尬。“呃……今日可有吓到？”

凌肃安首先开口，淡淡地看着站在一旁的顾迟迟。“小女子不敢……”顾迟迟小声嘤嘤着，“现在已经没事了，多谢将军关心。”

凌肃安“哦”了一声，又觉得静下来还是尴尬，于是又开口道：“放心，今后没有人会找你们麻烦了，安心呆着便是。”

看眼前这幅光景，耽于风花雪月的陵襄王肯定是有将两人安置的打算，也好。顾迟迟一听，紧张的心情顿时放松下来，这一放松，激动，开心和委屈的情绪也似乎全都打开了阀门，声音都是颤抖的：“多谢将军照顾！”

“不必谢我，”凌肃安仍旧淡淡地开口，“这些都是王爷安排的，你应该感谢王爷才是。”

“是。”

顾迟迟乖顺地点头。“今后……好好服侍王爷。”

顿了顿，凌肃安轻声道，话音落处似乎还叹了一口气。“嗯？”

顾迟迟听不真切，迷茫的眼神看着凌肃安，看得他有些局促。正当凌肃安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聊天的时候，屋内传出“哗啦”一声响。顾迟迟听到声音回身看去，凌肃安也有些紧张地站起身，担心王爷出了什么意外，然后就听见--“小小女子逞什么能，看看，还打碎了本王两个酒杯！”

一定是秋沫沫毛手毛脚打碎杯子了。顾迟迟掩面轻笑，跟着凌肃安也朝屋子走去。“……哎哎，你干什么呢，你快放手……”司墨辰急切的声音传来，凌肃安疾步上前，踏进房中，顾迟迟也赶紧跟进去，担心秋沫沫又顶撞了王爷，却看见秋沫沫正跪在地上，伸手捡着酒杯碎片。站在门口的两人都松了一口气。“你们来得正好，”司墨辰像是看见了救星，“给给给，把剩下的两个酒杯拿出去，以免这美人儿再给本王打碎喽！”

他塞给凌肃安一个精致的锦盒。凌肃安接过，打开看了看，顾迟迟凑过去，看到里面剩下的两盏精致温润的夜光杯，暗骂着秋沫沫暴殄天物。秋沫沫自知理亏，也没说话，仔仔细细地捡着地上的碎片。“你就别捡了，本王差人打扫便是。”

司墨辰上前拽她胳膊，这一拽不要紧，还真给她手指划了一个口子，秋沫沫一怔，忽觉食指指尖一疼，血就涌了出来。“啊……这……”司墨辰也被吓到，一向怜香惜玉的他可看不得美人儿受伤，“你且等着，本王去府内找御医！”

秋沫沫噗哧一笑：“王爷，还没等您回到王府，我这伤口就能愈合了。”

说着，她把食指放进嘴里，还口齿不清地说，“这样就没事了。”

没等司墨辰反应过来，她就捡起碎片朝屋外走去，走到篱笆边迟疑了一下，找了个坑扔了进去。“她这样，真的没事？”

司墨辰看了看一脸平静的顾迟迟，一旁的凌肃安也看着她。顾迟迟笑着：“真的没事，王爷将军不用紧张，我们可没有那么柔弱。”

话音刚落，一声肠胃的不满传来，她瞬间脸红，“呃……”院子里似乎也飘来了一声“咕噜”……秋沫沫捂着肚子，苦笑着，这一个窝窝头一杯水，果然抵不了什么用啊！正想着，扭头看到院门口儿站了一位老者，一手拎着一个食盒，正朝院子里望着。“老人家这是……”“哎，齐管家你可来了！”

司墨辰的声音打断了秋沫沫的话，“来来，放这里！”

只见他大步走来，指了指桂花树下的石桌，那老管家拎着食盒就过去了。这齐管家一开始还纳闷儿，王爷和将军二人喝酒为何要安排这么多吃食，这一来才发现院中多了两位美人，他心下了然，慈祥的笑意渐浓，虽然王爷闲散，时常流连于风花雪月，但这“金屋藏娇”可是头一次，这是要纳妃了啊！待摆好盘子众人入座，齐管家开口了：“王爷，是否还要差几个下人伺候着？”

“不用不用！”

司墨辰摆摆手，“我与将军饮酒，不用人伺候了，你去忙吧！”

