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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强人所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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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发生在大约一百年前。晌午时分,一辆破旧的马车行驶在青岛城内凹凸不平的青石路上。赶车的是矮个汉子,头上戴着草帽,手里拿着鞭子。他身后的车篷内坐着两名女子,其中一个是个十六七岁的年轻姑娘,穿着一套质地不错的绣花衣裙,一条又长又黑的辫子搭在胸前。她双手被反绑着,脸色惨白,双眼微睁,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晶莹泪珠,一脸上茫然无助和伤心绝望的表情。“你们——要带俺去哪里?”

姑娘抬眼看着坐在她对面的黑瘦女人,用虚弱的声音问。那女人嘴里咬着煎饼,心里正打着如意算盘,眉开眼笑的答道:“就要到了。你的运气不错,买你的这户人家很有钱,不会亏待你。俺知道你恨俺,但俺也没有办法。俺需要钱,有了钱俺就能吃好的,穿好的,住好的,可是俺又没有挣钱的门路,所以才干起了这种买卖。”

姑娘低下头,轻轻叹了口气,俺—夏洛雪,怎么会这么倒霉,俺自问没做过什么缺德的事情啊,为什么就落到这两个人贩子手里呢?老天爷啊,为什么要这么对俺?马车在一个高墙大院前缓缓停下来。女人打开车门,跳下车,然后粗暴的将洛雪拽下车。“诶呦,这门楼可真够气派的。”

女人边说边走到两扇漆黑的大门前叩门。不久,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位中年男管家。他上下打量着女人,问:“你们找谁?”

“找杨太太,俺给她带来一个姑娘。”

女人陪着笑。管家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极为冷淡。他盯着洛雪看了好一会,说:“稍等,我进去回禀一声。”

女人回过身,面对洛雪:“俺没骗你吧。这杨家是做大买卖的人家,今个把你买来,八成是有大用处,你若是有造化,说不定以后还会享福呢,到时你就会感谢俺了。”

洛雪强打精神,抬眼看了看面前陌生的大院子。她此刻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快点跑离这里,可是怎奈两天没吃东西,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不多时,院里传来脚步声,紧接着从门里走出来一位阔太太,大约四十多岁的样子,面容精致,穿着打扮很讲究。她就是这家的主人--杨太太。刚才的那个管家和两个佣人垂手站在她身旁。杨太太打量着洛雪,微微点点头,带着不屑的口吻对女人说道:“开个价吧。”

“五十块银元。”

女人卑微的说。“钱我可以出,不过我不希望有什么麻烦。”

杨太太表情严肃,腰杆挺直,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女人从手提包里拿出一张纸,递到杨太太面前。“太太,您大可放心,这是卖身契约,上面有她的手印,她想赖都赖不了。”

洛雪倒退几步,突然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昏倒在地。当洛雪缓缓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这是哪?是我家吗?难道我回家了吗?她挣扎着要起来。一位面目和善的中年女佣人走到她跟前,问:“你醒了。起来喝点粥吧,一定是饿坏了。”

女佣把桌上的一碗粥端过来。洛雪此刻又饿又渴,也顾不了那么多,接过碗,大口的喝起来。虽然这里不是自己的家,不过却给人一种很舒适的感觉,比想象中的要好。她喝完把碗还给女佣:“谢谢你。能告诉俺,这家人为什么买俺?”

女佣小声说:“是为了——冲喜。”

“冲喜?什么是冲喜?”

洛雪很迷惑。女佣低下头,似乎不愿回答。“俺要走,俺不能待在这里。”

洛雪迅速的下床朝门口走。门突然被推开,两个使唤丫头进来,手里端着托盘,上面放着衣物首饰之类的东西。杨太太跟着进来,命令两个丫头:“吉时快到了,快帮她把衣服换上。”

洛雪搞不懂她们想干什么,一心要走,吵着要回家,可是被两个丫头拦着。杨太太在桌旁坐下,冷眼看着洛雪,不急不慢的说;“看来你还不知道。我们买你来,是让你和我儿子成婚。我儿子已经病入膏肓,我希望用喜事来驱除晦气,让我儿子能够快点好起来。”

“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冲喜?”

洛雪哀求道,“求求太太,放俺回去吧,俺父母一定在到处找俺。俺是被人绑架来的,不是自愿卖到你们家的。”

杨太太有些不耐烦:“不管你是不是自愿的,我已经把你买来了,今晚你必须和我儿子成婚。”

真是太蛮横无理了,怎么能强迫别人做这种事。洛雪很愤怒,提高声音:“你为了你儿子,难道就不顾别人的死活了吗?你不愿失去儿子,那俺爹娘就愿意失去俺吗?你的儿子是儿子,别人的女儿就不是女儿?”

杨太太腾的站起身:“我的儿子就要死了,我管不了那么多。我已经失去过一个儿子,我不能再失去这唯一的一个儿子。”

她稳了稳情绪,态度缓和下来,“这是我最后的一点希望了。但凡有别的办法,我也不会这么做。我给你钱,给你补偿。”

“要是俺不答应呢?”

想用钱来打动俺,以为有钱就可以让俺听话,真是太小瞧俺了。洛雪心中暗想。杨太太冷冷一笑:“那可由不得你。”

她吩咐两个丫头把衣服给洛雪换上。洛雪抓起托盘里的衣物首饰统统扔到地上。“给我狠狠的打,打到她听话为止。”

杨太太气急败坏的喊道。“妈,有话好好说嘛。”

话音刚落,一个端庄秀丽的年轻小姐进入屋里,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浓浓的香水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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