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姜枝又完成了一杯酒，周景言收回视线，翘着二郎腿闲闲地靠在卡座上。“景言，你都看到了吧？”

周景言侧眸，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看完了，挺养眼的，然后呢？”

“我直说了吧，你找这么个小姑娘无非就是为了报复乔姿。要不然你为什么要找这种不干不净的酒吧女？”

周景言手里的红酒，直接就照着他的脸泼了过去。“闭上/你的臭嘴，她干净着呢。”

于盛明很下不来台，恶狠狠道：“你在自欺欺人。”

“呵，我以为你找我过来是真的要谈魏旭的案子。不过也不要紧。毕竟除了睡到乔姿这件事，你就没有赢过我。”

周景言站起来，神情冷淡：“走了。你已经浪费了两次机会，这案子以后就各凭本事吧。”

他走的潇洒，于盛明对着他的背影恨恨骂道：“妈的！”

吧台边。姜枝正在做扫尾，因为她是学生，又成了活招牌，经理允许她以后只上前半夜。“一杯后栏着火。”

“对不起，我要下……”姜枝抬头，对上周景言意味不明的双眼，一股冷气从脚底直蹿上了脖子根。“周……周律师，你怎么在这？”

“来应酬，你呢？”

“我……我就是做个兼职。”

“哦……兼职。”

周景言咀嚼着这两个字，酒吧迷离的灯光将他的表情照得有几分暧昧。他耐着性子拍了一下吧台，对不知所措的姜枝勾了勾手：“你给我出来。”

姜枝有点踌躇：“我还没交班。”

关系到三万的提成呢，打死她也不可能放弃。“没交班，呵，角色代入真快。”

周景言怒极反笑，伸手扯了一把自己的领口。这时酒吧经理已经闻风赶了过来：“周少来了，赏个脸，让我请您喝一杯？”

他也是倒霉。以为招了个摇钱树，结果搭进来一个活阎王。周景言要真只是个律师，倒也没那么可怕，怕的是他背后的周家。“不必了，我来接我的小女朋友回家。”

周景言似笑非笑地看了姜枝一眼，直把姜枝看得后背发凉。完了，周景言公开宣布了她的身份，不管是真是假，以后还有哪家夜场敢收下她。“原来这是周少的女朋友，我说呢，怎么会有如此脱俗的小仙女，原来是小周太太来体验生活。”

经理摸出一个大红包塞到姜枝手里，用眼神向她告饶。“你看我也没什么见面礼可以给你的，就俗气一把，请你笑纳。”

姜枝捏紧了红包，心里真是万念俱灰。她的财路，彻底断了！周景言扣着她的手腕，把她拖走。“走吧，小女朋友？”

姜枝不敢不从，被周景言一路拉进后面的更衣间。她揉着自己的手腕，想跟他商量商量。“周律师，我以后尽量把时间错开，可以吗？你能不能帮我跟经理解释一下，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

周景言直接把门反锁，转过身，满眼阴鹜。“姜枝，你果然很够胆量，嫌钱少为什么不跟我说？”

“你就非要去赚这种卖身钱？”

“我怎么说？难道我跟着你就不是卖身钱吗？！”

姜枝忽然来了脾气，红红的眼睛不驯地瞪着他。“我没有爸妈，我姥爷瘫痪，我姥被我后妈闹得没了退休工资！我还有弟弟妹妹，我弟弟被人打残废了，医院每天都在催我交医药费！我家他妈的就是个无底洞你知道吗？”

她抱着头，无力地靠在门板上：“我想给他用好的仪器，好的药，我真的特别想。”

“回去再说。”

周景言脱下自己的大衣把她包住，拿过她的包，将她抱出酒吧，就上了他的车。周景言一路呼啸着把车开回自己别墅，停进车库里。姜枝此时已经冷静了很多，她看了看身边的男人。“对不起，是我做事欠考虑了。”

那晚周景言酗酒喝醉，她当众自称是他的女朋友，还替他挡了很多酒。后来他把她抱出去的时候，不光酒吧的人，他很多业内同行也看到了。今天她去那家酒吧工作，确实是打了他的脸。“景言叔叔，我知道错了，以后不敢了。”

她现在也不敢想什么钱不钱的，只希望他不要一怒之下把案子给推出去。周景言侧眸看过去，月色下，女孩儿的面容格外清丽可人。他将车窗打开一条缝隙，点燃一根香烟，缓缓吸了一口。姜枝沉默片刻，眨了眨眼，灵活的钻进他的怀里，在他耳边轻轻吐着气说。“你不要这么凶巴巴嘛……”姜枝还想再说点什么的时候，周景言的吻已经落下来了。他今天开的大G，空间尚且够他发挥。姜枝想着，大抵他骨子里就不温柔，所以和上次一样，动作生猛粗鲁，好像要把她活活给吃了一样。后来，本以为结束了惨绝人寰折磨的姜枝，已经穿好衣服准备下车回家了，又被他从后面抱住，直接拖进别墅。从大门到楼梯再到二楼的房间，拖拖拽拽的，仿佛走不到尽头的路。他的家里空荡荡，姜枝不小心磕了一下扶手，痛得惊呼出声，竟觉得有回音。周景言的房间也很大，她的衣服被扔了一地，床品是绸缎的，在这样寒凉的冬夜里，肌肤刚刚触碰上去，还是有一丝丝冷意的。一半冰冷，一半火热，姜枝在冰火两重天里沉浮、挣扎。周景言不是人，这个姿势根本就反人类。夜半，她从迷离中清醒，借着月光勉强把他看清。此时的周景言和平日里截然不同，他看起来是斯文与高冷的禁欲系美男，可在情感的加持之下，仿佛总有一股蛊惑人心的魅惑感要从他的身体里冲出来。还有他的眼神里，那股火热与疏离交织的矛盾感，恰到好处的温柔以及在失控边缘徘徊的强势凶猛，真叫人着迷。姜枝虽然没见识过别的男人，但她可以笃定，东方性感男性，是完全可以用周景言的名字命名。周景言捏着姜枝的尖尖的下巴，拂去她脸上凌乱的发丝，气息紊乱道。“好看吗？”

姜枝没有直接回答，刚要抬起胳膊搂他，就被他一把翻了过去，变成背对着他，好像故意和她斗气一样，她觉得好看，他就偏不给她看。再次晕过去前，姜枝的脑海里只有三个字：永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