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蓉儿以前都是明着和殿下对着干，最近频频在暗地里下手，也不知道是得了什么人的指点？”

昨日惠嫔腹痛不止，说是喝了碗鸡汤引起的。查来查去，竟然查到了坤宁宫一个小宫女身上。那位宫女当场自尽，皇后就是有嘴也说不清。“殿下，今日早朝有人说皇后残害皇嗣，不配母仪天下。庾大人和他当场打了起来，差点没把对方打死。几位御史不依不饶的，最后还是白大人从中调和才平息了此事。”

“齐大人也想为皇后说话，但是怕适得其反，只说了一句‘清者自清’。”

甘君祐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子，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句话。“殿下，此事可大可小。万一陛下要是信了，那，，，谋害皇嗣的罪名不小，只怕到时候我们也无能为力啊！”

甘君祐依旧没有说话，看着身边的人。“思婳，你怎么看？”

“这件事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孙子云，兵者，诡道也。他们想让我们乱了方寸，我们越要镇定。以静制动，到时候心慌的就是他们。”

“退一万步来说，陛下只有太子一个儿子。那位如果是十几年前怀了孩子还能有用。如今，，，，，，”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完，相信他们都会懂得。那个孩子就是日后最大的隐患，皇帝是不会允许他生下来的。“太医不是说了吗，惠嫔底子薄，又误食了红花，孩子多半是保不住了。我们现在需要的就是等，等着看他们想要怎么做。”

其他人不住点头，这个太子妃不愧是南将军的女儿，谋略智慧，完全不输男子。“老二，老三，你们仔细盯着柳家和汪家。其他地方也不能忽略，就是庾家也不能放过。”

不是他信不过外公他们，一个家族那么大，难免会现几个蛀虫。“先是梅修仪，又来一个惠嫔，下一次还不知道是谁。一个柳蓉儿掀不起那么大的风浪。”

“卢大人去南方赈灾也该回来了，到时候让他出出主意。不过他一直只忠心于陛下，未必肯为我们效力。”

“卢默才救过父皇的性命，做事谨慎，从不结党营私。我们也不是要谋反，让他出什么主意。”

“殿下，，，您，，，，，，”谋反二字怎么能轻易说出口，当今这位太子还真是狂妄的可以。“好了，下去吧。”

“是”两个人也不敢多留，默默行了礼就退下了。“殿下是不相信卢默才？”

“从小我就明白一个道理，人是最不可信的，尤其是好人。因为他们说的是假话也没人会怀疑，这样的人比坏人更可怕。”

也是，为官清廉，两袖清风。做事严谨，智慧过人，再加上忠心耿耿，是不能重用。分权制衡，才是王道。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有时候，有些事，需要糊涂一点。看着南婳呆呆的样子，甘君祐这才察觉自己失言。给一个女孩子说这些，确实是不太合适。“我对你说这些，也是想着让你对别人有个防备。京城不必北漠，文人比武官心眼多。哪怕你熟读兵书万千，也还是敌不过他们的弯弯绕绕。”

“不过呢，你也不用怕。心计玩不过，咱们就跟他们玩大刀。再厉害的人也赢不过兵刃不是。”

文官内敛，武官耿直。虽说武官玩心计玩不过文官，但武官脾气硬，手里的刀剑更硬。知道说不过你我就不说了，直接打一顿不就好了。“我可是太子殿下，没有一个厉害的爹爹，怎么敢见着什么人都敢打？”

“你没有一个无人敢惹的爹爹，但是有一个没人敢欺的夫君呐。”

南婳笑而不语，眼前这个夫君是不错，长得不错，心底不错，对她也不错，就是这个身份不太适合。她向往的是自由自在，而他能给她一切，唯独没有自由。若是将来某一天，她爱他胜过了一切，甘愿被困在这小小的四方天地。那时，她才是他的妻。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话果然没错。没过几天，一大清早，就有下人来报。“昨天夜里惠嫔去了，留下了一封血书，上面写着“坤宁宫有恙”。今天一大早，柳家的人发现柳夫人悬梁自尽了。有人猜测，这两件事都跟皇后娘娘有关。”

“那些时日我不在京城，柳依依跟齐钰到底是怎么回事？”

“事情是这样的，那天，，，，，，”小太监把事情仔仔细细讲了一遍，那天皇后把他借去了坤宁宫当值，那些事情他知道的一清二楚。甘君祐没想到，竟然是柳依依主动说她看上了齐钰，给他下的药。一个心智不全的人怎么会说出这种话，不用想都知道是有人教唆的。“思婳，你陪我去一趟齐家。”

“你是想去找柳依依？”

“牵扯到后妃和皇嗣，还有重臣的妻女。纵然是我拼死力保，父皇偏袒，也难以堵住悠悠众口。”

对方既然准备了这么多，估计用不了两天，大街小巷就会传遍了。那件事是在坤宁宫发生的，无论如何皇后都脱不了干系。去齐家的路上，甘君祐敢南婳说了许多。她看得出来，这件事他不能让它出现半点差错。他们到的时候，管家正在给齐钰通报这件事。“柳夫人的葬礼在三日后，但是柳家的人说少夫人已经和他们家脱离了关系，坚决不许她回去吊唁。我们送的东西也被悉数退回，柳大人的意思是他没有这个女儿。”

其余看到来人，示意管家先退下。“去把少夫人请来，从柳家拿回来的那些东西送给城门口的乞丐。”

“是”他一向不喜欢与人来往，若不是母亲非要送些东西过去，他才不愿意让人如此奚落。南婳看着两个人两个人，一个看着湖面，一个数着树叶，安静的出奇。心下想着，这两个人莫不是因爱生恨，不然怎么看起来这么怪呢？正胡思乱想着，柳依依就过来了。她看也没看他们两个，直接跑去了齐钰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