“是。”

齐管家笑着，抬眼看了看两位美人，然后关上院门离开了。齐管家一走，顾迟迟和秋沫沫两眼直勾勾地盯着饭菜，满桌子的香味可早就勾起了馋虫，不过人家王爷没发话她们俩也不敢动。“别愣着了，快吃啊！”

司墨辰把两人馋猫似的样子看在眼里，偷笑了一会儿。“王爷您先请。”

秋沫沫摁住只顾吃的顾迟迟，朝司墨辰假笑道。司墨辰了然，装模作样地夹了一筷子，这动作一结束，两人立刻拿起了筷子端起了碗。顾迟迟举着筷子，正盘算着先吃哪个，一块儿香蒸莲藕就落在了自己碗里，她一愣，就听见凌肃安淡淡的声音：“先尝尝这个。”

“多谢将军。”

顾迟迟低着头轻声道，接下来的吃相斯文了许多。司墨辰倒了两杯酒，起身摘了几朵桂花放进了酒杯里：“来来来，尝尝本王的醉红尘。”

说着，就给两人推了过去。秋沫沫看了看顾迟迟，两人心照不宣地“噌”地起身，低头跪下来：“小女子惶恐！”

王爷亲自倒酒，这可不是小事啊！“喝酒时候没有王爷将军，只有我司墨辰和凌肃安！”

司墨辰笑着，“美人儿也不必多礼了。”

他伸手去拉离自己较近的秋沫沫。“小女子不能逾了规矩。”

秋沫沫轻轻一躲，仿着电视剧里的台词说道。顾迟迟偷偷瞄了她一眼，跟她一样没动。司墨辰手擎在半空，转头去看凌肃安。凌肃安摇了摇头，放下小酒坛，伸手就捞起了自己这边的顾迟迟：“跪也跪了，坐下吃饭。”

转头又看向秋沫沫，“你也是。”

顾迟迟满脸惊恐，还夹带着一丝脸红，被凌肃安按在座位上，秋沫沫也被司墨辰拉了起来。“两位美人儿是我的贵客，就不要拘礼了，”司墨辰端起了自己的小酒坛，“这杯酒，敬二位美人儿！”

“王爷哪里的话，该是我们二人敬王爷才是！”

秋沫沫端起面前飘着桂花的醉红尘，毕恭毕敬，“这杯酒，我和迟迟先干为敬，谢王爷将军今日搭救！”

说着，仰头一饮而尽。顾迟迟也忙端起杯子：“多谢王爷将军！”

“美人儿好酒量，再来一杯？”

司墨辰端了酒坛作势要倒，却被凌肃安拦了下来。“王爷，女子酒量浅，两位还饿着肚子，这酒还是留着下次吧。”

有了凌肃安解围，司墨辰这才作罢，招呼着她们俩吃菜。不一会儿，菜盘见底，酒坛也空了。齐管家时机恰好地领着两个丫头出现在了门口，先进门收了餐盘食盒，接着把两个丫头带到了司墨辰跟前。“王爷，这两个丫头来伺候两位姑娘可否合适？”

司墨辰抬眼看了看，点了点头：“看样子，是机灵丫头，就这么办吧。”

“是。”

齐管家又带着丫头来到一脸懵逼的顾迟迟和秋沫沫面前，“还不快见过两位姑娘，今后就是你们的主子了。”

两个丫头正欲行礼，秋沫沫立刻上前扶住：“不敢当不敢当，多谢齐管家照拂，只是……我们两人不习惯别人伺候着，这两位小姐妹就……”“今后得慢慢习惯了，姑娘。”

齐管家接过话，满脸姨母笑，笑得顾迟迟有点儿害怕。趁着秋沫沫愣神儿的时候，齐管家拎了两个食盒，站在了司墨辰身后。“两位美人儿如今也没有什么去处，就安心在本王这里住下吧。”

司墨辰笑着拍拍凌肃安的肩膀，示意他回神儿，“将军今天是不是还要回军营？我们就不在此逗留了，晚膳齐管家会派人送来，美人儿不必担心。”

秋沫沫总觉得司墨辰的笑容里藏了些什么。待他们三人走远，她站在屋檐底下，看着刚送上来的两个丫头，看了好久也不出声，看得顾迟迟心里都发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