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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不让您有任何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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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有几个组队的参赛者已经早早出了门去,想要多花些时间去挖,增加挖到的概率。苗晓慢慢悠悠地爬起来,屋子里人已经走光了,就只剩下书生坐在桌前,不紧不慢地喝着淡茶。“在等我?”

苗晓问到。“是啊,说好了先起床的等着一起走嘛,反正咱们也是碰运气,早去晚去都一样。”

书生悠悠笑道。“说的也有道理,那咱们就出发吧。”

苗晓也不含糊,漱了口水,整理好行装就和书生一起往山里进发了。路上两人互相聊起天来,苗晓这次用了自己的本名。书生名叫徐良,家中也是书香门第,自己之所以出来混帮派,主要为了躲避家中给自己的指婚。苗晓觉得好笑,一直以来都是姑娘躲婚,头一次听说男方躲婚的。“我其实更想一直读书,考个功名。家里这么着急给我指婚,到时候多了个麻烦的人在我身边念叨,会影响我念书的。”

徐良是这么解释的。“你这个可能是恐婚。”

苗晓哈哈大笑。“恐婚?这个词用的贴切,苗兄弟你果然有意思,哈哈。”

徐良也不介意苗晓拿自己开玩笑。说话间,两人就来到了山脚下,前面目所能及的地方已经看不到任何人影了,看来其余的参赛者早就已经深入山里了。“那咱们就在外围先转转吧。”

苗晓建议到。“都听苗兄弟的,一会需要我挖的时候,我好好卖卖力气。”

徐良早早就把袖子挽了起来,跃跃欲试的样子。苗晓心里笑道,“人参生长于低温树林深处,普通外围怎么可能找到呢”,但嘴上也不点出,只是装模作样地开始慢慢寻找。一路上苗晓采了不少艾草,这是为了给自己的针灸搭配使用。针灸,是为“针”和“灸”,其中的“灸”通常是指艾灸,将艾草加工成条,通过热灸的形式帮助行针的地方激发经气,相得益彰又功效加倍。徐良跟着苗晓半天,看他一会摘点花、一会拔点草,完全没有要挖东西的意思,一开始的精神饱满,慢慢就变得百无聊赖。“我说苗兄弟,我看你一路上在土里捣鼓半天了,怎么一点也不挖开看看呢?”

徐良问道。“哦,其实拔这些东西的时候就能感觉出来附近土里没东西,所以也不用特意挖开浪费体力了。”

苗晓胡诌道。树林里如果不是常年上山的樵夫,很容易不辨方向越走越远。苗晓和徐良两个人现在就是这种情况,本来只是想在外围转转的两人,不知不觉中往林子里走进了不少,但两人却完全没有感觉。越往深处走林间的温度越低,当苗晓突然感觉到温度有些寒凉的时候,已经快走到半山腰了。苗晓惊觉不太对,回头问徐良:“咱们走了多长时间?”

徐良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反正就是跟着苗晓走就是了。“咱们好像走进山林里面了,很有可能都快到半山腰了,我觉得应该往回走。”

苗晓看着头顶的树荫说到。“可是,苗兄弟,你知道往回哪里走么?”

徐良指着身后完全没有道路的丛林说到,“你看,看上去哪里都一样,所以咱们才会走错路吧。”

“我们可以沿路看看有没有其他人开挖过的痕迹,痕迹越少的话应该就离外围越近,大家都想在深处挖,外围肯定被挖开的少。”

“也有道理,那我们分开一段距离,目所能及对方就可以,然后分开寻找痕迹,一点点往回走。”

“嗯,就这么办。”

两人商量完毕,相距了大概10米左右的距离开始慢慢往山脚下走。一开始,两人还能互相看见,也确实根据挖坑的痕迹倒退着走出了不近的距离。正在觉得痕迹越来越少,阳光越来越盛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不远处一声沉重的闷哼。“哼哼!”

两人回头一看,不远处居然出现了一只山猪!山猪有胡乱冲撞的毛病,偶尔有山猪冲下山践踏庄稼的事情也时有发生。其实像这种级别的山林,即便有只山猪,也是那种体型不大、鬃毛不长、獠牙不尖的“温柔版”野山猪。就像眼前这只,镇里的猎人两人一组,小半年也能猎上一头这样的山猪,回镇里卖上个好价钱,根本算不上什么威胁。山猪不是问题,问题在于苗晓和徐良,一个不会武功,一个弱不禁风,别说野山猪了,就是来只野山鸡,两个人能不能合力抓住都是问题。野山猪就好像能分辨出对手的强弱一般,十五个参赛者进山,偏偏选中了最弱的两个。“哼哼!”

又是一声闷叫,山猪后腿一蹬,冲着苗晓就冲了过来!眼看着山猪凌厉的眼神,苗晓大叫一声,“跑!”

徐良心领神会,马上向苗晓的反方向撒腿就跑,边跑还边大喊,“苗兄弟,咱们有缘山下再见!”

苗晓心里暗骂,还书生呢,真不会说话!野山猪只顾追着苗晓,苗晓慌不择路,根本来不及看哪里是哪里,憋着一口气一路猛跑。山路崎岖,跑的时候根本没有回头看的机会,很容易摔了跟头被山猪追上。就这么不知道跑了多远,身后的追逐声突然消失了。苗晓躲到一个小土坡后面,赶紧回身瞧了一眼,山猪已经没了踪影。“呼!”

