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知道我是这么自私的性子吗？我这样的人，让你失望了吗？”

女人声音不重，却带着几分赌气的味道，只是话音未落，耳朵又被人狠狠咬了一口，云绛顿时恼羞成怒，猛的用力推开他，“你到底要干什么！？”

不知是不是没有防备，祁宴霆竟然真的被她推开，踉跄着后退两步之后才稳住身体，一双黑色的眼睛紧紧锁着她，“怎么？这就生气了？那你知道我现在有多生气？”

“我的心意在你眼里只是可有可无的存在是吗？所以无论我做什么样的选择，你都不会在乎是吗？”

“这么多年我对你的好，甚至都不足以让你对我有一点点信任和依赖，是吗？”

“……”刚刚还一脸怒火的女人忽然抿紧了嘴唇，垂在身侧的双手却不由地攥紧了，一脸漠然地抬头盯着他，一字一句地冷声开口，“如果没有一点信任和依赖，我现在没必要站在这里跟你浪费时间？如果不是真的发自内心，我没必要跟你跟你如实相告。”

“你知不知道，仅仅是承认对你的感情，我就已经不知道失眠了多少个晚上才说服自己！”

“你……”瞳孔不由自主的放大，祁宴霆顿时僵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然而云绛的声音还在继续——“没错，我承认我自私，我不想要对你付出全部的真心，却又想把你攥在手里。”

“所以我把选择权交给你，并不是因为一点都不在乎，而是因为我不想骗你，是为了尊重你。”

“如果你不能接受这样的条件，我也可以当做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就这样吧，谢谢这段时间你的照顾和帮忙，我先走了。”

说罢，云绛立马牵着狗转身离开，只是还没走两步，就被人猛的拽进怀里，“等等！等一下！”

“抱歉，刚刚是我一时冲动，说了胡话，我只考虑了自己的心思，却完全没有考虑你的处境……对不起，我向你道歉。”

祁宴霆的力气很大，似乎生怕她跑了一般，用力到她的骨头都觉得酸痛，然而即便这样，却还是不及胸口和眼眶处的酸楚。云绛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只觉得自己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承认的心思，却被人那样践踏，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她抬手推了推祁宴霆，男人却纹丝未动，只是贴在她耳边一个劲的温声哄慰，“对不起，是我心思狭隘，是我目光短浅，竟然没察觉你对我的心意，都是我的错……”祁宴霆不哄倒还好，这一哄，云绛好像觉得自己更委屈了，在他怀里挣扎地更厉害了，“你放开我，你不是说我自私吗？你都看清了我是什么样的人，干什么还纠缠我？快放开！”

“不要，我才不放开，这么多年都没有放开，现在更不会放了，我要纠缠一辈子！”

祁宴霆更加用力地抱紧云绛，惹得她皱眉，“你抱的太紧了，我喘不过气来，快点放开！”

“不放！”

祁宴霆却只当她再说气话，反而更加变本加厉起来，直到云绛痛呼出声，“好痛！快放开！”

“汪汪汪！”

女人的呼痛声和狗叫声交织成一片，吓得祁宴霆赶紧松开云绛，“你没事吧？抱歉，我不是故意的……”“那你就是有意的！”

云绛一边揉着手腕，一边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祁宴霆见状，刚要上前查看，一旁的小家伙立马冲上前，威风凛凛地挡在云绛面前，对着祁宴霆一阵狂吠。云绛见状，忍不住指着祁宴霆命令出声，“他欺负我！快咬他！”

然而下一秒，小家伙好像真的听懂了一般，直接扑了上去，只可惜站起身子，都没到男人膝盖处，两只前腿搭在他身上，不像是威胁，更像是一种撒娇。瞥见这一幕，云绛当即弯了弯嘴角，后又想什么，立马抿紧了嘴唇，压下那一抹笑意。可还是让眼尖的祁宴霆看到了，愣了一秒钟，当即伸出一只手到云绛面前，“它咬不到我，要不你亲自咬一口泄愤？”

云绛轻哼一声，不冷不淡地斜了他一眼，“你在骂谁呢？”

狗咬不了让她咬，这不是骂她是小狗吗？！祁宴霆愣了几秒钟，这才意识到自己话里的歧义，忍不住笑出声，“或许，我们都应该放下自己的自作聪明，不要去过度解读对方的话，这样可能会更加有利于交流……”只可惜话音未落，女人又圆了双眼，“你又骂我自作聪明？！”

“我怎么自作聪明了？明明是你自己过度解读我的话，结果反而倒打一耙说我自作聪明，你什么意思？”

“……”祁宴霆被她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赔笑着道歉，“你就当是我嘴笨，是我不会说话，还老是爱瞎想。”

“所以以后有什么话，就直接跟我讲清楚，好吗？”

“我讲的还不够清楚吗？我都清清楚楚跟你说明了，我把我自己所有的真实想法都告诉你了，就是因为我不想骗你，是你自己在那里瞎想……”“是是是，都是我的问题。”

祁宴霆伸手抓住云绛的手，这次他不敢用力，所以女人很快起甩开，甩开之后他又去捉，几次三番下来，云绛顿时恼了，“你到底要干什么！？”

可是祁宴霆却还是伸手捉住她的手，盯着她一本正经地开口，“你听我说，我不仅嘴笨，脑子也笨，尤其是事关你，脑子更加不会转了。”

“你大概不知道，你随便一句话，甚至不经意露出的一个表情，我都会在心里琢磨很久。”

“我怕你不开心，更怕你因为我不开心，我想更变得亲近，但又怕我的存在本身，就会让你痛苦。”

“情感让我向你靠近，理智又告诉我应该远离你……就像有两个人在我的脑海里不停的拉扯，所以我……我常常连自己都觉得自己很矛盾，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相处，才算是对你好，我……”“所以你现在想好了吗？该怎么对我才算是好？”

女人忽然打断了祁宴霆的话，和他的语无伦次相比，她的语气显得格外淡定，一双平静如水般的眸子盯着他，祁宴霆的内心忽然也奇迹般地安定下来——他握紧云绛的手，同样注视着她，一字一句道，“我不知道这对你来说是不是最好，但我现在想和你在一起。”

“即便我对你的感情只能到喜欢？”

话音刚落，她突然感觉手心一紧，只见男人薄唇一张一合，溢出一串低沉的声音，“既然你已经迈出了一步，那剩下的九十九步，我愿意主动走到你面前。”

“……”云绛只觉得胸口一震，心尖微微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