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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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擂台上,当云修因惨败恼羞成怒,提剑刺向顾湫辰的时候,独孤岑心跳猛的一紧,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从心底滋生,然后便见着一黑衣少年从擂台下飞了上去,挥剑拦住了云修,独孤岑这才松了口气,然后又蹙起了眉,他竟会开始担心顾湫辰了吗?“顾湫辰,你这个巧舌如簧,卑鄙无耻的小人!”

云修被众人拦着,冲顾湫辰大吼。顾湫辰却转身看着台下百姓,淡然一笑,与暴怒的云修相比,份外超脱和高雅,谁也不会相信这样一个淡然除尘的男子会是云修口中巧舌如簧卑鄙无耻的小人。独孤岑哼了一声,转身离开。顾湫辰看着人群中那个唯一背对着自己,离自己越来越远的身影,眸光渐渐凝结。*****阳春三月,本是一切欣欣向荣的时节,独孤岑心头却总是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以至于他忘记了那个被他冷落在深宫中的皇后王月瑶。那天,初春的太阳高高的悬着,微微的暖风柔柔的吹着,天空格外的澄净,万物也份外的蓬勃,一个如惊雷般的消息瞬时在天城炸响,直炸的独孤岑忘记了反应。独孤岑看着殿下朝自己送来猜疑目光的众臣,思绪猛然清明,眸光深深的凝结成一汪深潭,沉声道:“到底是谁如此大胆,竟敢在天城散布如此谣言!”

群臣相视,都垂首称不知。独孤岑猛的伸手将龙案上的奏折扫到地上,愤然起身,“顾湫辰,孤命你彻查此事,明日上朝的时候,孤要结果!”

顾湫辰出列,看了看地上凌乱的奏折,在触及到那上面的内容时,眼中闪过不知名的光芒,然后朝独孤岑深深行了一礼,领命。回到清华殿,独孤岑将自己关在殿内,脑子有些混乱,到底是谁,是谁?说他不是真正的独孤岑,是在捕风捉影,还是真的证据确凿?他该怎么办?幽州煜王府——独孤煜看着手中的书信,手指渐渐用力,将那张薄薄的却蕴含着沉重的纸揉在掌心。“王爷,您与皇上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怕是只有您能证明皇上的真实身份了。”

云青看着独孤煜略抖的手说道。独孤煜扔了手中的纸,吩咐道:“备马,回京!”

独孤煜以为他已经用了最快的速度,一定赶得及,可当他回到天城的时候,独孤岑是假冒的事情却已经被证实,独孤岑被打入天牢,而出面作证的不是别人,是当今皇后——王月瑶!“是谁给你的权力!”

独孤煜看着守在天牢外的顾湫辰,眼含怒火。顾湫辰微微一笑,说出的话却让独孤煜惊的半晌都反应不过来,僵在当场。“三皇叔,你可要擦亮眼睛,看清楚到底谁才是你的好侄儿。”

“你……你说什么?你叫我什么?”

“三皇叔?”

顾湫辰抬了抬下巴,略微俯视着独孤煜,带着孤傲轻蔑的语气道:“貌似你更想天牢里那个人是你的好侄儿,是吗?”

独孤煜看着他,“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

顾湫辰笑出声来,“独孤业的独子,独孤岑!”

“不可能!”

独孤煜立马否认,“你到底是谁?你以下犯上,将皇上关入天牢,是想造反吗?”

“三皇叔。”

王月瑶在宫女的簇拥下走了过来,在顾湫辰身边站定,眸光含笑的道:“这位才是真正的真命天子,而牢里那个真的是个冒牌货。”

“住口!”

独孤煜寒声道,“你身为一国之母,不仅不恪尽职守,反而伙同贼人造反,信不信本王杀了你!”

王月瑶笑哼了两声,从袖子里掏出一个方印,“这可是皇爷爷的私印,是传给我父皇的,当年皇爷爷和父皇母后相继离世,霍景逸虽掌管了朝政大权,却苦寻不得这私印,便也无法真的成为这九方国的王。这么多年,霍景逸一直未曾放弃寻找私印,却不曾想,这私印却就在这天城中,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若他还活着肯定会气的够呛吧?”

