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书：“是的，只要你相信自己，你就能干很多很多你以前觉得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梦梦。”

摸了摸她的脸。　　沈长书熄灯，整个书房就剩下书桌前的一小盏台灯，就这样一直亮着，到深夜十二点多，姜梦竹猝然惊醒。　　“我睡着了。”

沈长书从书桌前抬起头，唔了一声，“确实。”

“几点了？”

看了一眼电脑右下方，沈长书说十二点半。　　“回床上去睡吧。”

他淡淡的脸上带着倦意，付之一笑。　　姜梦竹说好，耷拉上拖鞋噔噔噔地跑开了，过了半秒，她又嘚嘚嘚地跑回来。　　“长书哥。”

沈长书揉着太阳穴，仰头看了看她，“怎么了？”

书房里，就只有沈长书一人，暖黄色的灯光照在他脸上，将他一张脸打得忽明忽暗，下巴隐匿在并不甚清晰的光阴里。　　轮廓柔和。　　姜梦竹趴在门边，指了指他的眼睛，然后意有所指地说：“就是跑过来跟你说一声，你不带眼镜的样子，真的很帅。”

女人不好意思地跑开了。　　沈长书一懵。　　指尖触上自己的眼，沈长书想起刚刚他看电脑时间太久了，便把眼镜摘了打算揉揉眼睛，本来度数不高，这会儿适应了便没再戴上。　　沈长书微微上扬的眼角下，耳根泛起绯红，心暗自噗通噗通。　　可没想到姜梦竹看见了，还这么说。　　“是吗？”

摘了眼镜后的沈长书面部轮廓立显，清隽又不失柔美，笑起来如弯月，肃然时若寒星，格外惊艳。　　他轻声低笑，“那看来以后都只能不戴眼镜了呢。”

4.　　沈长书今年三十而立，十二月下旬时，临近过年，沈长书爸妈便急匆匆从美国回来了一趟。　　美名其曰，想抱孙子了。　　这可把姜梦竹吓坏了，怎么这么突然就想抱孙子了呀。　　“是不是叔叔阿姨……嫌你老了啊？”

姜梦竹捂住手机，在办公室走廊尽头偷偷摸摸地说。她一向口无遮拦，想到什么便说什么。　　心口一扎，沈长书语噎，无奈苦笑：“或许是吧。”

姜梦竹点点头，也很理解：“毕竟三十了呀，长书哥，老男人了。”

“呵呵。”

沈副教授的心又被无意地扎了一下，对姜梦竹这两句话真是噎到束手无袖。　　“梦梦，”沈长书迟疑地在电话里叫了叫她。　　“嗯？”

“我们要不要……”假戏真做算了。沈长书张嘴，　　“长书哥我先不跟你说了，我们书记来了，有什么事待会儿见面再说。”

姜梦竹急匆匆地挂断，满脸微笑地看着赵书记向她走来。　　“书记。”

“……”沈长书看着这一通被急匆匆挂断线的电话，摇了摇头。　　-　　学生从教室外鱼贯而入，路过他身边时都低头道了声好。　　沈长书点头。　　三秒之后。　　上课铃响，他进教室。　　“我们继续上课。”

翻了翻教案，底下有议论喧哗声。　　“老师，想问一个问题！”

有人举手。　　沈长书推了下眼镜，“请问。”

“老师你刚刚是在跟你女朋友打电话吗！怎么一脸幸福啊？”

“哇哦。”

沈长书还来不及做何反应。　　整个教室里哄然大笑。　　又有女生问：“老师你有女朋友了吗？”

“怎么没有，我上次还在食堂看见老师和和另一位女老师一起吃饭呢。”

一个男生的声音拔高而起。　　整个教室又是一声，“哇哦。”

“……”　　因着沈长书是年轻教师，看着年轻，脾气又好人也开明，以前同学们跟他开玩笑，他也没生气的样子。　　所以才敢这么堂然地开口。　　这届学生怎么都这么八卦，沈长书心想，不禁有点尴尬，他咳嗽两声，说：“是别的学院的老师，你们不要乱说。”

“教授害羞了。”

“教授看着这么斯文帅气，居然还会有害羞的时候啊，该不会是第一次谈恋爱吧。”

沈长书：“上课，上课。”

欢笑和起哄声不绝于耳。　　沈长书皱了皱眉，翘着课桌桌面说：“上课。”

教室里面立马镇定下来。　　他打开ppt和教案，尽显儒雅的金丝框下掩饰住微微的红面，沈长书沉着镇定继续讲。　　“我们再来看一下这个问题……”　　5.　　沈长书父母来的那一夜，聂则远来找了姜梦竹。　　他态度冷硬，却希望姜梦竹同他复合。　　姜梦竹道：“我跟他已经结婚了。”

他麻木了，放下手，两手垂在身侧，似两根木头，笑得可悲可怜。　　他笑：“那他呢？”

“你不惜把所有的错都揽在你自己一个人身上，也要放弃我，选择他，是因为他让你找到了更好的那个自己吗？”

“我之所以选择他，是因为他确实能让我成为更好的我。”

姜梦竹言简意赅，语气淡定。　　处之泰然。　　聂则远却心梗如堵塞。　　“我看见更好的那个我，每天都很快乐舒适，有热情和进取心。　　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们会一起看书，共同成长，一起努力……”姜梦竹有时候也会想，“我觉得这就是爱吧。”

-　　晚上十点半。　　沈长书轻手轻脚进了书房里，见姜梦竹睡得正香。　　他立在她身旁，微微犯了难。　　她今天跟聂则远交谈了许久。　　回来之后就累了。　　自己爸妈在外面，倒也不能露馅。　　不如，先抱她去她自己的房间？　　做好抉择，沈长书弯腰抱起她。　　从书房到卧室的路上，沈长书撞见了正好从客卧出来上厕所的于美佳，于美佳会心一笑，小两口还挺恩爱，做得好。　　看沈长书欣慰的眼神藏也藏不住，于美佳趁机回房了。　　沈长书微微顿住。　　知道于美佳肯定是误会了。　　唉。　　两分钟后。　　沈长书为免意外，于美佳再出来看见，沈长书还是将人抱回了自己卧室房内的床铺上。　　“长书哥。”

沈长书将人慢慢放至床榻上的时候，姜梦竹模模糊糊地睁开了眼，似乎看见他。　　沈长书：“嗯？”

给她按了按被角，怕着凉了。　　姜梦竹：“今天晚上你爸爸妈妈在，我们一起睡吧。”

女人的声音气息微弱，宛若蚊呐。　　可沈长书还是听了个一清二楚。　　姜梦竹说完翻了个身继续睡了。　　他愣怔了片刻。　　他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