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萝，你看今天的药是不是可以不用喝了？”

南婳今天不在，甘云棠就想着法子的不喝药，奈何这个小丫头就跟倔驴一样，怎么说都不行。“殿下，良药苦口。如果娘娘知道您没按时喝药，会生气的。”

“你不说，我不说，她是不会知道的。”

她怎么不知道她家太子殿下原来还有这样的一面，为了不喝药，至于吗？“你看那个药那么苦，喝下去对伤口肯定没好处。再说，我的病也好的差不多了，不用喝药了。”

青萝完全不为所动，甘云棠还想继续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就听到外面的小太监嚎了一嗓子。“殿下，娘娘回来了。”

甘云棠二话不说，立刻拿起药碗，咕咚咕咚把药汤全部灌了进去。也不管什么苦不苦了，还是保命要紧。青萝差点忍不住笑了，看来还是娘娘技高一筹，知道殿下不肯好好喝药，临走前吩咐小太监演这么一出戏。这不，麻溜的吃了药，静静躺在床上养病，也不提要出去的话了。“殿下，奴婢告退。”

“嗯”再不赶快出去，待会殿下发现他们是联合起来骗他了，还不被训成一坨臭狗屎。他们主子可是能连着骂人一个时辰都不带喘气的，曾经有个小丫头被骂了一句就痛哭流涕，差点跳湖自尽了呢。甘云棠左等右等，望穿秋水，望眼欲穿。直到午膳时分，南婳才回来。“你刚回来？”

“嗯”这一刻，他才彻彻底底的相信，自己早上被人骗了。“听青萝说，太子殿下把今天的药吃了。江太医开的药吃完了，要不再找他来给殿下瞧瞧。”

“这，，，这就不用了吧。江太医的医术可是最好的，他说了半个月能好，多一天少一天都不可能。”

南婳点点头，“嗯，也对。江太医说了，明日给殿下换个药方，想来您是不会拒绝的对吧？”

“怎么会呢？”

那个庸医，看本殿下病好之后怎么找他算账。心里苦哈哈，脸上笑嘻嘻，说的就是他了吧。“殿下不会觉得我恃宠而骄，从此对我生厌吧？”

“思婳如今也觉得我对你宠了是吧？”

重点是你对我宠不宠吗？明明是后一句好不好。还是太子呢，连这么简单的话都听不懂。南婳翻了个白眼，没搭理他，自顾自的吃自己碗里的白米饭。偏偏甘云棠还不依不饶，“思婳，你是不是觉得我对你很宠？”

“是，是，是。”

早上为了他跟鹡鸰打了一架，到现在胳膊还疼呢。吃个饭都不让人安生，南婳只想快点吃完饭，找个地方补个回笼觉去。看到对方恼了，他也不是一个没有眼色的人。有些事情过犹不及，调皮过头了就是欠揍了。“思婳，你看我在床上躺了二十多天了。马上就要过年了，总不能再在这里躺着吧。”

咱们太子殿下一向不是闲得住的人，趁着这次受伤，强行让他卧床静养了二十多天已经是极限了。南婳看着他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便不再阻拦。“早些年在漠北的时候就听说京城冬日里的红梅是最漂亮的，我听说这几日寝殿后面的梅花开了几株，殿下既然想出去，我们正好一起去看看。”

“好啊”虽然只有一墙之隔，谁能知道一个被束缚的人心中的苦水呢，哪怕是呼吸一口自由空气都不容易。出一趟门，先是换了厚厚的衣服，披了披风，拿了两个暖炉。又让青萝准备了上好的糕点和甘泉水。甘云棠自小也是被千恩万宠惯着长大的，看到这个架势，还是不由得惊呆了。他的太子妃这是把他当成瓷娃娃了吗？“大病初愈，可千万不要再生病了。你不想好好的过年，我还想呢。”

“嗯，知道了。”

他还是前几日才知道南婳去找过鹡鸰打架的事情，对于这些过多的关心，除了默默接受，他还能说什么呢。好不容易等到她不生气了，可不想再次尝到那些黑漆漆的苦药渣。一切都收拾好了，南婳才跟甘云棠一起出去。雪后初晴，连太阳都是温柔的，晒在身上暖洋洋的，很是舒服。“这片是芍药，这个园子里是牡丹，旁边的是木芙蓉，亭子旁边的是海棠。湖里面种着荷花，养着锦鲤。你喜欢什么，我让人添置上。”

“殿下喜欢就好，我对这些不怎么懂。”

到处都被白雪覆盖着，难为他的记忆力这么好，还能记得每种花的位置。不过她从小对这些不感兴趣，四季开什么花都不明白，只要看着顺眼就行。问她什么战术该配什么阵法，多少兵马需要多少粮草，倒是能说出个一二三来。问她这些文人墨客喜爱的东西，可是半点也不知道。“今夕何夕兮”“搴（qian）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顽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沉浸在歌声中的女子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人，南婳等她停下来才问道。“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最后一句，若磬姑娘怎么不唱了？”

“拜见殿下，娘娘。”

“起来吧。”

南婳和甘云棠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来。一把琴，一杯清茶，坐在梅树下，确实别有一番风味。“方才听到姑娘在唱《越人歌》，能问一句，为何唱到一半停了下来吗？”

“奴婢不过是闲来无事打发时间而已，娘娘和殿下继续在这赏梅，奴婢先告退了。”

“嗯，姑娘请便。”

若磬收拾了石桌上的东西，悄悄退下。就像湖面上的涟漪，滑过而无痕。“听母后说，父皇打算过几日封她为郡主，对外宣称是桂王叔想让若磬做女儿。王叔为了南夏，在燕然呆了几十年，最后总不至于连自己的女儿都不能认。”

“杜仲自尽了，什么时候宣布桂王的死讯？”

燕然的人了知道杜仲是南夏人，却不知道他是皇室中人。这点被发现了，很多人都会被连累，他们在燕然的其他人估计也会被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