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可是要买抹额？”

白净男子侧身，让她能更好地看清楚。她点点头，相中了中间放着的那条。“可是能将这条拿来与我看看？”

她指着男子身后的那条，他回身取了来，交给云锦。这抹额看着很漂亮，白为底，上绣浅蓝色云纹，中间镶玉，正是她需要的款式。而且听说卿亲王长相温润，性子也温和，这样的抹额一定配他。“这多少钱？”

她问道，白净男子笑了，摇摇头：“这条抹额不卖。”

云锦僵立在了原地，不卖拿给她做什么！似乎是看云锦面色不善，他马上说了下去：“若是能对上这首诗的下一句，这条抹额就送你。”

她心里叹道，还有这等好事？中华五千年的历史，她不信找不出一首与之相配的。“好，你说。”

白净男子微微一笑，有点奸计得逞的样子。“公子听好了，举觞白眼望青天。”

云锦怔住了，她正好听过这句话，只是这句话不是赞叹男子芝兰玉树，温润如玉的吗？她若是答了下一句，是否不妥？“公子可是不会？”

白净男子笑得扎眼，她舔了舔嘴唇，答：“皎如玉树临风前？”

语气里都是不确定，她也的确是不确定。面前的男子眸中透露出一丝异样的光芒。“公子聪明，就是这句，这条抹额，送您了。”

她拿着抹额的手还颤动这，很不相信。见白净男子要挑帘回去，她连忙拦下：“不知这抹额上的玉可是能摘下来？我要把另一块玉镶上去。”

白净男子手微微一顿，眼里闪过讶异的神情，最后将这抹光芒隐去，还是笑脸。“真要将玉摘下来？”

“自己雕刻的总归是比买来的好。”

她笑吟吟地回答，男子接过她递来的抹额，挑起帘子进去，不多时，他又出来，手上拿着抹额和抹额上的玉。云锦心满意足地接过抹额，正欲转身离开，身后男子唤了一声，她回头，眸子里有诧异。“这玉也是抹额上的，公子还是带走吧。”

男子的脸长得很讨喜，笑起来更是亲和，鬼使神差间，她就接过了玉。晃悠出门，绿拂的声音便遥遥地在身后响起，见她手里拿着一块掌心大的玉。（拖沓删除）云锦笑笑，接过绿拂手里的玉，言：“这玉大小选的不错。”

打磨一番，正好能放进抹额里面。绿拂有些心虚地抹了把汗，心道这块小玉可很是值钱呢，她带出来的钱都在这上面了。还说这是什么，苍夷山上的苍夷水玉。“不过，侯爷，您用玉做什么？”

绿拂看她拿着一块玉傻笑，十分疑惑。“秘密。”

她故意吊绿拂的胃口。“对了绿拂，城里有打磨玉石的匠人吗？”

云锦把玉石收起来，笑着看向绿拂。“自然是有的了，您要是想打磨这块玉石，奴婢现在带您去。”

绿拂倒是知道这城里的匠人，云锦跟着绿拂去打磨玉石。带着玉到了店铺子里，里面坐着一个大概花甲的老人，见云锦和绿拂也并不热情相迎，反而是不管不顾地继续雕琢手里的玉。“老人家，可能教教我如何雕玉？”

她脸上堆着笑容，可惜掩映在面具后面，并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老人连眼神都没有一个，继续雕琢。云锦以为是人老了，听不到她的声音，她又重复一遍，并提高了音量：“老人家，可否教我雕玉？”

这次老人有反应了，但满是沟壑的脸上明明白白的是怒气。“不雕玉就出去，在这儿吵吵嚷嚷的干什么？”

老人语气十分不好，还要把她们往出赶。绿拂好歹是在候府里待惯了的，府里的人即使对她不满也得恭恭敬敬，何曾像现在一样跟过街老鼠似的被人撵赶。“你这······”“绿拂，住口。”

不等绿拂发牢骚，她就已经将绿拂的话挡了回去。和绿拂依旧站在老人的打磨台前面，但是一言不发。许是觉得碍眼，老人又道：“我不教你们这些官。整日只知道寻欢作乐，不知百姓疾苦。”

云锦无语，她就是个闲散人员，官都算不上，她不上朝的。“老人家，我······”“为了生计不得不做你们的生意，可我不教。”

老人显得愤恨，她是有些无奈地，同时心想，究竟为何，他如此仇视官员？“若是你们雕玉便拿过来，不雕就赶紧走。”

老人语气可以说是很不好了，可她又不能真的走了。云锦上前一步，言：“老人家，这是要给一个重要之人的生辰礼，马虎不得，也做不得虚的。”

绿拂却是不解。叫这工匠者给她雕刻雕刻就算了，还非得自己来。老人哼了一声，不再理会她们，认认真真地雕琢起来。云锦在旁看着，跃跃欲试想要学习一番，随手拿出本来抹额上放置的那一块，坐到了老人身边，随意使用他的工具，学着他的动作雕琢。老人在旁边气的不行，但还是该雕还得雕，不去理会云锦。要说人类模仿能力强是有原因的，比如她。学着老人的样子，雕琢地也算是有模有样，只是那莲花不比老人的精细罢了。“你！这叫偷艺你懂不懂？”

老人看她也是雕出点儿东西来的，越发气的不行了。这就等于，他无意之间教授她雕玉的技术了。云锦面具下容颜笑得得体，可惜的是老人看不见，也亏得看不见，否则不得被她气死。“将玉拿来。”

老人半响不听云锦放个屁，面色不善地叫她把玉给他。云锦则一点儿不担心地交给了老人，反正也是免费的，碎就碎了。老人接玉前是不屑，接过之后则是痛心疾首。指着云锦那样子，似要打一架一般。不为别的，只因他惜玉！老人雕玉多年，经手的玉没有上万，也有几千。什么好玉没见过，久而久之也养出了惜玉的性子。就因为他识货，看出了云锦手里的玉是千年都难得一见的香玉，就被面前这个白衣公子给毁了，怎能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