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洲隐走在前面，闻溪安静地跟在后面，在救护车来之前，他们已经先走的没影了。

其实被找到那是肯定的，但是那都是后话了。

“不要跟着我。”

程洲隐忽的转身，看着跟在自己后面的小不点，显然已经耐心尽失。

闻溪咽了口口水，默默后退一步。

“我现在回不了家，不知道去哪。”

闻溪眸色暗了暗，看起来是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

程洲隐很敏锐地捕捉到她一闪而过的失落。

“不回家，你去哪？”

“你可以......"

"我不可以。”

看着那张充满期待的眼睛，程洲隐几乎是想也没想就拒绝了，“我们才认识多久。不，应该说我们都算不上认识，你也看到了，我不是什么好人。”

他的眼神冰冷，像笼罩在一层冰霜之下。

闻溪也不知道自己什么心态就很莫名地相信他，难道是因为刚才他救她吗？其实这个答案应该是否定的，因为前一秒他明明还在冷嘲热讽。闻溪觉得这个男生，身上有一股气质，与生俱来的淡漠和疏离，让她感觉自己像找到了同类。

人本来就是群居动物，一生都在寻找同伴的路上，他们渴求从另一个面审视自己，也希望在别人的身上看到自己没有被发泄出来的欲望。

“你是好人。”

闻溪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冷哼；“好人。”

程洲隐眼尾翻着红，应该是没休息好所致，但是在阴暗的环境下看来，如同修罗地狱爬上来的恶鬼，光是那眼神就能把人生吞活剥。

他亦步亦趋地靠近。

嘴里呢喃：“好人，呵。”

他也曾做过好人，可是好人有好报吗？好人只会被人算计，祸害才能遗留千年。

他伸出带着伤口的手轻轻抚上了闻溪略带凌乱的头发，将人抵在了后面的墙上。

“再说一遍。好人？”

他声音低沉沙哑，却听不出是什么情绪。

闻溪一身反骨，倒是也不怕，再说一遍就再说一遍。

“你是好人。”

程洲隐没料到这个女孩子如此得执着，心中的暴虐油然而生，此时心里就一个念头，让她看清楚什么是好人。

他低下头去，将整个人埋在少女颈间，两只眼睛像盯着食物的猎豹，所有最原始的欲望几乎满眼可见。

就在他更进一步的时候，怀中的少女轻微的颤抖了一下。

她没有躲，但是程洲隐却冷笑一声用力地推开了她。

“滚吧。”

他朝地上淬了口唾沫，满目不屑，就像闻溪是什么脏东西一样。

这次闻溪没有在顽抗，转身朝着反方向离开。

她没有生气，她觉得程洲隐就像更加激进版的她，满身反骨硬刺，其实就是守卫自己的盔甲。只有立于威名之上，才能成就不败之地。

程洲隐看着离开的背影许久直到那个背影消失在他的目光里。

接下来几天，闻溪都好好地在学校上课，她没有特地去找过程洲隐，就连那天的遇见也纯属是一个偶然而已。

宋女士已经将近一个月没回家了，昨天也来电话说，要去国外再处理一下公司业务上的问题。家里有一个保姆阿姨，但是只有白天上班，晚上偌大的房子里只有闻溪一个人。

闻溪这几天睡觉都避着语文课，高中生上课打个瞌睡其实还挺多的，可是周巧慧太负责了，几乎每次都会叫家长。她改在了数学课休息，反正她数学成绩年纪第一，老师从来都不会拿她开涮。

傍晚放学，闻溪跟苏玺告别后，熟门熟路地拐进了一条小巷子。

热风酒吧。

闻溪给自己换了一身超闪的亮片短裙，上装是一件很低的抹胸，下装是条高开叉的短裙。上装和下装之间镂空了一大片，仅用几条链子相连。闻溪虽然才高一，但是已经发育的非常出色了，光就身材看，完全不像一个高中生加上她一米七的身高比较西洋人的长相看起来一点不像未成年。

她给自己画了一个适中的小烟熏，眼尾微挑，媚态尽显。

她轻轻松松就进了酒吧。

“小溪。”

身后一个女声响起。

闻溪闻言转身，看到来认识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大波浪卷发的女人，莞尔一笑。

“苏苏姐。”

林苏苏，本应该是上一届的毕业生也就是说刚好大闻溪三岁，因为家里出了变故，父母双亡后就在这件热风酒吧打工。林苏苏其实在事发后第二年有回过学校打算继续学业，所以她见过刚进学校的闻溪，第一眼就是那种人群中极其出挑的美女。书没读两个月，因为家里条件是在困难，最后她还是退学了。

闻溪第一眼给人看着是那种清冷但是还算乖巧的女孩子，以至于第一次在热风见到闻溪的时候，林苏苏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前后气质简直大相径庭。

“明天我记得是周五吧，怎么又来了。”

林苏苏上前拿过闻溪手中刚拿到的长岛冰茶：“未成年，不能喝酒。”

闻溪挑眉浅笑：“你未成年的时候已经在酒吧常驻了，喝酒不就是基本功吗。”

两个人关系非常好，闻溪几乎是看着林苏苏从当初落魄的模样混到如今的样子，短短半年的时光，热风已经变成了她的场子。

当然，前提她跟热风酒吧的老板关系也是不浅。

在闻溪心里，林苏苏就是这样一个有野心的姑娘，明目张胆热烈又奔放。

“家里没人。”

闻溪点点头：“对呀，很无聊，所以来玩一会。”

林苏苏看了闻溪一眼，这个女孩子就算是顶着浓妆，穿的热情奔放，身上也不由自主地释放之一种拒人千里的气质，没有人走的进她的心。

她叮嘱：“今天不要上台，就在下面卡座坐坐就好。酒吧今天来的人有点多，鱼龙混杂，你一个未成年的女孩子这样不好。”

今天的的酒吧的确人很多，乌泱乌泱的，就连刚才闻溪招手点酒，服务生都没有看到。

“是有什么事吗？”

“听说是那个程洲隐，我们学校的你知道吗？”

程洲隐？

她能不知道吗。

“他来了？”

“不知道，他不常来，但是他来的那几天人都非常多，所以我估计这今天应该会来。”

林苏苏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你跟他很熟？”

闻溪浅笑：“算不上吧，见过。”

“我之前也见过他，那时候还是一个好学生，虽然人有点孤僻，但每回考试都是第一。现在也不知到受什么刺激，不是打架，就是泡酒吧。听说前几天还把我们店一个常客的手给废了，别人报警抓他，有愣生生地给送了回去。”

林苏苏是个话痨，最喜欢跟闻溪分享一些酒吧内的小趣事。

“那你知道他受了什么刺激？”

闻溪追问。

林苏苏摇头。

她看到远处有人再向她招手，她道；“我先过去一下，你记着呆一会就离开哈。”

闻溪乖巧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