长处一口气,苗晓站在原地气喘吁吁。稍微休息了一下以后,苗晓环顾四周,明显已经跑歪了方向,完全无法分辨是哪里,更别说朝山下的方向走了。“需要先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先小心在四处转转吧。”

苗晓有点郁闷,明明都快下山了,又出现了这样的意外,真是倒霉。四处观瞧下,虽然不知道身处何处,但周围居然有不少平日里少见的草药生长,想来已经进山很深了。走着走着,苗晓突然眼前一亮。一株五瓣叶子如动物脚掌,三大两小的绿叶植物映入眼帘,普通的掌状复叶高低生长着,混在其他草叶中间毫不起眼。这东西寻常路过只会让人毫不在意,既没有鲜艳的颜色,也没有特异的形状,看上去就和普通草植没什么区别。但苗晓确是认识这东西,“五叶初成椵树阴”,这不是人参还能是什么!这株人参顶端的花序已经全部长成红色,说明已经成熟。苗晓又是高兴又是犯愁。高兴的是,深山里的人参自然比当初在苗家村后山里挖到的人参药性强了不少;范畴的是,都已经找到人参了,看来进山太深不容易出去了。既然有喜有忧,过多忧愁也是无用,先把眼前的人参挖了再考虑其他的事情。苗晓拿出小铜铲小心翼翼地挖开人参周边的泥土,然后用手一点点地扫去浮土,慢慢露出人参的本来面目。等到人参的参根露出来,苗晓有点傻眼。按说红色伞形花序单生茎顶,就是人参成熟的标志,但这株人参的参根居然只有苗晓的小手指粗细,外观成熟参根却如此短小的情况让苗晓傻了眼。赶紧闭幕翻阅脑中的各种书籍知识,半晌也没从任何典籍里找到类似的记载。这让苗晓有点没办法了,这么短小的人参明显挖了也没用啊,要是给接引老头看了,说不定还会以为是普通树根雕刻出来混事的。正在为难之际,苗晓突然发现远处还有红点晃动,难道还有人参?苗晓好奇地朝着远处的红点摸过去。果然,还有一株!这么密集的人参按说是不应该的,人参既然被称为“百草之王”,吸收的自然是周边土壤里的大量养分,并且生长年限长、动不动就休眠,怎么可能在这么小的范围内有两株人参?按照刚才的步骤继续开挖,这次挖出来的人参比刚才的还小一圈!苗晓生气地站起身来,“这是玩我么?怎么越挖还越小了,再说也不可能啊!”

不知所措的苗晓站在原地,正准备原地开骂解解闷气,不可思议的一幕再次出现在眼前。较远处又有一个红点晃动!苗晓这次彻底懵了,“这怎么有点像接力赛?一个人参续着一个人参吗?”

这次苗晓走到第三株人参跟前之后,没有着急开挖,直接开始环顾四周。不出所料,远处依然有红点晃动。就这么一株接着一株,苗晓跟着红色花序一路踩了十几个点,最终在一片较为平坦开阔的空地,看到了叹为观止的一幕!七八丛已经成熟的小株人参围成一个圈,中间一株半人高、叶子手掌大小、花序如一团红色彩球的人参立在圆圈的正中间,颜色明亮、茎叶挺拔,就像是接受周围植物的朝拜一样,矗立在空地中央!“我的妈呀!这……”苗晓感觉此时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自己的震惊了,他完全有理由相信,此时就算中间这株人参从地里站起来也一点不奇怪。忍住了冲上去看个究竟的冲动,苗晓远远地站在外围开始观察。“这种天材地宝一般都有珍禽异兽看守,一会是不是要跳出个夔牛、饕餮什么的?”

“再要不然就是有神仙高人栽下异果,等着成熟然后度过天劫使用?”

“没听说这个世界里有这种修仙的传说啊?我知道了!肯定是我中了哪个帮派的幻术!这座深山里住着隐世的前辈,我一旦动手挖参,就会掉进更深的幻术里!”

……围着这株人参转了九九八十一圈,也自言自语了九九八十一句,苗晓转的眼都花了,嘴也说渴了,还是没见周围有任何动静。苗晓不死心地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头往圈子中间扔过去,没有动静。又捡了一块比较大的树枝扔进去,没有动静。“难道我的运气真这么好?”

其实像这样的人参,最多玄气宗的玄叶觉得了不起,因为能吃上很长一段时间。其他人即便挖到了,也不会知道它的好,也只有苗晓这样能够物尽其用的,才知道这株人参的无上价值。苗晓大着胆子一小步一小步地靠近中间的参王,走到跟前又待了一会,确定真的没有奇怪的事情发生,才毕恭毕敬地跪了下来。“老天爷在上,参王爷爷在前,我苗晓虽不是真正的武朝人,但无意中来到这里还遇见了您老人家。整个武朝世界中,可能只有我才知道参王爷爷您的价值,不然您也不会顺利长到如今这般程度。”

“如果您的存在是为了答济武朝天下,是为了等待一个我这样懂医术的人来让您发挥真正的功效,那您就给我点反应,让晚辈也好放心善待您生长不易。”

苗晓跪在参王前煞有其事地边拜边说,一番话说完,没想到树林里不知从哪个方向刮来一阵暖风,暖洋洋的热风和树林间的阴凉形成鲜明的体感反差,也吹得参王顶上的红色花序不住地频频晃动,看起来就像是点头一样!“我的妈呀!”

苗晓忍不住又叫了一声妈,“参王爷爷显灵啦!”

“您这是同意我带您出山啦?您确定?”

苗晓又问了一遍。热风尚未吹完,余风又把花序吹得点了点头。“参王爷爷在上,我苗晓在此立誓,一定小心翼翼地把您请出来,以后切的时候快点下刀,不让您有任何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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