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球站在房内的桌上，歪着头看着面前数颗沾了血的妖丹，圆溜溜的眼睛上方微微皱起眉，像是很嫌弃。旁边在啃干粮的师月萱与莫余见状，凑热闹地似的探过身子，一起瞪大双眼盯着雪球看。“这便是你那灵兽了？”

师月萱好奇地开口。卫青芙“嗯”了一声，等雪球再长大点儿，放在储物戒指中的洞府便装不下它了。莫余一边啃干粮，一边指着桌上的妖丹道，“你能不能别这么不讲究？喂给孩子吃的东西也不处理一下。”

卫青芙“哦”了一声，将血迹擦了擦，随后召出炼器炉，将妖丹炼化了一下，再度拿出来放在桌上。雪球这才纡尊降贵地低头，叼起一颗妖丹艰难地吞了进去。旁边的两人惊奇地瞪着雪球，似乎好奇这么小的一只灵兽居然吞得下那么大一颗妖丹。看了会儿，师月萱忽然道，“它叫什么名字？”

“雪球。”

“据说灵兽都会口吐人言？它会说话吗？”

卫青芙摇了摇头，“我也很奇怪，雪球到如今还不会说话，恐怕它天生不会说话。”

师月萱抬起头问道，“那你教过它说话吗？”

“……”卫青芙沉默了一下。两人面面相觑，良久，师月萱道，“你不会从没教过它吧？！”

“这还要教的吗？！”

卫青芙感觉受到了冲击。当初纪麟离开的时候也没跟她说过啊！师月萱也不太了解灵兽要如何养，但她很肯定地道，“这不就跟咱们一个道理，谁也不是一生下来就会说话。若是没人教导，便会得晚些；若是有人教，便会得早一些。而雪球遇到师妹你这么不靠谱的娘亲，必然到现在都还不会开口说话了！”

卫青芙一时有些汗颜，不会吧，雪球不会真的是因为她一直没教它说话才只会“叽叽叽”吧？师月萱此时看着雪球，一本正经地朝它道，“初次见面，我叫师月萱，是你娘亲的师姐。”

雪球歪着小脑袋好奇地盯着她。师月萱指着桌上的妖丹道，“你吃的这个叫‘妖丹’，来，跟我念，‘妖、丹——’”雪球迟疑了片刻，张开嘴叫了两声，“叽、叽——”“你听得懂我说话呀？真聪明。”

师月萱笑起来，奖励地摸了摸雪球的脑袋。雪球似乎颇为骄傲地扬起头，又学了两声，“一叽、叽——！”

师月萱顿时惊奇地抬头看向卫青芙，“它刚刚发出了‘一’的声音！”

卫青芙表情有点儿僵硬，没想到雪球是真的因为她没教过它才不会说话的！卫青芙深感有那么一点丢脸，不动声色地将雪球连着妖丹一起塞进了洞府里，轻咳两声，“咳，它要去睡觉了，下回再教吧。”

一旁的莫余好奇地问道，“你把它放哪儿去了？”

“我有个小型洞府，平时都让它呆在洞府里。”

“那它吃什么？”

“洞府内有灵植地，饿了吃紫丹参便好了。”

莫余松了口气，“不会挨饿就好。”

“……”卫青芙心想，她看上去应该也没那么坑吧？！等宁水音等人陆续解除了入定状态结束吐故纳新之后，众人商议各自去休息三个时辰后开始出发，便各自去了客房睡觉。卫青芙躺在客房里睡了一个时辰，醒来后又修炼了一个时辰，随后将雪球从洞府里拿了出来。雪球已经将妖丹都消化完了，吃饱喝足之后心情大好，亲昵地啄了啄卫青芙的手指。卫青芙小声道，“你知道自己的名字吧？来，念一遍，‘雪、球——’”雪球张了张嘴，有些疑惑地看着卫青芙。卫青芙小声而心虚地道，“怪为娘没早点告诉你，咱们玄天界都得像我一样说话，不是叽叽叽，明白吗？”

雪球微张着嘴，像是受到了很大的冲击，半响没回过神来。“没事，从现在开始学习还不晚。”

卫青芙道，“以后我怎么说话，你就怎么说话，明白了吧？”

雪球迟缓而僵硬地点了一下小脑袋。卫青芙松了口气。还好师姐发现得早，不然等孩子大了还不会说话，等长大懂事之后再想起这桩事，很丢它上古神兽的脸啊。“来，我教你说话。”

卫青芙指了指它，“你叫雪球，”说罢又指着自己，“你娘亲我，叫卫青芙。”

然后卫青芙将房内的东西一一指过去，“木桌，木椅，木柜，铜镜，阵法，房梁，地板……”雪球一一看过去，又被卫青芙带出了客房。外面天色昏暗血红，残月暗淡无光，山庄内静悄悄的，卫青芙抬起左手，让雪球站在自己的手背上，一路边走边教雪球说话。及至走到一处开阔的庭院外时，听到前方有剑挥动的声音，她好奇地走过去，却见一道玲珑修长的身影正手握双剑起舞，那并非是练习剑招，反倒是像在舞剑，此时那对舞动的双剑折射着寒芒，在昏暗的月色下如粼粼水波，映照着对方如惊鸿般蹁跹的身姿。听到卫青芙靠近的动静，对方收住剑舞，转过头来，却是宁水音，额上布着薄汗，几缕长发贴在脸侧，见自己被撞到后，有片刻的羞赧，随即又坦然下来，收起双剑朗声开口，“你怎么还没睡觉？”

卫青芙从惊艳中回过神来，走过去朝她打了个招呼，“已经睡过了。”

宁水音一手握着双剑，另一手朝雪球伸去，微微弯下腰，摸了摸雪球的脑袋，“这便是你的灵兽？”

卫青芙望着她纤细的腰身，回想起方才的惊鸿一瞥，心中生出赞叹，没想到宁水音的剑舞这般好看。卫青芙好奇地道，“你怎么也没睡？”

“我也已经休息了两个时辰了。”

宁水音直起身，“习惯起床后练一会儿剑舞，便寻了个没人的地方。”

卫青芙看向她手中的双剑，感觉她的剑舞不太像是为了修炼而练的。见卫青芙眼中生出好奇，宁水音笑了笑，主动道，“剑舞跟我的修炼没什么关系，是我娘亲教我的。你不是曾经在择徒大选上问过我，为何要用双剑吗？”

说着，宁水音举起自己的双剑，“因为这双剑是我娘亲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