独孤煜只觉得太阳穴处有根筋突突的跳的厉害,“你……”王月瑶将私印交给顾湫辰,缓步向独孤煜走了两步,笑语嫣然的看着他,“想问我是谁吗?我是你的好侄女啊,是独孤业与民间女子生的公主呀。”

“不,不可能,我要见岑儿,我要见他!”

独孤煜这一刻脑袋极其混乱,怎么也接受不了他二人的说辞,他不信这一切都是假的,他不信那个乖巧可爱的孩子却不是他的侄儿。“好,你若真那么想见,孤便让你去见。”

顾湫辰让出路来,笑了笑,“三皇叔可别太激动。”

独孤煜冷冷的看着他,“事实还未查明,别这么不知羞耻的自立为王。”

顾湫辰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独孤煜快步走进天牢,在最里面的牢房终于寻到了蜷缩在角落里的独孤岑。“岑儿!”

独孤煜扑在栏杆上,双手紧紧的抓着栏杆。独孤岑猛的抬起头,双眼朦胧的看着独孤煜,看了许久才相信眼前的人真的存在,“煜……”“你怎么样,他们有没有打你?”

独孤煜看着不过几月未见便消瘦了许多的独孤岑,一开口却忘了问他事情缘由,只关心着他身体如何,是否被人打了,是否挨饿受冻了,是否害怕……“没……他们没有打我。”

独孤岑摇了摇头,“你怎么来了,你快走,这里不安全!”

“傻孩子!”

独孤煜沉声叹了口气,“你这样,我怎么能走?”

独孤岑凄凄一笑,“你……你已经知道了吧,既然知道,又何必再将我放在心上?”

独孤煜心口一痛,过了一会儿才道:“他们说的是真的?”

“是。”

“你不是岑儿?”

“不是。”

“你一直都在骗我?”

“……是。”

独孤煜深深的吸了口气,仰起头,让自己慢慢接受这事实,纵使心中难过,可他依然不愿意他就这样死去。“为什么?那时候你也不过两三岁,不可能有这样的心思,是谁安排的?”

独孤岑沉默了片刻,垂下头,“是霍景逸。”

“霍景逸?可他不是硬生生的将你逼疯了吗?”

独孤煜身子一抖,他可以接受一切,但却接受不了,他是霍景逸的人。“当年,我和我娘被接入宫中没多久,先皇和先皇后便死在了霍景逸的手中,就连真正的独孤岑也遭到毒手,为了掩盖自己的罪,他便让我假扮独孤岑做他的傀儡。”

独孤岑眼中的泪水一颗颗滚落,将头掩在双膝之间,痛哭出声,“他还杀了我娘!我恨他!”

独孤煜久久不能回复他,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似乎过了很久,天牢中只有独孤岑哭泣的声音回荡,独孤煜喉咙一哽,问道:“那你到底是谁?”

独孤岑抬起头,眼中有惊慌,有害怕,他嗫嚅着唇瓣,哆哆嗦嗦了半天,“我…我……”独孤煜没有催他,静静的等着他的答案。“我是萧荛,我…我是霍景逸的私生子。”

终于,萧荛将这埋藏心底多年的秘密说了出来,说出来后他顿感心中猛然松了一口气。独孤煜此刻心中的震惊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他面容有些扭曲的大喊,“你说什么?你是谁?”

不,不可能,他怎么可能是霍景逸的孩子,怎么可能是他的孩子?萧荛早就料到独孤煜会有这种反应,霍景逸杀了他的父皇,又杀了他的皇兄皇嫂,还禁脔了他那么多年,他心中最恨的最无法原谅的,便是霍景逸了。而霍景逸,却偏偏是自己的父亲。“煜,对不起,我……”萧荛泪眼朦胧的看着他,身子轻颤。独孤煜失神落魄的呢喃着,“不可能,不可能……”然后一路踉跄着奔出了天牢。看着独孤煜的背影,萧荛放声痛哭,是啊,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他明明是霍景逸的孩子,为何霍景逸却要怀疑他的身份,怀疑娘对他的忠诚,要将娘斩杀在剑下呢?霍景逸根本就不配做他的父亲,他不配有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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